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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狐尸已经停了动静不再叫唤,整个墓室陡然安静下来。
陈老狗将虎皮电筒叼在嘴里,一手拿着黑色的三角避尸囊一手拿着驳壳枪跟在强子的后头。
两人没有紧贴棺材,而是在离棺材还有两步见宽的距离往前探,强子左手拿着手电,待走到第一口棺材旁时将握着铜镜的右手直直伸出倾斜过去配着角度。
“看到没?”我压低了声音问到。
强子转过半个身子朝我摇了摇头,我甩了甩手背示意他再往前去,然后他又往前挪了两步弯下腰在那移动着铜镜,但照来照去也没看到狐尸。
“妈的,跑哪去了?”强子骂了句,当他站起身子,狐尸正好跃到了棺上,而他此时眼睛正好扫过镜面,被吓得放声大叫起来:鬼啊。
此时可以判断出强子在镜中看到的狐尸脸和我们所见到的肯定有异,那就说明这完完不是普通的未知生物,而是尸变了的异怪。
狐尸张口就要朝强子的脖子根咬来,说时迟那时快,陈老狗将避尸囊直接塞进了狐尸的口中,这狐尸还没落地就向后倒去,口里顿时冒起一股子的黑烟流出白色沫子。
狐尸一口将避尸囊吐出,在地上翻滚发出嚎叫,陈老狗趁势将驳壳枪对准它的脑袋扣下扳机,“嗒”的一声子弹并未射出,在这关键的时候居然卡了壳,狐尸趁着这个空当又跳上红棺,然后猛地一跃往顶上的石梁逃窜过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狐尸报仇不等天明,得赶紧把它弄死,不然我们逃到哪就追到哪。“陈老狗边说边拉动驳壳枪的滑套退壳退弹,再把子弹重新填了进去。
强子和陈老狗朝着狐尸露面的位置砰砰开枪,但都被躲过,狐尸围着石梁乱转着躲避,不知是碰到了什么机关陷阱,正处于我身子上方的墓顶突然嗵嗵嗵响了三声,开出了个长方形的口子。
”小心。“陈老狗提醒到。
我已经觉察到这口子里会有东西落下来,下意识地往左侧翻腾两圈,果不其然,一个东西嗖的声直接坠下砸到了我的身边。
我身上挂满了冷汗,要是迟上半步整个人都得砸成肉泥。
”这怎么又是口棺材。“我望着眼前的长方形物体疑惑到,难道是有人将棺椁吊上了墓顶的机关密室中,而这会不会就是主棺?
”华子,你怎么能站了?“强子朝我叫了声。
我只顾着研究这口棺,却没想到之前已经被毒瘫的事,此时往下望去却发现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我试着抖了抖双肩和膝盖,虽然还有些麻感但是能够行动了。
狐尸的毒素虽然进入体中造成了四肢的僵硬,但我的意识却是完清醒的状态,而且这些捕食者往往会把最致命的毒液存储在牙中,爪上的毒并不足以致命,所以才会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狐尸在上面闹出了动静,我们三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梁上,只是这鬼东西速度快又有石梁作为阻隔极不好对付,此时狐尸已经受了伤,一时半刻不会出来主动攻击,这么周旋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望着跑出狐尸的暗门生疑,按理说这么精心设计的机关密室不可能只藏了一只狐尸在里头。
“狗爷强子,你们俩先盯着。”我交代了声便走到暗门前用力将两边的青砖推开两尺见宽,当电筒照进去发现里头是一个弧形密室,一个45度倾斜的石梯横架在墙角和顶部,地上横七竖八残存着数十根细小的骨头架子,应该是狐尸捕食猎物所残留的骸骨,连接着石梯的顶子上是个凸起隐道正好能与外面的墓室相连,像是为了设计墓顶棺椁的机关和壁画所铺设,怪不得狐尸能够藏进这里面来。
我走出暗门将里面的情况告诉了他俩并说了计划。
交代好后,我拿了把驳壳枪并将子弹涂满地上残余的避尸囊,进了暗门从石阶上慢慢上去,就在我到达顶上的时候看见猫脸狐尸在我正前方的石梁上用爪子拭脸,犹豫我的动作幅度极小,猫脸狐尸并没有注意到我正慢慢靠近,我将枪举起来,对准它的后脑便是一枪,随着枪响狐尸也应声从梁上直接倒了下去,脑袋像被硫酸腐蚀了噗噗冒着泡沫。
见猫脸狐尸已死透,陈老狗立刻用军工刀给它开膛破肚,腐烂的脏器随着血水流了出来,窜出刺鼻的酸臭味。
“好家伙,都烂完了还能动弹,真不是盖的。”强子捏着鼻子说到。
陈老狗好像不惧这股子怪味,伸出两指直接从它的脐部稍后的位置抠出来个血淋淋的圆形物体。
“瞧见没,这就是金丹。”他用衣服裹着擦了擦,褪去血渍后的物体露出来原本的黄色,电筒照上去金灿灿的,和黄金的色泽差不多。
我心想着这趟总算没有白来,老李头该是有点活路了,便要和陈老狗商量能不能斩个一半给我带回去。
话还未说出口,后方传来呼啦一声,待转头看去,强子已经把那具墓顶坠落的棺椁给推开了。
“华子,发财了!”强子兴奋地叫到,我和老狗凑上前去,发现这口棺里堆满了金器,被金器覆盖了大半的尸体已经成了枯骨。
“敢情这墓就没被盗过。“陈老狗叹到,那前头开了缝的石门和墓室中五具被开了角的棺材原来是个障眼法,让倒斗的以为被掀空了,其实真正的主棺悬在了墓顶的机关内,要不是开了暗门根本想不到唱的是这么一出戏。
强子摸起了金,两只口袋塞得鼓鼓的,还一个劲地让我装。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找金丹,根本没有考虑过倒斗摸金,虽然眼前这些金器的诱惑力极大,但是我还是需要坚持作为知青的底线:与资产阶级思想决裂,做贫下中农的忠实朋友!
”广阔天地炼红心,扎根农村志不移,强子,咱可不能给大凤公社第二生产队的同志们抹黑啊!“我抓住强子的手提醒到。
强子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抓满金器的手松开,我指了指他鼓出的口袋,他面露苦色:”华子,咱多少留点换钞票给乡亲们买纪念品呐!“
陈老狗倒没有眼馋,只是在里头挑了两样小东西放进了口袋,朝我劝到:”世上没有人和钱有仇,咱也不多拿,沧海取一粟,不会腐败了你的无产阶级伟大头脑。“
”就是,就是,咱就拿一点以备不时之需,以后发财了再还回来。“强子看人下菜碟,附和到。”
我也不好再拦着,那就只能当成借的了,借来给村里的同志们买些纪念品和土特产。
这口枯井的斗子虽然有些凶险,但比起之前的要好得多,我们出来的也很顺利,只是拴在树边的两辆二八杠子只剩个车轱辘,我们只好步行回去,直到天亮才走到陈老狗的宅子。
既然顺利的拿到金丹,陈老狗倒也不含糊,按我的意思把金丹劈一半给了我,只是关于玉衡星的消息让我多容他一段日子打听打听。虽然他还想把六方纹王镜还给我,但我不能食言,这是在下斗前说好的条件,便让他收了。
棺中摸出的几件金器直接脱手给了陈老狗,也不知道是亏还是赚,他拿了一千块钱给我们,这对于我们来说是笔天文数字,我们多待了两天时间用一大半的钱买了特产和纪念品,最后还是靠陈老狗的关系帮我们弄到回程的火车票。
一回到际联村便去看了老李头,他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幸好有潘顺和燕妮照顾着才撑着口气,我将半枚金丹给他当作药引子服用,果然没几日他整个人的精神头要好上不少,他告诉我这东西能让他多活个半年,但也是赚到了,可我还是一门心思想着弄来玉衡星彻底将他治好。
原以为一切都顺利起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但一回到红星村才知道生产大队已经将我们两个革了名,遣送信已经送回了各自的老家,我和强子为这事还和大队长干了一仗,最后在卫国大哥的求情下才没有把我们抓进局子。
既然这里不能待,我们便挨个和相亲队友们告别,将特产部给分了,还给燕妮留了一笔钱让她以后有机会就进城去念书,女孩子总不能和他爹一样去做赶山的,只是让我最意外的是方晴在我们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生产队,眼镜说是被安排回了东北,但具体原因并不知道,这见最后一面也落了空,天南海北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碰上。
我们为去哪犯了难,本来是要回家可想到是被革除的,就算父母不计较街坊邻里不得戳着我的脊梁骨笑话,最后还是决定再回到南京找陈老狗,一是看他有没有打听到玉衡星的消息,二是在那最起码能混口饭吃,可没想到就是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我们之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