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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刚才还颤颤巍巍、勉强前行的步伐,瞬间溃不成军,傻在原地,“今,今日?就在今日送死,哦不,是成亲?”
千年没留意到宋蕴苍白的脸色,整个人喜气洋洋。
“就在今日啊公主!你当初在大殿上一眼就看中了江世子,分明知晓了他已经与长公主有口头婚约,但还是不管不顾,上去强行亲了人家的脸蛋,哭着喊着,非要强娶了人家!真的羞死人了!”
“皇上太后都拗不过你,只好答应。原本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五,钦天监说那是个顶好的日子,可是公主你太心急,迫不及待地要与江世子尽早成亲,硬是把婚期给提前了!”
“公主府的布置和喜服都是连夜赶制的,就是为了赶得上今日大婚!”
宋蕴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造孽啊,竟然还主动要求提前婚期,这不是上着杆子找死吗?
宋蕴死死地闭上眼睛,她记得很清楚,书中刁蛮的五公主就是在大婚当夜,被江无期一杯毒酒给送上西天的!
她怎么就非得在这么个尴尬的时间点穿过来?
早一点,就能及时避免作死,再不济也能多享受享受荣华富贵!
晚一点,就彻底死透了,反正再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至少还能安心躺在棺材板里!
现在才刚穿过来没半天,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直接被人给结果了?
宋蕴故作镇定,不停地调整呼吸,强行稳住心态。
扯了扯千年的袖子,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心头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你说,我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
千年小胖脸一白,反手拽住了宋蕴的胳膊,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就逃跑。
“五公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江世子虽然不受西南王的宠爱,但他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世子!你此刻退亲,这就是在打西南王的脸,闹大了的话,可是会引发战争的啊!”
宋蕴:“”
“再说了,皇上都已经昭告天下了,这可是皇上下旨赐的婚,皇亲国戚,亲朋好友都赶来参加婚礼了,你这不仅也是在打皇上的脸啊!”
宋蕴:“”
他们丢的是脸,她丢的可是小命啊!
宋蕴小脸一垮,任由千年把她架了出去,瘫坐在轿子里火速赶往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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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什么?”
江无期面色阴沉,看着面前金金红红的一大片,咬牙切齿。
面前捧着喜服的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小厮南星也有些忐忑,声音惴惴的,“回世子,这,这是五公主府,送来的喜服。”
江无期扫了眼那坨闪着金光的硕大头饰,努力压抑着怒火,“这是什么?”
宫人不敢抬头:“回世子爷,是,是凤冠。”
江无期往前走了两步,拿起一方艳红的红帕子,拳头上暴起青筋,“这又是什么?”
宫人声若蚊蝇:“回世子爷,是,是红盖头。”
江无期刚想把盖头往地上丢,就被南星一把拦住,“世子爷万万不可啊!”
南星示意宫人们把东西放下,待他们出去,关上房门后,才开了口。
“世子爷息怒,这个时候万万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江无期狠狠将红盖头甩到一旁,胸膛起起伏伏,怒火似乎快要压抑不住,“这个五公主,简直欺人太甚!”
南星连忙倒了杯水,“世子别动怒,先喝点水。”
江无期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努力调整呼吸,“东西呢?准备好了吗?”
南星点了点头,麻利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
“世子爷放心,都准备妥当了。这药是我专门派人寻来的,名为见仙人醉,无色无味,掺在酒菜里根本看不出来,只要一滴,就轻易能要了那五公主的性命!”
江无期打开瓶塞,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确实没有味道。”
南星压低了声音,“不仅没有味道,这仙人醉还有别的奇效!毒酒下肚,只要能拖延上小半夜的时间,这毒酒便会被自动代谢掉。到时候毒药完挥发,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哼,饶是他们找来再厉害的仵作,也看不出任何猫腻。”
南星瞅了眼江无期明显好转的神色,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世子爷,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哦不,是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啊!”
江无期叹了口气,“那就好,今晚,我便亲自送那五公主上路。”
南星狠狠点头附和,“很是!就该送那轻浮五公主下地狱!此人轻佻放荡,目无法纪,竟然在大殿之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夺取世子清白,简直色胆包天,色虫上脑!”
江无期动作一滞,脸颊蓦地有些发热,耳畔仿佛再次回荡起那声结实的‘吧唧’。
南星愤愤不平,“我们世子爷可是天潢贵胄,岂能如同乐人小倌一般,被人如此轻贱对待?她这是平日里拿乐人取乐习惯了,把您当成他们来调戏了!”
江无期细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瓷瓶,没有作声。
南星在一侧继续絮絮叨叨,“这五公主还当着长公主的面,说要将世子爷娶回去以后,三年抱俩,五年抱仨!这是把世子爷当成老母猪了吗?一胎接着一胎的生,连个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人留,拉磨的驴,也不会被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
南星没留意到江无期发黑的脸色,继续义愤填膺,“定下世子爷这样的绝色美人之后,那五公主静海还不改放荡行径!我听说她昨夜还留宿在青竹倌,今早才匆匆忙忙赶回公主府的!这简直是不把世子爷放在眼里,这送的哪里是什么凤冠霞帔红盖头,这就是在给您送顶绿帽子啊!”
江无期攥紧手里的瓷瓶,声音阴冷,“好歹夫妻一场,礼尚往来,那我就给她送口上好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