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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林间。
迷雾已经褪去大半。
所有宗门弟子停下搜寻,将赵棠围得水泄不通。
长老们神色各异,但无不是目如明星,发上指冠。
赵棠暗暗吞津,不觉向后退了两步。
他知道,不管他怎样解释,都不可能再挽回局面。
执法堂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他又迫害过几峰长老的弟子。
现在,除了欧阳长老,他已经将所有长老得罪干净。
赵棠看向欧阳长老,发现他艴然不悦,背后的那柄长剑隐隐映着欧阳长老铁青的脸。
“残害同门,你还有何话要说。”
吕长老面色阴沉,几欲出手。
赵棠见状,心中却释然了。
既然他已经得罪了所有长老,那更不用遮遮掩掩。
“不错,我是害了不少同门。不过,人却不是我杀的。”
赵棠脸上猥琐一笑,随即破罐破摔:“我带她们来后山,只不过是想要鱼水之乐而已。至于她们,能在血炼大阵中助我成就血神之躯,是因为她们用情至深。”
“她们怎会怪我?”
“狂妄!”
吕长老猛然出手,却被田长老制止:“他插翅难逃,稍后定要用搜魂之术!查他个干净彻底!”
“我倒要看看,这畜生害了多少同门。”
欧阳长老负剑而立,目露剑芒。
“那可多了,不过,有许多我都记不太清。”
赵棠说着,目露凶光看向谢安。
他知道,这一切,定是谢安的阴谋。
再加上玄空峰的墨清雨,她们两个狼狈为奸,故意设下幻境构陷自己。
赵棠的眼光越发阴冷,若他今天必死无疑,那定要拉谢安垫背。
人群中,墨清雨看赵棠目光闪躲,随后却直勾勾的盯着谢安,她知赵棠似要鱼死网破。
谢安站离赵棠很近,若是赵棠心生歹意,定会优先攻击谢安。
不过,长老们都在。
就算是赵棠想要反抗,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想到这里,墨清雨朝谢安的方向走去。
“诸位长老说得如此道貌岸然,又如何,死了就是死了。”
“只不过,那些女弟子,还真的很……润!”
言罢,赵棠猛地飞起,他孤独一掷,长剑直奔谢安而去。
墨清雨眼疾手快,她口念法决,将数道符篆甩向谢安。
众长老心道不好,慌忙施以援手,却见赵棠已来到谢安身前。
“给我死!”
赵棠长剑闪过寒芒,直奔谢安脖颈。
谢安面色平淡,他体内十条灵河剧烈翻腾。
就在赵棠飞剑将至的刹那,谢安睁开双目。
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眼前再次浮现便宜师傅的惊天一剑。
他似有所悟,手已按在长棍上。
谢安动了,动如脱兔。
随后,长棍化作残影,棍影生风。
赵棠拼命将修为提升到极致,剑势如蟒,急速向谢安刺去。
谢安棍影重重,如蛟龙出海,盘旋着向赵棠搅去。
隐隐间,谢安的长棍当中闪现一点金芒。
“剑芒?”
欧阳长老欣喜若狂,他不禁驻足欣赏。
其他长老眼中亦是惊喜不断,墨清雨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站在原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没有师承的谢安竟领悟了剑法。
风起,落木萧萧。
长老们纷纷停手,期待着谢安这一剑的威力。
刹那间,光芒闪烁。
金石之音不绝于耳。
赵棠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他吃惊的看着谢安,他想不通。
这个没有师承的野畜生,剑法怎会如此生猛。
谢安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像是随意挥出那样。
但赵棠的长剑应声而碎,他的手上尽是伤痕。
“剑气?”
欧阳长老察觉到赵棠伤口,心头惊叹。
这一幕超出他的预料,谢安用棍,竟然可以舞出剑气。
剑气将赵棠的右手割裂,鲜血淋淋。
赵棠绝望的撞在树上,也撞碎了韩凌飞的心。
韩凌飞双目圆睁,他突然想到谢安抽飞赵棠的画面。
他不禁浑身一抖,惊恐的后退几步。
谢安将长棍收回手中,他甚至不愿正眼看向赵棠。
偶然间,谢安的余光瞥向韩凌飞。
那一刻,韩凌飞汗毛倒立。
他的心凉得彻底。
韩凌飞敢确定,若不是韩长老在此,谢安绝对会动手杀了他。
韩长老面色复杂,就算赵棠是叛徒,那也是他的弟子。
执法堂的弟子竟然勾结邪道,并且残害同门。
他无法接受,更无法接受事情在宗门所有弟子面前暴露。
尤其,此事还成了谢安的垫脚石。
韩长老发现赵棠正咧着嘴,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他怒了。
他忽然担心赵棠会开口说些什么。
“韩长……”
韩长老闻言心头一颤,他身影飞快,瞬间冲到赵棠身前。
“竖子!”
韩长老暴怒,脸上青筋暴出。
众人来不及反应,韩长老却已掐着赵棠的脖子,将其举起。
赵棠口中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咕咕”之声。
他脸色涨成紫色,却缓缓扭头看向谢安。
他笑了,露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
咔嚓!
赵棠的脑袋无力耷拉下来,口中的血液滴落在韩长老身上。
韩长老浑身颤抖,将手上的血液震荡开来。
“执法堂秉公执法,老夫有眼如盲……”
他面色铁青,任凭身上灵压散开,许多新入门的弟子纷纷跪在地上。
“韩长老,错在赵棠,莫要惩罚其他弟子。”
欧阳长老的声音响起,他语气冰冷,丝毫不在乎韩长老感受。
就在这时,赵棠的身影下忽然发出金芒。
吕长老双手掐诀,目露恶气:“竖子死得太轻松,我要囚禁他的魂魄。”
墨长老大惊,他伸手便要阻止:“吕长老不可,囚禁魂魄,那可是宗门大忌。”
“今日,就算是掌门师兄在此,也休想拦我!”
吕长老双目遍布血丝,渐有入魔迹象,他要杀赵棠千万遍。
韩长老忽然目露寒光,他单手一指,打在赵棠丹田上。
赵棠飞入空中,又被韩长老一掌拍碎。
血雨降落,墨长老凝眉,他向空中虚劈一掌,将血雨化作齑粉。
此刻,赵棠神魂俱散。
韩长老仰天大笑:“老夫的弟子,绝不可能由他人管教。”
他长袖鼓动,将韩凌飞卷起,落魄的飞向宗门。
谢安怔在原地,他想起赵棠诡异的笑容。
他隐隐觉得,赵棠可能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