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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水泊水系发达,相连的河流和湖泊不计其数。其中一处石碣湖傍着水泊,边上有个石碣村。
这个村子与众不同,一条条河道纵横,芦苇草荡丛生。除了小半个村子处在陆地,大半村庄坐落在一块块的旱地上,周围是深沟河汊,没有船无法抵达。属于郓城地界,也是民风最彪悍的地方。
毕竟石碣湖连通八百里水泊,只要家里拥有船只和胆子大。犯点事情躲入芦苇荡,官府无可奈何。所以,石碣村在当地有名,水贼悍匪时常出没。
王进下令准备酒肉,就是为了来拜访此处阮氏三雄。在他看来,这哥仨性格直爽,认定大哥从不背叛。原本轨迹中的七星聚义,就数这阮氏三雄最为坚定。自始至终,矢志不渝地与晁盖患难与共。
而且三人水性极好,功夫了得,山寨不拉拢更待何时?
王进想起智多星吴用空手套白狼就将三条汉子给框上了贼船。他怎么知道拥有数个山头,也算个人物。亲自来邀请阮氏三雄,乃是板上钉钉的事。
临近午时,一条渔船过港汊驶入石碣湖。远远望见石碣村,但见:青郁郁山峰叠翠,绿依依桑柘堆云。四边流水绕孤村,几处疏篁(huáng)沿小径。茅檐傍涧,古木成林。篱外高悬沽酒旆,柳阴闲缆钓鱼船。
“依山傍水,山野田园!”王进手搭凉棚,感慨万千。
女扮男装的尚桂花凝望片刻,转过身瞪着王进:“哼,你神神秘秘来这里做甚?再不说,我生气了。”
王进这女人拧眉瞪眼真会发飙,便说明此行目的:“此处名叫石碣村,我曾听说这里有三条好汉,人称阮氏三雄。好水性,功夫了得,特来拜访。”
“听谁说的?”尚桂花嘴歪眼斜,有些不信:“又是同僚?”
“这回倒不是同僚。”王进摇头一筅:“是登州盐帮。”
尚桂花用一种我很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却没有多说。女人的直觉觉得眼前的男人假话是张嘴就来。
待到距离石碣村不远,便能直观的感受到这里地形有多么复杂。或深或浅的港汊纵横,四通八达。
大片滩涂长满了芦苇,风一吹犹如绿色的海洋。可以看见被芦苇包围的旱地上三两栋耸立的茅屋。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石碣村的景色别有风味!
渔船奔着袅袅青烟的方向驶入芦苇荡,准备问路。王进仰头看着港汊两边的芦苇,摸着下巴喃喃:“这是个好地方啊!这些芦苇两人多高,遮挡视线,难以辨别方位。不熟悉地形,肯定会迷路。”
尚桂花,扈三娘听到迷路的话,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而没过多久,不好的预感成真。
渔船拐过几个弯后,深入芦苇荡就已经迷失了方向。一块小旱地好像出现两次,众人才意识到不对。想要掉头往回撤,也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一刻钟的功夫那块旱地出现多次,证明原地打转。
不得已,渔船停下。
曾是西军军官,如今任王进亲卫队长的陈大猛四处张望,犯了难:“哥哥,这片芦苇荡有些不对劲。”
“迷宫?是了,不能小瞧任何人。”王进答非所问。立马就想到这大片芦苇丛是村庄的天然屏障,遍布的沟沟汊汊,估计被人动了手脚预防梁山强人。
这家伙果然有做强盗的潜质,看到地形就想到只要好好经营。绝对会成为桥头堡,官兵来围剿肯定折戟沉沙。怪不得原本轨迹中阮氏三雄大展神威。
“哼,你这个乌鸦嘴,现在该怎么办?”尚桂花瞪着王进。现在几个山头估计只有这位态度敢这般恶劣。
“这还不简单?给我扯开嗓子喊救命,引渔民过来。”王进翻了个白眼,冲随行的几个亲卫吩咐。
“救命啊,迷路了!”陈大猛二话不说,带人大喊。
“哥哥,你确定这有用?”尚桂花满脸古怪。扈三娘也是连连点头,见几个大老爷们喊救命非常想笑。
“据说石碣村民风彪悍,梁山泊就在旁边。这里的村民怎么会不组织?不用点手段怎么能安心睡觉?”王进肯定的解释后,又看向几个亲卫和喽啰:“看到没有?眼下就是教训,不能轻视任何人。”
王进在心里暗叹好个石碣村,刚来就是个下马威。不知这个主意出自谁之手,想必也是一位高人。
扯开嗓子呼救,这招的确管用。
半柱香不到。就见前方芦苇丛晃荡,一条小渔船钻了出来。船头上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皮肤黝黑,脸上有皱纹的老渔民操着本地方言吆喝:“哎哟,你们咋胡乱闯?”
“大爷,我们是十多里外小王村人,来拜访好友的。”一个的确来的那个村庄的喽啰扯开嗓子吆喝。
“你们闯入这里不是强人?”老头点头,有些警惕。实在是这里距离梁山太近了,不得不谨慎对待。
“老大爷,我们是来拜访好友的,不是什么坏人。”王进抱拳行了个礼,先让喽啰把酒肉亮出来一些。又伸手将尚桂花帽子摘掉,一头柔顺光滑的黑发洒落,长发掩盖掉伪装,显示其女人的身份。
尚桂花瞪眼露出虎牙,却很配合地表明自身无害:“老大爷,我们的确是拜访好友的,在那边的湖畔随便雇用一条渔船,哪知,到这里就迷路了。”
女人弱势的地位,在这一刻还是有效果的。何况那个小王村的小喽啰拿出中途捕的鱼儿,说着谁谁。
老渔民见到有船上有女人,那抹疑虑也变得微乎其微,冲众人挥挥手:“好了,你们跟着我的船吧!”
说罢,老渔民划船在前面带路。
王进松了口气,连忙吩咐喽啰快跟上去。
“几个娃儿,这片芦苇丛正对着水泊梁山,港汊纵横,四通八达,被称之为九曲十八弯。无论从哪个入口进去都会迷路,不熟悉地形根本无法出去。”
老渔民在前面划船带路,还不忘扭头向身后说道一番。看着两边茂盛的芦苇同,昂首挺胸很自豪。
“大爷,不怕火攻吗?”陈大猛好奇地问。
老渔民显然也很健谈:“火攻,春夏之际,水气重点不着。秋冬时节,芦苇丛就变得更危险了。最容易着火,一颗火星,这片芦苇丛就会化为火海。不过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会空出好大一片。也正是因为这样,水泊强人才不敢袭扰石碣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