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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现在却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摔在了胡同的墙面上。他紧紧捂着腹部,身体呈熟虾状蜷曲着,嘴角不断淌出血沫。
“还打么?”一位玄衣郎君脚一抬,踩上了壮汉的胸口,冷冷地说道。
“郎君!……郎君饶命!不打了!不打了!但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壮汉忍痛哀嚎道,他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
“不知道?”男子脚下用力,“砰”的一声,把这壮汉压趴在了墙壁上,随即俯身在他耳畔轻语,“你手里的辟邪避瘟香,是怎么来的?”
“是……是……”
“快说!”男子的声音陡然阴森了几分。
“不要杀我……是……是善春堂的伙计贵海……”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男子松开了脚,重新立在一旁,神色平静地盯着壮汉说:“常闰!”
“儿奴在!三郎!”一直等在胡同口的常闰走上前来。
“捆了,用牛车送到长安令府去。”
“唯!”常闰招招手,后面来了两个小仆七手八脚地把壮汉嘴巴塞了,身上捆了,合力抬到了胡同口停着的牛车上。办好了郎君交代的事,常闰才回头关切地问道,“您受伤了。”
温卫行抬起右手看了一下手掌侧面的擦伤,理都不理的就将手放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胡同。他现在需要找一下长安令杨纂,这位他父亲曾救过的患难之交,长安县第一长官。或许他会知道怎么做是最合适的。
从杨纂的府邸出来时,温卫行看到了站在街道对面的邱茉和她的婢女。
他快步走了过去,在邱茉的面前站定。
“幸不辱命!”温卫行低头看着她,语气温柔地说。
邱茉的脸颊泛红,有点羞涩地低下了头。却突然看到了温卫行的右手,在他白皙修长的指节处赫然沾染着鲜血!
邱茉吓了一跳,连忙握起他的手腕查探起来。
“你受伤了?”邱茉担忧地问道。
“没事。”温卫行笑得跟个孩子一样,他任由邱茉抓着他的手左右查看,柔声说道,“不疼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震得邱茉的脑袋嗡的一响,她呆呆地望着温卫行,仿佛已经忘记了呼吸一般。这个俊朗挺拔的少年,是什么时候闯进她的心里的?
“走吧,看戏去。”温卫行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向座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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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办案!闲人回避!!”
一群衙役簇拥着西市署令和长安令杨纂冲入善春堂中,强行驱散了堂内的病患和家属。
顿时,善春堂被贴上封条关了起来,所有的伙计药师连同正好在医馆的邱仕名都被锁在了里面。聚集在善春堂门口看热闹的老百姓将整条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大人!就是这个人招供的善春堂囤积居奇,恶意抬高药价。”一个衙役指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壮汉,对着西市署令和杨纂禀告。
“搜仓库!”西市署令下了命令后,一队衙役立刻冲进了仓库,四处翻找起来。
邱仕名见到此景,心中暗叫不妙。
虽说他和阿耶早有准备,但也万万没想到官府竟然会在正午西市刚开的时候就冲进来搜检他们的仓库。辟邪避瘟香的成品香药和制作材料还有好几百份囤积在了仓库的地下室,万一被搜了出来,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没一会儿,衙役们就压着一个伙计还有几百份成品香药走出了仓库。另几百份制作材料,也一一被摆放在了内堂的院子里。
“你就是贵海?快从实招来!”西市署令看着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伙计厉声喝道。
“小人冤枉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只是奉命送货而已,其他的事都和小人无关啊!”伙计苦着脸喊道。
“说,是谁指使你在外高价兜售避瘟香的!”西市署令怒斥道。
伙计哭丧着脸,哆嗦着说道:“小……小人……”两只眼睛禁不住瞄向立在柜台前的邱仕名。
“混账东西!”邱仕名见到伙计的目光,气得脸皮发抖,“你敢栽赃陷害!含血喷人!”
“邱二郎,你着什么急啊,有机会轮得到你说。”杨纂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邱仕名。
邱仕名冷汗直冒,不知如何应付,只好硬撑着说道:“大人明鉴,小民对此事委实不知,委实不知啊。”
“哼!”西市署令冷笑道,“邱二郎,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呀,让这个奴才指认!”
“且慢!”长安令杨纂再次说话了,“本官听说,善春堂的话事人是邱家三子邱乾深,此人何在?”
“启禀长安令,邱乾深不在堂内。”杨纂身边的衙役躬身答道,“小人这便差人去寻。”
“我们且等着吧,邱二郎。”杨纂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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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咱们该怎么办?子澶也被官府的人关在了善春堂里了……”田娘子眼泪汪汪地拉着邱乾深的衣角,已经慌乱地六神无主了。
邱乾深的表情倒还镇定,毕竟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虽说今日这种情况也是第一回碰到,但衙役没有直接闯到邱家来,说明事情怕是还有一线希望。
“主子,门外有一个衙役,说是长安令杨县令,请你到善春堂一叙!”这时,门外传来了三房管事邱福的声音。
邱乾深和田娘子相视一望,脸上都露出了喜色。既然是以“请”的名义来招呼他的,说明事情有谈判的余地。邱乾深赶紧让仆婢帮他整戴衣冠,又嘱咐了田娘子几句,这才出门跟着那个衙役往善春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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