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欧阳老板这里并没有太多的货要搬,我和小婻都很轻松。
事少的时候,我用手机连上欧阳老板的WIFI,想搜索一个欣兴晚报的电子版,但是没有。我便建议老板,既然他门口设置了客人休息区,为什么不订几份报纸放在那里?现代人接触电子屏幕时间太长,偶尔看看纸质的读物,应该会很新奇。况且,看过的报纸,给他的超市遮盖或者垫个什么物品,还是很好用的。
没想到,三言两语竟说服了他,老板抖动着他的胡子,“对,明天我就去订。”
我又展开曲线救国路线,帮庄妍他们推销了一份欣兴晚报。
欧阳贾又找机会,悄悄和我说了,明天跟着他去一趟。费用让我放心,如果没谈拢,他就按每天一百的劳务费支付给我。对我来说反正没什么损失,我也就同意了,不过,这可急了程雅。
“大师,你东跑西跑,什么时候帮我出气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我怕我自言自语的样子,吓坏欧阳贾和小婻。
找了个机会,我找到一张纸和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计划正在制定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明早八点,雇主会派车来接我们,什么也不用准备,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欧阳贾挂了电话,和我交待了出发时间,又交待好小婻,明天得她自己一个人看好铺子。
午饭前,我又去了一趟粮米店,见到了方兰和她女儿。
我说明了来意,表示她不用太过客气,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自从我到欣兴以来,就只买过一次米,就像有神仙暗中搭救一样,从来没愁过这些柴米油盐。
方兰也表示,一点心意,难报大恩。不过最后也表示尊重我的决定,表示不会再给我送米了。
了了一桩心事,我吹着口哨回到超市准备享受午餐,发现超市门口却停了一辆黑色吉普。
刚进超市我就明白了,雇主听说欧阳贾的首席天师在家,并且计划明天过去的时候,马上安排了专人过来接我们过去。他不能再等了……
“这也没办法啊,下午还有两车货要卸,我和杨天师去了,就剩个小女孩,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去了,损失可就大了。”欧阳老板在和两人解释,今天实在不行。
“小姑娘,你会收发货吗?”一名带着墨镜的大汉问道。
小婻诺诺点头,小声回应道:“会。”
“好的,我留下来帮你卸车,完了我自己回去。”大汉说完转向欧阳贾,“你们先去,我留下来帮你打理超市。”神色不容拒绝。
欧阳贾无奈的转向我。
“还没吃午饭呢,要不吃了饭再去?”
“来不及了大师,车上有订好的快餐,您看您需要准备什么法器,带上法器就出发吧!”
大汉对我虽说不算无礼,但是口气里也容不得我蹦半个‘不’字。
“哦!好吧,等我十分钟。”说完,我回身准备上楼拿点东西,这势头,看着就没那么简单。
“好的,请快一点。”说完,大汉冲另一名穿着紧身皮衣,也带着墨镜的妹子使了个眼色。那美女心领神会,跟着我来了。
回到楼上,我拿了把未开封的桃木剑,又加了几代锅底灰,再从书里拿出五张养好的符纸。至于朱丹和笔这些,到时候看了,现在也不知道画什么符合适。至于天罡镜,自从我找到舒适的挂法之后,几乎就是随身携带,只是用衣物遮住。不然,看起来就像孩子带的巨型长命锁一般的首饰。
美女表示大件物品她可以帮忙,我也没什么大件物品,便把桃木剑递给她,然后边往下走边给庄严打了电话。
说明去向,庄妍让我自己小心,便挂了电话。
这对我来说,算是孤军作战,始祖和瑶都跟着庄严,我只带着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程雅。程雅虽说有槽想吐,但也被两人的气势镇住,没敢多嘴。
美女带着我和欧阳贾上了车,大汉则留在超市,帮欧阳老板打理今天的超市。
车上,有几包洋快餐的套餐,每份里都是两个汉堡和一个大杯可乐。这些东西,吃起来味道不错,但我总会有吃不饱,却又吃不下去的感觉。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美女开着车,我和欧阳贾自顾自的先吃起午餐。
吃完快餐,我打开话匣,想让美女提前透露一些委托的内容,但是美女的话很少,除了对一个老人的抱怨,就是‘天师就是骗子’的双重肯定。不时用些及其嫌弃的语气,挖苦我和欧阳贾。搞得我和欧阳贾,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没过多久,黑色吉普出了城区,继续往郊外驶去。
“位置在哪儿,远吗?”欧阳贾因为不喜欢系安全带,所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发问。
“不远,十分钟。”美女的话简短清晰。
十分钟后,车在国道上忽然转入一个路口,在不宽的路面上,顺着山势爬了一段距离,终于在一栋独栋别墅式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我们下车,美女关上车门,冷冷的丢出一句,“跟我来。”便往别墅的大门走去。
因为房子出现得太突然,车辆顺着山路,转个弯就出现在了面前。所以,对于风水运势,我都没来得及看,便到了面前。只好和老板一起跟上美女,一语不发的进了别墅。
“爸!他们到了。”
进了客厅,美女朝房里喊了一声,示意我们可以坐在客厅等,便自行离去了。
原来,路上她抱怨过的老者,竟是她的爸爸。
坐下没两分钟,一阵咳嗽声顺着通往地下的楼梯传来,我俩循声看去,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来啦!太好了,请问谁是天师?”老者身体并不迟缓,朝我们走来。
“你好,我是天师,这位是我的老板。”我站起身,表明了我和欧阳贾的身份。
老者摆摆手,不想让我再说什么,过来拉住我的手,转身边走,嘴里嘟囔着:“来了就好,大师,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无奈,我只好跟着老者,又朝他刚出来的那把楼梯走去。是地下室,错不了。
一边走,老者一边说道:“我妻子的灵魂,好想和还在这里,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她……”
我心里打了个寒颤,他看得见灵魂?
顺着反复折返的楼梯,我觉得是下到了地下室二层,终于进入了一间空房。
打开房门,门里亮着灯光,灯光是带着淡黄的灰色,灰色的灯光下面,熙攘着二三十个灵魂。看到房门打开,灵魂们照例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又自然的垂下脸去,继续不知道什么作用的行走。我看着心里直发毛,但不能表露出来,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大声对老者说道:“老伯,您想找的东西不在这里,我们上去看看。”
老者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我忙一把把他拉到墙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并用眼神示意他先回到地面。
老者看出了我的担忧,轻轻回身又把房门带上,跟着我又回到了一楼客厅。
“老人家,你刚才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你得先和我说说原因,为什么要天师来。”心有余悸的我回到一楼,平复心情后,严肃的和他说道。
“怎么了?下面什么情况?”老者并不了解。
“先说说你的事,你是不是觉得地下室很阴冷,就觉得你亡妻的灵魂在下面?”
“是啊是啊,不知这样,我还经常梦到她,她说她在下面很冷,让我救他。我去过几次,冲里边说了好些话,搞得我女儿都觉得我是不是疯了。有几次,说完话的当天,她又能回到我梦里来。于是,每当我想她的时候,我便下去说些话…..”
“那你请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见她一面,再或者,我还想问问,能不能复活她……”
当然,说出最后一个要求的时候,他自己都不信。
“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代价,只要能复活她。”老者怕我们不理解,又一次表明了决心。表情里,充满了期望,也有对这种不可能完成的奢望,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
我摇摇头,“首先,我不知道你的亡妻什么样子,再者,人死不能复生,这是铁律。”
“我知道了,我只是以为我能有个奇迹。”看到不是天师的欧阳贾都在摇头,老者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这么急让我们来,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又问道。
原来,老者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信息,说灵魂在世间的时间久了,便会慢慢消散。他怕五年前便死亡的妻子灵魂消失,所以便急急忙忙,生怕多耽搁一天,妻子就消失不见。
“五年?你最近一次梦到她是什么时候?还有,她是怎么死的?走的时候你在身边吗?”
“癌症,走的时候我在……她说疼起来很疼,她忍不住先去了,要我好好照顾好女儿。上礼拜还梦到过,今天,你们来之前,我又下去和她说了一通话,今晚她可能还会来。”老者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现在的问题就有些棘手了,按理说他的妻子要是没有怨念,又是长期卧床患病而终,灵魂早跟着鬼差去了灵界,不可能再来这里干扰他的梦境……楼下的三十来个灵魂,又是怎么来的?
我忍不住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思索。
“大师……到底什么情况?我还能见到我的妻子吗?”
倘若是在以前,我早拿出廉价的灵魂眼泪给他抹上,带着他到刚才的房间一睹灵魂阵容,然后成绩敲上一笔。但是现在,我觉得不合理的东西太多,不合理的让我心里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