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谁对谁错,只看向虞凤之问道:“人可救回来了?”
这时,虞凤之扶在地面上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了红肿的眼睛。
“回圣上,多亏了统领大人,是他帮臣寻的人,才让臣找到了义妹,可阿欢被钉在了棺材里,被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所以暂时还不能来面见圣上。”
旁边的侍卫统领不由扯了扯嘴角,哪里是他想帮忙寻人,是因为没有打过虞凤之,又不能空手而归,只能答应虞凤之赶紧寻到人再返回皇宫。
不过说起来那个叫阿欢的丫头也确实命大,他们在雨夜中寻了许久都没找到人,后来虞凤之找到了一只耳饰,认出是那个阿欢姑娘的东西,这才确定了位置,将人找到。
挖出棺材后他们才发现,阿欢姑娘被关进棺材时将耳饰卡在了棺盖下,然后用发簪将那耳饰推出了棺材,才给虞凤之留下了一丝线索,也算是个聪明的姑娘。
既然已经被虞凤之拉上了贼船,侍卫统领只能向圣上禀报道:“圣上,臣有罪,当时情况危急,臣怕见死不救会让一条性命就这么白白死去,那姑娘真的很可怜……臣办差不力,请圣上责罚!”
说着,他一头就磕了下去,磕的地面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圣上皱了下眉头,看着侍卫统领脸上的瘀青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嫌弃地摆摆手,“现在还轮不到处置你,滚一边跪着去!”
“是!”侍卫统领如蒙大赦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退到一旁去了。
得知前因后果,圣上已经没有那么愤怒了,但虞凤之这种行为不能放任,不然以后他还如何约束百官!
想了想,他给了虞凤之一个台阶:“虞凤之,给朕一个宁可违抗朕的命令,也要救那女子的理由!”
虞凤之抿了抿唇,肃容道:“圣上,她是臣的家人,臣的义妹,如果臣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如何能保护好公主殿下?而且,有些情感能让人冲动到不计后果,若臣女真的是一个没有情感的人,相信圣上和公主殿下也不敢信任臣!”
这话让圣上的眉毛轻轻挑了起来,他不由想起了还在殿外跪着的摩诘公主。
也许正是因为虞凤之这样的重信重义,才会让摩诘冒着触怒他的风险来为她求情吧。
他喜欢有血性的人,没想到那几个儿子都是没感情,没担当的,这个女儿反而更像他一些。
人一旦没了感情,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背叛,那样才可怕。
收敛神色后,圣上瞥了一眼身边的老太监,“叫摩诘回她宫里去跪着,别在这里碍朕的眼!”
老太监松了口气,圣上这是不怪公主了,让她回去就是怕她淋坏了身子!
说罢,圣上又对侍卫道:“虞凤之办事不力,延误了回禀时辰,就拉出去打十杖以示惩戒!”
圣上没有提虞凤之抗旨的事情,只是说她回来迟了,含糊惩戒一番,就算把这事遮掩过去了。
可云安王妃怎能罢休,就十个板子,那青青的手指岂不白断了!
“圣上!虞凤之可是在云安王府持刀行凶,您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圣上本想看在那位过继到云安王名下的堂兄份儿上,不与云安王妃计较她草菅人命之事,见她不识大体,依旧不依不饶,沉着脸看向她道:
“那依皇嫂看,要如何处置!?”
云安王妃气鼓鼓地道:“当然是杀一儆百,虞凤之伤得可是皇家有封号的县主,只有杀了她才能让百姓知晓皇家的威仪不可触犯,才能让那些贱民老老实实效忠皇室啊圣上!”
云安王妃的这番话,让殿上所有奴婢和侍卫都暗暗抿紧了唇瓣。
而皇上的脸色则更沉了几分。
这时,守门的太监通报道:“圣上,云安王府三公子……带,带着清河县主前来求见。”
太监这话说得奇怪,什么叫云三公子带着清河县主求见?
圣上心中狐疑,点头道:“宣他们进来。”
太监应了一声是,很快将云沐辰引到了大殿之上。
进了大殿后,圣上这才明白了太监的话,其实说是带着,不如说是押着。
曲青青被云沐辰推搡着走入了大殿之上。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人,其中一人便是被捆住了双手的刘嬷嬷。
云安王妃瞧见狼狈的曲青青,心疼地走过来将人抱住。
“青青,你没事吧,你的手可上了药?你放心,姨母定会给讨回公道!”
曲青青只是一味地哭,抱着云安王妃的腰哭喊道:“姨母,姨母,青青好怕,好怕!”
云沐辰懒得看曲青青一眼,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朗声道:“圣上,草民有事要奏!”
圣上不明白这一家子唱得哪出戏,抬了抬下巴,“说罢,何事!”
“草民要奏,蜀州马贩之女曲青青冒充草民姨母之女,混入王府,骗得县主封号,欺君罔上,并她与其母合伙残害了许多无辜女子,请圣上明察!”
“云沐辰!”
圣上还没开口,云安王妃先急了,“你浑说什么!你怎敢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
马贩之女?!她儿子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青青可是她的侄女啊,她甚至把曲青青当作自己的亲女儿看待,将对妹妹的亏欠全都补偿给了曲青青,儿子竟说曲青青是冒充的,她怎么能够接受!
圣上惊讶地道:“你说清河县主是冒充的?你有何证据!?”
“圣上,就是这个刁奴搞的鬼!”
云沐辰将刘嬷嬷扯了过来,将她按在了地上:“这刁奴本是我姨母家的奴才,当年蜀州发生地动,这刁奴不顾主子安危,自己逃脱,后来发现云安王府派人寻找曲家的人,她便将自己的孩子冒充成曲家的小主子,送进了王府,还谎称自己舍命救下小主子,这才护得小主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