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了,是孙桂逼着她捐的。”
“至于是怎么逼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是从医生的嘴中听到的,不过因为医生对他们的家事并不了解,所以就没有深究。
一开始,孙琼华是很不乐意捐赠的,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如果捐一个肾出去,那么她的孩子就肯定保不住了。
姜青蕊专门询问了一下医生孙琼华的情况,之前第一次生产的时候,孙琼华就是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差点没有活着走出来。
医生还嘱咐过她,之后尽量不要在生孩子了。
可是时隔五年之后,她还是怀孕了,怀孕之后,这孩子必然是不会打掉的,她最近也都是一直都在调理身体。
她母亲的病对她而言是意外,也是措手不及。
姜青蕊以为说这些话,会让老人有些情绪波动,例如对女儿的心疼。
可是什么都没有。
老人看到捐赠协议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是她妈,只有她的肾和我匹配,她为我捐赠本来就是应该的,我给了她生命,她难道不应该回报我吗?”
“再者,她生的孩子,是楚枫家的,我们孙家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至于她现在失踪,怎么还能怪到我儿子头上?”
“你们说我儿子拿了她的钱?这么说吧,这钱本来就是该她出的,我也是她妈。”
姜青蕊听到这些话都是一阵窒息。
徐恕不由拧眉。
孙桂看到母亲给自己撑腰,也瞬间能直起腰板了。
他忿忿不平的开口:“我跟你们说,她来的时候就带了那些破水果,连一分钱都没拿,这也是她妈啊,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的不管不顾?”
“她平常就不爱回家看我妈,亏得我妈还经常念叨她。”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也不是。”
姜青蕊抿了下唇,眼底划过一丝怀疑之色。
听老人刚刚的说话态度,他们似乎真的对这个姑娘,不是很在意。
姜青蕊只是问:“她一开始不同意捐赠,你最后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同意了。”
她目光锐利的逼视着孙桂。
孙桂偏过头,不看她,只是冷漠的开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
“那是她母亲,她不救,难不成看着我妈死吗?”
“我要是和我妈匹配,我自己就去捐了,还用得着她?”
孙桂很不屑的说着话,他对这个妹妹是真的半点好感都没有的。
之后姜青蕊和徐恕又去问了老人的主治医生。
医生说:“自从这人生病后,在病床前照顾老人的,就只有她的儿子和儿媳妇,女儿只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
“之后匹配成功,孙桂就要求孙琼华捐赠,当时还吵起来了。”
第一次要求捐赠的时候,是无疾而终的。
第二次,孙琼华就同意了。
不过医生思考了片刻,说:“当时捐赠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已经没了。”
姜青蕊皱了下眉,问:“是她自己打掉的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只要捐赠人同意,我们这边剩下的事情都是不管的。”
医院是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的。
孙桂嘴严,这些问题根本问不出什么答案来。
徐恕一合计,就让他们分开行动了,让江武去了孙桂家里,盘问附近的人,或者是孙桂的好友。
而他和姜青蕊则是去找了楚枫。
大杨村的村口就是楚枫的家,他们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卖部,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型超市。
这里是城中村,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也不少,超市里楚枫正坐在收银台前,只是神情恹恹的,连徐恕两人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徐恕进来后,在他面前挥了下手:“楚先生,我们来找你重新了解一下情况。”
楚枫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激动的看着他们:“你们找到她们了?”
徐恕摇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姜青蕊走出了小超市,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工地上。
这里好像是要建一个大型商场的,已经初具雏形了。
她目光疑惑的落在那边。
徐恕刚想把她叫进来,耳边就传来了楚枫的声音:“他们在哪里,我能见他们吗?”
“抱歉,我们没有找到他们。”
“这次过来是想要问问你具体情况的。”
楚枫的眼睛一瞬间就暗了下去,他苦笑了一声:“怎么还没有找到啊……都这么久了,这么久了啊……”
他整个人颓丧极了。
徐恕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说:“孙琼华和她娘家人关系如何?”
说起这个,楚枫的眼底便明显的浮现出怒意:“她娘家的那群人,就是吸血的混蛋。”
“我老婆连高中都没有上完,完全就是因为她母亲的重男轻女,把家中所有的资源都给了孙桂,可孙桂偏偏是个不争气的,学习成绩差就不说,也只是上了个专科,在大学的时候谈恋爱,给女孩子买奢侈品,就那钱都要我老婆给他。”
“我老婆要是不给,他母亲就开始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老婆没办法,只能同意。”
奢侈品只是一个包,可能都要上万,比得上她当时三个月的工资了。
她的生活过的有多拮据,孙家人是完全不在意的,只知道继续压榨她。
徐恕皱了下眉。
这孙桂说的可完全不一样。
不过明显楚枫的话更有可信度。
“我当时刚和我老婆认识,她一天要打三份工,很累,也很辛苦,可是生活质量上却完全没有提升,甚至还要借网贷才能活下去。”
“最气愤的一次,她母亲想要把她卖给一个有钱人,也幸亏那次是遇到我了,不然她真的是……一辈子都会毁了。”
楚枫说到这里,心情难免悲愤。
就在这时,徐恕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你要是警察,我还是警察他爹呢,工地这种地方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吗?赶紧离开,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