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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秦缦缦的提问,卿云饶有兴趣的望着她,“你听得懂?”
秦缦缦傲娇的昂着小脑袋,轻哼了一声,“我提醒你一下,坐在你面前的,可是厚朴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卿云撇了撇嘴,有些无语。
确实,秦缦缦是一个17岁的雨季少女,高中校园女神,超级学霸。
但是,首先,她是一家世界500强企业的未来掌舵人。
“呵……我玩股票、期货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捉女同学的麻花辫呢!”
秦缦缦不怀好意的笑着。
卿云吃瘪了,被怼的没话说。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哪有麻花辫?我以前都是坐特殊位置的。”
秦缦缦奇了,“你成绩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他那点资金体量,在秦缦缦看来,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相比起期货,她更关心的是他以前的事情。
毕竟她家再牛,情报搜集工作也下不到信息闭塞的农村。
卿云双手一摊,“从小学二年级开始,老师就教不了我了,也怕其他同学打扰我,就让我坐讲台边上。”
秦缦缦忽地有些高兴起来,俩人又找到了一个相似点,那就是小时候几乎没有同桌。
望着明显走神的秦缦缦,卿云顿感无奈,只能继续解释着自己去开户的原因。
今天不解决这个问题,这妮子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而且,还不能瞎忽悠。
很显然,秦缦缦比同龄女生懂得太多。
上辈子他便知道了,秦天川敢力培养他这个准女婿而不怕鸠占鹊巢的底气便在于此。
商业上面的东西,她只是不感兴趣,又不是不会。
“我准备在豆粕的远期期货上面做多……”
秦缦缦又打断了他,提出了疑问,“你的时间并不支持你做啊?
交易时间都是上课时间,你没有电脑没有网络,你只能去网吧或者期货公司大厅,那你怎么保证你的学习时间!”
她神色越来越不善起来。
这是期货!
依靠保证金形式倍数杠杠交易的期货!
2003年的豆粕交易保证金只需要5,相当于是20倍的杠杆。
如果他满仓操作,5的跌幅就可以让他爆仓,血本无归。
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得每天盯盘,哪有时间学习?
“我是打算单边做多,不需要什么时间看盘,到了目标价位就卖。”
卿云的话让秦缦缦锁紧了眉头。
臭男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懂,还是不懂?
你当这是买股票?
她家发端于牲畜饲料,做到现在这个规模,对原材料进行套期保值交易是必不可少的。
她虽然没有亲自操作过。
但从小,她的课后时间都是在她爸办公室渡过的。
耳濡目染之下,她对期货套期保值非常的懂,这关乎整个饲料板块的成本。
豆粕便是饲料的主要原材料。
2003年以前,在农业技术不断提升和新兴市场不断加入世界贸易融合的趋势下,从长期趋势来看,豆粕一直是处于下降通道的。
而短期,特别是2002年,随着供需两端的不断打破平衡,就是风云变幻的一年,年波动非常大。
“理由?”
秦缦缦刚刚习惯性的代入了自己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忽地又意识到他并不是她爸的下属,赶紧柔柔的补了一句,
“哥哥,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单边看多?”
她脸上的小意,让卿云忍俊不止。
秦缦缦咬着嘴唇,娇媚的给了他一肘。
卿云夸张的摸了摸胸口,这才解释起来,“期货股票赚钱快,平时中午没事我会跑隔壁的证券期货公司去看热闹。”
秦缦缦点了点头,她理解他赚钱的动机。
穷怕了,自然会想怎么赚钱。
而前几年股市期货的造富神话也吸引了不少人参与其中,卿云有这想法,很正常。
“我没有实盘交易的经验,也看不懂那些技术指标,所以我的思路是去考虑整个商品品种的周期产业逻辑。”
秦缦缦一边听一边琢磨着,好像也是这个理。
市场操作上永远有两大主流流派,短期技术流和长期价值流。
卿云的思路是没错的,甚至在所需知识储备上是最简单的方法。
在交易市场上更极端更简单粗暴的思路,就是赌国运。
国运昌隆,一切好说。
她从心里打消了对他参与交易资格的疑虑。
他本来就较同龄人更成熟,会去思考这些不足为奇。
产业,特别是制造业,是有周期性的,而且这种周期的正确性是经过过往百年时间验证的。
“三年一小周期,七年一大周期,五十年一个长周期,绝大多数产业都跑不掉这规律。”
秦缦缦笑了,“基钦周期?你看过他的书?”
卿云摇了摇头,“周末闲着也是闲着,这两年我在市图书馆看了不少的杂书。基钦的书我没看过,我看得是凯恩斯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
“你是想以后读经济学?不读理工科?”秦缦缦一脸探究的问道。
正常人,没事会看这种‘杂书’?
而且,她认为数学、物理成绩顶尖的他,更适合走理工科的研究路线。
去读经济学,这不是浪费他的天赋吗?
卿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不很正常吗?经济类专业起薪比其他专业高多了。
而且职业规划课上‘蒋门神’也说过,经济类专业就业也不用读研,考公也选择面大啊。”
秦缦缦不好意思的笑着,她的想法有点‘何不食肉糜’了。
对于读大学都需要助学贷款的他而言,早点接触社会早点能养活自己,才是这个阶段最正常的想法。
“你继续说。”
她忽地发现,对于有些人来说,阅读并不是什么兴趣,而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作为一个普通学生,能想到的路,恐怕也只有读书了。
她将自己的小脑袋靠过去,枕在他的肩头上,小手递进了他的大手里。
卿云眉毛抖了抖。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这点儿肢体接触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了,猿臂一展,将她揽在怀里,趁着她要挣扎的时候赶紧开了口,
“从大周期来看,豆粕已经长期下跌了六年了,价格完的惨不忍睹。
所以今年不是筑基,就是整体抬升价格区间。今年前三个月的表现也看的出来。”
秦缦缦打断了他,按动桌下的两按钮后,将车内的电子屏幕打开,而后俩人面前的桌面开始缓缓展开,露出了键盘和鼠标。
卿云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一切。
特喵的!
狗大户就是狗大户!
他指着秦缦缦调出来的行情图解释着,“元旦后第一个交易日连豆即跳空高开,一路高举高打,其中主力9月合约一个礼拜内将价格拉抬了近200点,CBOT在此其间上涨近20美分。
虽然后面因为漂亮国那边农业部的报告袭击,市场略有下跌,春节后第一天连豆也因此低开,但价格很快就被拉起。随后两个多礼拜内,连豆继续上行。
这个月月初空头忽然发力,价格跌破了前期平台颈线,但从3月7日开始期价反攻,连续拉升,一周内上涨200多点,目前期价在前高点附近作缩量盘整。”
说罢他胳膊紧了紧,不出意外的消失在视野里。
其实他也很好奇,秦缦缦这么大的事业心,为啥就不想着接班呢?
他对大豆这么熟悉,完是因为上辈子高考后他便在秦天川的安排下进入了厚朴集团。
最开始做的,便是套期保值业务。
他清楚的记得2003年直至2004年,整个行情的走势都是一个上行的态势。
感受到胸前地心引力的减弱,秦缦缦又羞又恼,但这个抱着的姿势也算正常,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太不老实了!
“缩量,既有可能下跌,也有可能上升,就算你对后面趋势判断准确,但你是单方做多,怎么对抗波动呢?”
卿云一边体会着造物主的神奇,一边开口解释着,“确实,单边行动最怕的就是波动。但是,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秦缦缦慵懒的靠在他胸前,配合的做着捧哏。
“非经典感冒对整个经济影响。现在各个省份实行的政策,一定会对整个商品的流通环节造成极大的影响。”
卿云很自信的说着。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后续的发展!
此后的几天里,国内会掀起一股宰鸡杀鸭的浪潮。
因为最开始,人们认为鸡鸭等家禽是非经典感冒的携带者。
这种判断,将对饲养业及豆粕出口造成不可计量的后果。
但是,这事很快会被辟谣。
于是为了弥补市场上的短缺,且因为各地的政策,导致各省形成了孤岛,特定时间内各地政府为了保障菜篮子会加大力度的鼓励扶持饲养业的发展。
因此,豆粕价格会在4月有一个大幅度的涨幅。
5月底-7月底,价格会深度回调,此后开启一波大牛市。
卿云并不准备持有到5月底。
因为这笔钱他有其他的用处。
作为一个重生的人,还有什么比拥有这十来年的信息差更能装逼的?
“……所以交通运输、住宿餐饮、旅游等行业都会受到较大冲击……靠!”
他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爆了一句粗口。
因为车载屏幕上出现了一份文件。
《“非经典感冒”对集团业务的影响及应对措施的研究报告》
里面详细的分析了‘非经典感冒’对集团各版块业务的影响,并且给出了合理化应对建议。
这些措施,在卿云看来,大多都非常精准。
有些有瑕疵的建议,也是对‘非经典感冒’持续时长无法做出准确预判导致的。
卿云倒是知道,但他没法说。
他有点无语了,扭头便迎上一双写满戏谑的美眸。
特喵的!
狗大户的智囊团实在是有点逆天啊。
这逼装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你爸的这些文件你都要看?”
秦缦缦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膀,“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也就是每天晚上睡觉前,看看抄送给我的集团简报而已。
像这篇研究报告这种密级程度很高的,我也会看看。”
她鼠标翻到饲料板块那一栏,“哥哥,看不出来啊!你还真的挺厉害的啊!”
卿云的分析角度和报告上非常类似。
报告里也给出了套期保值看多的建议。
此时,她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简报里也提过,操作已经开始实施了。
说罢,她巧笑嫣然的环着他脖颈,“要不是我对你知根知底,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哪儿派来接近我的商业间谍了。”
商业间谍的用处有很多,情报只是其中一项功能。
有的时候,色诱,也是一项手段。
秦缦缦悄悄喵了一眼他的脸庞,觉得这坏人好像也有这方面的潜力。
此刻,她非常骄傲着自己的眼光。
太有天赋了!
这坏人完只是凭借看点‘杂书’便有这般见识,这不比那些二世祖们强得太多?
卿云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话从哪说起!
哪就知根知底了?
不过这种流氓话,这时显然是不适合说的。
他婆娑着手里送上来的纤腰,顶了顶她的小脑袋,“过关了吧?我可以去了吧?”
他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
秦缦缦却笑颜明媚的摇摇头,“不行,不许去!”
卿云有些无奈了,“丫头,不讲道理了啊。”
秦缦缦娇俏的望着他,“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
“你说。”
秦缦缦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的问道,“你只要高考场上赢了我,你会缺钱吗?
还是说,你觉得那是我的钱,你不想花。”
卿云顿时哭笑不得,这问题又被她绕回来了。
不过,总是要面对的。
他也态度端正了起来,望着她的双眼缓缓说着,“缦缦,我希望,将来我是娶你,而不是入赘,这是我的底线。”
他的意思,秦缦缦懂了。
但随即她扑闪扑闪着眼睛,抿着嘴想了想,疑惑的问道,“这里面,有区别吗?”
随即骑坐在他身上的秦缦缦捧着他的脸,玩味的笑着,“难道你春节不在我家过?”
卿云反应了过来,他和秦缦缦都是独生子女,他家又那情况,春节在哪儿过,不是不言而喻的吗?
可是,这是一回事儿吗?
见他愣住了,她噗嗤一笑,继续追击着,“难道,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不是我爸妈帮着带?”
最后,她发出了灵魂一击,“还是说,难道你以后挣的钱,不准备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