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首辅第三百一十七章黄道教异动不过两、三日的功夫,皇太后身体已经迅速恢复,赵拓心情也转好了,一个劲夸魏少龙是个难得的好大夫。
「朕就不明白了,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难道太医院那些人个个都看不出来么」这天散朝会后,皇帝问李丹。
「也可能有看出来的,但是不敢说或者不敢治,毕竟老人家肚内有虫这种事说不定连累出别人,传出去又会有碍物听。」
李丹苦笑:「也就魏兄这样一心救人的,心无功名地位的拖累,所以才敢实话实说。」
「嗯,不管怎样,这次救了太后他有功。朕要赏赐!」皇帝高兴。
「您还赏赐把十公主都给人家了,要赏您就在他俩大婚时多给点红包,或者给公主添些妆奁吧。」
那天过后,魏少龙不但又治了一直忍着不敢吭气的太妃,而且还治疗了十公主。
结果小丫头对这个高大的大夫一见倾心,皇太后顺水推舟赐婚下来,魏少龙两月后就要迎娶公主。
现在驸马府都选好了,就用原先杨缟在京住过的府邸改。趁着李丹还在京,魏少龙请他主持设计,找了湖州的建邦住宅商社来施工。
因父亲身故,魏少龙特地请旨让兄长长龙回京述职并参加婚礼。
看到人家喜气洋洋地准备,李丹心里也热起来。他这边也积极做出发前的准备。
首先找来林语堂、刘启还有萧贵,新县令上任后这三位先后退下来并投靠了李丹,现正辅佐朱先生。
李丹让他们先行一步去西安布局,了解当地实情。秦汉和刘花枪扮作护卫
李铁刀有两个师弟在秦王府仪卫司和昆吾军教习所任职,李丹派他和高飞随行去组建陕甘的情报网。
铁刀师傅身上还带去了给梦儿的信件,皇后派往西安传旨的人应该已经出发,估计会和这封信前后脚到达,李丹希望这好消息能让她全家高兴。
「唉,没抱孩子几天就要分开了。」阿英依依不舍地将孩子还给阿恍,这是全家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李丹给她起名叫乔乔,颇有希望她成为大乔之意。
这孩子一回京就成了所有人的心头肉,每个姨姨都爱得不行,偏她说话早,阿英说这叫「早慧」,于是大名就定为李慧。
谁想名字才起好,喜讯传来宁儿也怀孕了!这让阿英有些嘀咕,所以这两天和这孩子腻乎得很,大约是想借助她给招个弟弟的意思。
李丹对这个自然不信,不过对和阿英造个小娃这事他很上心,可不知为何一直没成功呢
「姐姐莫急,说不定有囡囡相助,好事在前。」阿恍嘴巴上比姐姐乖巧,逗得阿英瞬间心情好了许多。
是啊,此去西安直到陈梦儿嫁进来前,她都是唯一陪在李丹身边的女人,怀孕的可能性还能不高么但愿如愿,她怀着羞涩这样想。看書菈
「黄道佛这是什么鬼东西」坐在花厅里透过四面的玻璃,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色、花卉和喷泉,这种设计已经风靡了商京。
李丹甚至由此专门成立一个商京庭院园林服务商社,交给张贵生打理,专门接权贵们的庭院洒扫、建筑维护、改造工程设计和施工等业务。
但是这会儿,与会的各人都没心情去看外面了。
审杰见杨乙、顾大等人都迷糊,看眼李丹,让蟹王五来回答这个问题:「这玩意儿乍看上去和黄教很像,又有些佛教的意思,可实际信的是什么广目天尊。
总之,四不像!」解贵庭起身介绍说。他自半年前离开通州就不见了踪影,实际是奉了李
丹的命令潜入黄道教,去追查其底细了。
「他们人很多吗」
「究竟是这个教义不好,还是他们干的事情不好」几个人都有问题,纷纷举手问。
「教义本身就不好,他们搞欢喜双修,男传女、女传男都是贴身贴面那种,你觉得能好到哪里去
入这个教的人家没有女子不被人玷污的,那男的还觉着是天经地义,神佛传道给他们了。至于干的事情,他们有护法军,暗地里备有刀枪旗帜。
最小的叫头陀,上面是护法、尊者、法师、师之类。我也只是见过一个尊者,再往上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顾大听了瞪眼:「这叫什么狗屁教为什么官府不禁」
「据说官府里也有他们的人,人数太多抓不过来,而且通风报信很快也抓不住!」解贵庭说完看眼审杰:
「这次派我混进去,就是因为新上任的通州知州发狠要抓了一个尊者,结果他自己在下乡巡视的路上被人勒死,全家都遭了殃没个活下来的。
刑部派人下来,一无所获,只得报了个土匪仇杀。」
「连知州都杀,这胆子也太大了!」顾大皱眉,扭脸问李丹:「那,大人今天聚齐我等,是要查这个黄道教,还是出动兄弟们剿了它」
「目前黄道教的事情解兄弟已经在查,我们还有两、三个潜入进去的探子,但他们仅限于底层,能摸到个把头陀都是极少,所以进展不大。」
李丹起身往门口踱:「这个黄道教我是久闻其名了。当初有报告说襄王接触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其中就有黄道教。
但是我那会儿没太当回事。不过他们在通州做下这桩案子时恰好我和吴先生讨论建通州仓的事,因此就多了几分关注。
前几日翼龙卫刘牧告诉说要小心黄道教最近在陕西大行其道,颇有蔓延之势,故而我才警觉,快传命解兄弟回来说说情况。」他站在门前抱着双肩皱眉:
「我这次去陕甘,原以为只是面对钞币问题,没想到又多出来个黄道教。看来,此行不会顺利!」
曹均有出现在门外:「公子,卢瑞卢大人来了。」
「请他来这里叙话。」李丹回答。卢瑞已经是老熟人,虽然隶属翼龙卫,但和李丹一直配合默契。
「我有点怀疑,」李丹回过身走回书案旁:「这次推荐我去陕甘的是韩谓,而此人是郑寿支持的一个傀儡。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位土地爷爷给咱们下的一个套就等着我乖乖自己钻进去然后闹个大笑话出来还是我多心了」
「大人多想无妨,小心无大错。」张钹说。
他是很想跟着去西安的,但是由于楚莲怀了二胎,李丹遂叫他等孩子百日之后再来西边,现在他名义上是顾大的副手,护标局的都头。
「我看,这次既然皇上派您做钦差,不妨和陛下说说,名正言顺把辽东回撤的人就地转为标营使用带到西安去」
「诶,这也是我想提议的。」吴茂点头:「手里有兵心中不慌,否则您单身赴任难免被人看轻。」
「但我现在是以中书省名义派员,如何能带标营」
「不妨事,我看不如这样办。」吴茂低声讲个主意,众人听了都说好。
正这时卢瑞和赵宝根来到门口,杨乙给他开了门,俩人进来一看熟人不少,赶紧纷纷见礼。宾主落座后卢瑞问:
「曹中军说有十个人,我看不止,这屋里加上我俩都快二十人了吧聚这么多人,是在议事吗」
「刘大人提醒我小心陕西的黄道教,我们正在说这个事。」李丹坦荡地告诉他。
「那想到一起去了,卑职也是为
此而来。」卢瑞赶紧说:「黄道教在陕西分支的两个人来了京师,但我们的人摸上去时,他们竟不知怎么从住的客栈里消失了。
刘大人觉得蹊跷,让我们来告诉您,同时派小赵带人过来依旧护卫。」
「没关系,」李丹用手一指:「这里将星如云,我还能怕了两个贼不成」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卢瑞这么一说,李丹倒不好说什么了,却奇怪:「就两个人,值得陛下都惊动了」
看看这里全是熟悉面孔,卢瑞拱手说:「实不瞒各位,最近这个黄道教闹的动静有点大,所以不得不防。」
「卢大人,刚才我们听说顺天府通州知州的案子,他们在别处势力也很大么」杨乙问。
「小乙哥以前这伙人不闹,他爱怎么玩都可以睁眼闭眼地。
可最近不同,你们不知道,除了通州之外,还有山西、甘肃、河北四地,发生了五起杀官案,还有陆续扯旗造反的。
当然,规模都不甚大,最大的就是陕北的鹿角王,手下聚众有四千多。」赵宝根说:
「商京这边虽然没闹,但是内部线人讲他们已经在京师有六千多信徒,所以不得不防啊。」
「六千多」吴茂皱眉:「那可真有些麻烦。」
「是呀,所以陛下的意思大人这次出行翼龙卫的保全司还是要派一队人护送,以防那些人半路造事。
咱们途经河南,这里黄道教的影响力不算小!」卢瑞说:「他们最集中的就是河南、陕西、山西、河北、顺天、山东,甘肃和汉中、淮泗、湖北也有进入。
另外这个黄道教和黄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连高层大师的衣袍眼色都是一样的。」
「大人,黄道教不是信个什么广目天王吗怎么和黄教又一样了」周涂赶紧问。
「要不说他们乱呢。」卢瑞笑了:「我们也迷糊了好久。后来才明白。
这个教是个叫张十三的家伙造出来的,他原先当过道士,四处游历,后来在草原上说是受到神的召唤,又改宗黄教。
九年前突然离开草原回汉地,次年创立了黄道教,以无征子的名号传教。五年前在五台山被信徒尊为天师。
没想到官府盯上了,说他传播邪教,拿住杀死。众人又推举他儿子做少天师。
你们知道欢喜双修吧就是从他儿子开始推广的,说广目天王俯瞰大地众生,择众生中最欢喜者送至西天侍奉弥勒佛。
所以底层的信众要先敬信广目天王,然后升至尊者方可拜欢喜佛。弥勒嘛,那只有大师以上才能够拜的。」
「哦,这样啊!他们居然把拜神也按级别划分了」大家这才转过弯来。
「所以,要想拜更高级别的佛,他们就得不惜把妻女献出来,还要亲身去祸害更多的女子才行吗」有人问。
卢瑞摇头:「非也,不在教也就是非信徒的妻女是不可以碰的,不是别的原因,因为她们连广目天王都不信的话,身体不干净。」
「就算仅限他们教内,也不是好东西!」顾大骂了句。
「卢大人,这两个陕西的来京是做什么,你们可有内部线报」李丹忽然问。
「有!」卢瑞点头:「他俩是来串联京师信众的,另外有人去周边其它省份。看这架势,你们觉得他们想做啥」
「起事他们有这样大力量吗」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李丹让大家停止议论,问了卢瑞两个问题:「这个少天师叫什么,人在哪里他们这样久都没有起事,为何现在想动手了」
「大人,这个少天师只有个小名叫宝瑞,没人见过他,也不知他行踪。
两个月前陕西房来报,说有传闻他到了陕西,那边闹事、抗税、打砸商铺、冲击公廨的事突然增加,搞得布政使衙门非常狼狈。
我们大人揣度,大约他觉得现在陕甘适合动手,所以去的那边,然后派人来联络关东诸省响应,弄个天下震动的局面。李大人,你看可是这样」
「有可能。」李丹点头,看了吴茂一眼:「若真是这样,怕我们把陕西之行还是想简单了!」吴茂默默点头。
想了片刻,李丹忽然问:「周天王在做什么」
「周正回乡以后务农,后来去了安仁钢厂做工,现在是车间的主事。」朱庆回答。
「让他带上卫雄、窦炯赶紧来京师,越快越好!」李丹说完转向审杰:「你赶紧挑几个好样的去追铁刀师傅,我担心他人手不够!」
「要不要把小五调回来」
「不,他和三钱子还得盯着那件事,不能放松!」李丹拒绝了把审小伍从南昌调回的提议,想想说:「让宝子过来跟你,十七去陕西,如何」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