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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熟悉的屋子,柳川抬眼打量着四周的情形,刚要有所动作,耳边就传来了一个淡漠的声音。
“别乱动,万一牵动伤势我可没把握再救活你一次了!”
闻声,柳川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儒生打扮的马友德,没有出声,但却真没有再乱动。
倒也不是马友德危言耸听,柳川近日来累计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这一次彻底爆发,若非那天山雪莲有奇效,加上柳川自身意志坚定,怕是早就在鬼门关过了几遭了!
其实柳川三天前就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只不过一直都没能稳定下来,醒来后意识也很是模糊,没过多久就又昏睡了过去,所以马友德便一直压着没有上报云天南。
他可太清楚云天南的脾气了,若是知道柳川醒来,指不定要派多少人来打扰呢,万一有所差池,责任可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所以,保险起见,马友德还是拖到了柳川彻底恢复意识,这才差人去通禀了一声。
此刻,马友德在柳川身旁坐定,一边捋着那一溜小胡须,一边替柳川把着脉,片刻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果然好多了!
“先生,我睡了多久了?”
这时,柳川突然虚弱地问了句。
马友德小心翼翼地将柳川的手臂放了下来,这才平静地说了句。
“刚好半月!”
“半月?!”
柳川一震,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久,心里一时多了些无奈,也不知道缘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自己又落到城主府手里的事缘根知不知晓!
似乎看出了柳川有心事,马友德一边改着方子,一边严肃叮嘱一句。
“我劝你还是不要有其他心思的好,眼下最要紧的是静心养伤,虽说那一剑没有伤及要害,但依旧伤到了你的经脉,而且你的胸骨肋骨也断了七八根,唯独好在没有刺中内脏,但这些伤势依旧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后果难料啊!”
虽说心知马友德八成是奉了云天南的令才来替自己瞧病的,但听着他这几句肺腑之言,柳川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谢一句。
“多谢先生,我知道了!”
倒是没想到柳川这么好说话,马友德回过身打量了他几眼,只是对于柳川的身份知之甚少,虽说也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在给柳川看伤的时候也曾被后者那满身伤痕以及体内的隐伤惊到了,纵使他行医多年,接手的病人没有千余也有数百,但还真没有哪个人能做到柳川这等地步的,对于柳川,他自然是有些好奇。
不过眼下打量起来,除了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些远超他年纪的成熟淡漠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马友德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云天南会对这么个乞丐费这么大心思,甚至不惜将天山雪莲都拿了出来。
就在他疑惑之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祁岭的声音随即传来。
“马先生,我能进去吗?”
“请进!”
愣了愣,马友德还是应了一声。
“吱~”
祁岭推门走进,出乎意料的是,他身后竟然还跟着一道倩影,正是随后赶来的云昕。
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躺在床上侧着头看向他们的柳川身上,眼中带着不一样的光泽。
祁岭露出喜色,三步两步来到柳川身前,忍不住感叹一句。
“柳少侠,你可算是醒了,这些天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祁岭,柳川反倒是盯着云昕看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后者有些异样,他的目光不自觉闪了闪,片刻后,才扭过头冲着祁岭开口道。
“有劳祁长老费心了!”
祁岭笑着轻拍了拍柳川的肩膀,叮嘱一句。
“柳少侠,大伤初愈可不能乱动,还是好好休养的好,想吃些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吩咐后厨给你准备!”
“多谢祁长老了!”
祁岭无谓地摆了摆手,这才扭头看向马友德,询问一句。
“马先生,柳少侠的伤势怎么样了?”
马友德倒也不避讳,开口应道。
“眼下倒是好了许多了,不过还是不甚稳定,还需要观察几日才能知晓,我已经重新给他改过方子了,一会儿吩咐下人重新煎几服药吃下去,应该这两日就能恢复些气力,不过何时能痊愈可就不好说了!”
闻声,祁岭点了点头,默默将这些话记在心里,这可都是要跟云天南汇报的,事关大局,由不得他有半点马虎。
“那便有劳马先生多加照料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马友德似乎并不怎么给祁岭面子,随意点了点头就开始轰人了。
“祁长老,他刚醒来,精气比较弱,眼下经不起折腾,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的话,还是先让他静养几日为好,有什么事等过几天状态稳定下来再说吧!”
祁岭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也是听闻柳少侠醒了就马不停蹄来瞧瞧的,既然柳少侠需要静养,那我也就不多打搅了,城主那边还等信呢,我得先回去通禀一声了!”
说罢,祁岭冲着柳川简单寒暄几句,便直接走出了屋子。
但这时候,马友德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一动不动的云昕身上,不自觉皱了皱眉,片刻后忍不住问一句。
“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事要问他!”
“可是这……”
马友德刚要重复一遍先前的话,但不等他开口,云昕就直接出声打断了。
“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他的,就问几句话而已,但是我不希望被外人听到,你先出去吧!”
马友德迟疑了起来,但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柳川却是淡淡说了句。
“先生无妨,既然她想问便让她问就是了,我的身子没有大碍!”
扭过头看了柳川许久,马友德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哪怕是他也拗不过云昕,也只能跟后者再次强调一番柳川的身体状况,随即走出了屋子,轻轻掩上屋门。
然而,屋内却是陷入了沉默,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良久,云昕才淡漠地问了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