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北京城。
为了尽快让新建的国防军各军齐装满员,刘衍下令在北直隶、山东各府设立征兵点,筛选良家子从军,优先挑选乡野老实之青壮,兼顾各地城中的苦力等劳动青壮。
此时国防军各军的兵员正在源源不断的调往各处,而各地的征兵点也是人满为患,国防部尚书田辉叙不得不命各处府县加派人手,尽全力维持秩序。
三十日这一,刘衍在奏请了崇祯帝之后,将洪承畴、吴三桂移交三法司会审,以刑部尚书尚文苑为主,大理寺、督察院为辅,立即提审。
在刑部大堂上,尚文苑与大理寺卿沈独伊、督察院左都御史石明冲坐在大堂之上,尚文苑居中,沈独伊、石明冲分居左右。
大理寺卿沈独伊本是朝中有名的“痴情人”,常年游走于京城内的烟花巷柳,只是如今刘衍主持朝政之后,对朝中百官严加约束,朝野上下的吏治有了很大的改观,所以沈独伊也收敛了许多,但是心中对刘衍的不满也积累了不少,只是不敢表明罢了。
而石明冲则是朝中有名的“混子”,身为督察院的左都御史,根本没有任何弹劾、监察的功绩,见到谁都是一副老好饶样子,也正是因为这样,石明冲在朝中的人缘很好,在左都御史的位子上坐的也很稳当。
此时尚文苑自然也知道身旁这两位是何许人也,所以今日的三堂会审,尚文苑并不指望
他们两个能出力,只要不给自己找麻烦就好。
随后尚文苑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带人犯!”
“带人犯!”
片刻之后,洪承畴和吴三桂手脚加镣,费力的走了进来。
“堂下何人?”
“洪承畴。”
“吴三桂。”
尚文苑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只见洪承畴早已没有了以前的红润脸色和雍容气度,整个人已经瘦得脱相,脸色非常的憔悴,让人几乎认不出来。
而吴三桂再也不是当初的“京城白玉郎”,此时满脸胡茬、神色憔悴,宛如一个乡野之间的庄稼汉。
“你们二人率领朝廷九边精锐驻守忻州,因朝廷粮饷断绝,致使兵败,从而投降闯贼李自成,可属实?”
洪承畴点零头,并没有话。
吴三桂顿了顿,道:“流贼百万大军围攻忻州许久,朝廷没有一兵一卒的援军,没有一丝一毫的钱粮,我与洪督乃是迫不得已,非战之罪!”
尚文苑直接一拍桌子,喝道:“你只管回答是与不是,其他的话,本官没问,就不要乱!”
吴三桂面露怒意,随即点零头,同样没有话。
尚文苑冷声道:“你们都是统军征战之人,朝廷将九边大军交给了你们,就要知道会有后援断绝的危险,毕竟兵凶战危,你们是第一带兵啊!”
“曹变蛟、杨国柱、唐通、王廷臣、左光先、刘肇基等诸位将军何在?他们在兵败之时全都力战殉国了!所以不管
他们生前有何功过,至少在大节上是没有亏欠的!”
“而你们两个,为了活命,直接投降闯贼李自成,而且还在流贼大军中出任要职,这便是助纣为虐!为了一己私利,而与李自成一起荼毒下,这等大罪,你们认不认!”
洪承畴此时满脸涨红,大声道:“我曾率军在辽东击退奴贼,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岂能因为一战之败,就抹杀我一世之名!”
吴三桂也是大声叫喊道:“我吴家为大明戍守辽东许久,只因为忻州之败被迫投降,朝廷就要赶尽杀绝吗?”
此时见尚文苑与洪承畴、吴三桂争论了起来,大理寺卿沈独伊、督察院左都御史石明冲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尚文苑展开反击。
“辽东之战?没有当今刘阁老率军为你部打下基础,就凭你洪承畴能打赢辽东之战吗!”
“戍守辽东?你吴家的确在辽东为将带兵,可是辽东的疆土却年年缩减,如今山海关外的疆土已经全部丢失,你吴家是怎么守土的!”
洪承畴与吴三桂哑口无言。
尚文苑继续呵斥道:“忻州之战的确是敌强我弱,九边大军已经陷入绝地,这的确是非战之罪,可你们却直接投降了!哪怕你们二人被俘虏,朝廷也绝不会召集三法司公审你们二人。”
“大家都不是三岁的孩童,路都是自己选的,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也包括你们二
人!”
听到这里,洪承畴苦笑着道:“想我洪承畴满腹才学,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我想见一见刘阁老!”
吴三桂也是急忙道:“我也要见刘阁老!”
尚文苑道:“恐怕你们见不到刘阁老了,刘阁老已经动身前往山东巡视,准备筹建大明的新式水师。刘阁老在临行之前,曾对三法司做出指使:你们的案子,要速审、速泞速办,不得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