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起唇角,装作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都裴三郎道:
“三哥,你不用担心,柳姨娘那个案子我已经找到了证据,等抓到了真正的幕后凶手,也许其他的事情也会豁然开朗了。”
裴三郎惊讶地看向虞凤之:“你找到证据了?那怎么没有把证据交给父亲!?”
虞凤之叹了口气,“也是刚刚从霜降那里问出了一些线索,她起初不愿说,但后来为了保命才和盘托出。”
“是什么证据?我们现在就把证据交给父亲吧!”裴三郎急道。
虞凤之摆手道:“还不行,霜降只说柳姨娘因为特别珍惜那些书信,早让她将书信藏在柳姨娘的一处私宅中,柳园起火,根本没有将那些书信烧毁。不过她还不肯告诉我书信藏在了哪里,她想要自己的卖身契和一百两银子。”
裴三郎大喜过望,现在那些信是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了,“霜降在哪?我现在就去带她回来,这银子我出!”
虞凤之为难地看了裴三郎一眼,眼里漏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不信任。
裴三郎忙向虞凤之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尽快查出真相!弟妹,你相信我,如果霜降在我手里出了什么事,那我岂不是再难洗脱自己的罪名了!为了洗脱冤屈,我也不会叫她出事的!”
虞凤之似乎被裴三郎说服了,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吧,我走不开,府里确实也没有得力的人去接霜降,那这件事就交给三哥吧。”
被虞凤之信任,裴三郎兴奋地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绝对会将霜降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从虞凤之这里得到霜降所在之处,裴三郎就急匆匆地走了,角落里隐藏的气息也随之不见。
虞凤之看着裴三郎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不是她想要利用他,谁叫这个家只有他最好骗!
回到晴兰院时,裴绝还没有醒,虞凤之坐在他身边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等你醒来,我应该已经查出真相了,这件事,还有当年那件事都会有个了结,你醒来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起了身,嘱咐阿离几人好好保护裴绝,自己匆匆离开了房门。
……
古河庄的一个茅草屋里,霜降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她身边放着长翰派人送来的饭菜,并没有动几口,显然被关在这里的她没有任何胃口吃饭。
那日世子夫人问完话后就再也没有叫人理过她,只将她关在这草屋里。
其实被责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结局的滋味儿。
草屋里的窗子很小,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依稀透进一些阳光,让她知道现在还是白天。
其实晚上还好,白天最为难熬,因为说不上什么时候,侯府就会有人过来,宣布她的结局。
就在这时,草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好像有人骑马进了院子。
很快,她就听到马儿的一声嘶鸣,应是有人急急勒住马,停在了院口。
霜降紧张地跪在墙边,想要听听外面来的人是谁,但外面的人没有跟看守的人多话,只喝了一句“开门”!
听声音,是个男子,而且有些熟悉,似乎是府里的某位少爷。
没多久草屋外就响起了“哗啦啦”的开锁声,然后一个高大的男人疾步冲进了房间。
那人看到霜降,眼中一喜,冲过来抓住霜降的手腕道:“走,快带我去找柳姨娘藏起来的书信,等找到后我会给你银子和卖身契,快走!”
霜降愣住了,三少爷在说什么,什么书信,什么银子?
可她还没等回答,就被裴三郎拉着往外走。
只是两人刚一跨出房门,一道寒光竟直逼霜降面门而来。
裴三郎大惊,用了全身的力气将霜降扯到了一旁,勉强地躲过了这一击。
还不等霜降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枚暗器破空而来,裴三郎只能拖着霜降返回了草屋中。
居然有人发现了霜降的位置,要杀她灭口!
裴三郎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是谁?谁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竟然与他一同赶到了庄子!
门外,看守霜降的长翰躲在一个木板后,透过门缝对裴三郎道:“三爷,我去叫人,您在这里躲一会儿!”
裴三郎不知对面有多少人,只能道:“那你小心点,记得留活口!”
长翰应了声“是”,在木板的掩护下快速跑出了小院,院外一下子安静下来。
裴三郎心中焦急,要是被那歹人得了手,他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他转过头看向霜降,问道:“想活命就把书信的位置告诉我,你留在草屋里比出去要安全!”
霜降早已经抖成筛糠,哭道:“什么书信?奴婢真的不清楚,不知道三爷到底要问什么!”
裴三郎气急,以为霜降是不信任他,所以隐瞒了书信的位置,早知道他就跟虞凤之要个信物,现在带不走霜降,这可怎么办!
他急的得像热过上的蚂蚁,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长翰他们是不是将人抓住了。
正想透过门缝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却瞧见墙上的小窗飘进来几缕青烟。
裴三郎吓了一跳,以为那贼人在外头放了火,想冲出去阻止,可一转头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这青烟居然是迷药!
裴三郎在心里苦笑了两声,自己怎么这么蠢,什么事都做不好!明明很快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还是被那歹人算计了!
不行,就算死也要看一看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要这样害他!
抽出腰间长剑,裴三郎咬牙推开了房门,跌跌撞撞冲进了院子。
那蒙面人并未离开,见他冲出来后下意识想要躲开,可已经来不及了。
裴三郎眼前有些花,看不见那人面容,可这身形他太熟悉了。
手上的剑重的几乎要提不住,他痴痴地望着对面的人,嗫嚅着嘴唇道:“是你么……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