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天,相较于前几天,身子又明显好了许多,除却伤势重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以外,基本上再没有了其他的感觉,如此迅速的康复速度就连马有德都惊叹不已,换做常人受此重伤,没有三五个月根本恢复不到柳川如今的状态,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此子非比寻常呐!
柳川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每日都如此平静,实在是让他的心里有些没谱,他倒宁愿云天南打开天窗说亮话,哪怕是上手段,偏偏是这种默不作声最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天平静地过去,夜幕降临,整个城主府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与往日大不相同,府内各处戒备森严,处处透露着几分风声鹤唳的模样,倒也不是他们太过警惕,实在是这段时间城里愈发不太平了啊!
不知怎么的,附近山头的一些匪寇势力竟然也莫名闯到了城里,声称城内势力的人跑到他们的地盘上闹事,非要讨个说法,结果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搞得城内乌烟瘴气,原本好容易缓和了一些战局的各帮派也都又莫名其妙被卷了进去,以至于这城中近乎半数的帮派都开始了相互残杀,每一天街上堆积的尸首都得过百,场面之血腥可见一斑。
而这些尸首又无人收留,同行的人只顾着搜刮死去同伴身上的贵重物品,一来二去,堆积的尸首越来越多,几乎在街上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几具残尸,况且正值夏日,尸体一天就发臭了,这么多的尸首加起来,可是将整座城都笼罩在了滔天的腥臭之中。
饶是如此,也不见城主府出面清理,甚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毫不理会,每天都有忍不住的人试图逃出城去,可无一例外都成了别人的刀下鬼,这雄伟壮阔的临川城短短一月时间就成了眼下这般的鬼城,端的是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事柳川都或多或少从云昕那里了解到了,此刻,他静静地站外门口,哪怕深处院中,他也能清楚闻得到空气中弥散的淡淡腥臭味,只是他似乎对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早已习以为常了一般,未曾表露出丝毫异样,甚至是丁点不适都不曾有。
微微仰着头,目光直眺深沉的夜空,这几日的天气都不是很好,整日阴云密布,但偏偏又不曾有雨,只是不断压抑着身处城中的人们。
“这雨来的还是有些慢了!”
不知过了多久,柳川轻轻呢喃一句。
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锣声惊醒夜色,同样将柳川的目光吸引了去。
“有刺客,来人呐!”
不甚清楚的声音从正院所在传了过来,一时间,黑暗中闪过无数身影,甚至一些护卫匆匆忙忙地从柳川眼前蹿过,直奔正院而去。
遥望正院方向,柳川不觉皱了皱眉,虽说并不觉得奇怪,这些时日已经有不少势力的人闯入城主府了,每一次都是这么个阵仗,不过大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最起码在临川这一亩三分地,想在戒备森严的城主府内折腾出一番大动静,可不是易事。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才不到子时,怎么会有人如此不开眼趁着这时候来行刺,这不摆明了来送死吗?
但这毕竟是城主府的事,柳川也仅是略感意外罢了,并未有其他的心思打算,而就在他意欲转身回屋之际,一道身影忽地疾掠而来,眨眼间便落到了院内,带着几分焦急之色。
柳川一震,回过身去,但却发现来人竟然是祁岭。
“祁长老,你这是……”
愣了愣,柳川才疑惑一句。
看了一眼毫发无损的柳川,祁岭才松了口气,随即缓缓道。
“柳少侠你没事就好,府内突然有刺客行凶,虽说大都已经被城主控制住了,但还是有些狡猾的人朝这边逃了过来,城主担心柳少侠遇到危险,便派我前来护佑,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闻声,柳川不自觉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怪异之处,可偏偏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奇怪,片刻后冲着祁岭抱拳一句。
“有劳城主和祁长老挂念,我这边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此甚好!”
祁岭微笑一句,但看到柳川试图转身回屋便赶忙说了句。
“柳少侠,此处怕是不甚安全,还请柳少侠随我暂且移步到正院为好,毕竟府中危机未除,两面奔波实在有些难以顾及周全,待危机解除后我再亲自送柳少侠回来!”
柳川迟疑片刻,但看着祁岭焦急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便随祁长老走一遭。”
“柳少侠请!”
祁岭也没有过多言语,直接侧过身摆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带着柳川朝正院走去。
一路上,祁岭都没有再开口,柳川也像是有什么心事,并未主动出声,默默观察着沿路的情形,但却发现经过的这些院落竟然空无一人,与往日戒备森严的景象大有几分差距,不知为何,心底隐有些许不安升起。
望着祁岭匆匆的背影,柳川目光闪烁了几下,却并未多言。
半炷香时辰后,二人才来到了正院。
柳川这才发现,整个院子被护卫兵卒围了个水泄不通,穿过一道道防备,柳川这才看清了院内的情形。
只见一众长老尽数到齐,分列在云天南身后,而在这一众高手身前,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被绑缚手脚堆在了一起,四周零散地躺着几具尸首,看样子是经历过一番激战。
云天南的面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余光瞥到人群让开的通道走出祁岭的身影后,忽地冲着那十几个刺客厉喝一声。
“说,东西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