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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一同回了凤鸾宫,那些没跟着傅窈去养心殿的嬷嬷和宫女见状,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皇后娘娘这是……会争宠了?
但也只是一瞬,众人便低下了头,倒水、燃烛、点香、铺床,各自忙碌了起来。
屋内又暖又香,傅窈的小脸红扑扑的,杏眸直勾勾盯着李殣看。
李殣侧头睨了她一眼,沉声问:“总盯着朕做甚?”
傅窈歪着头眨了眨眼:“……好看。”
几个宫人憋着笑,总觉得今日的傅窈和往常不同了许多。
李殣抿着唇,挥退了宫人。
屋内陷入一片静谧。
傅窈不知何时趴到了床榻,小腿轻轻晃着,双手捧着脸,眼中含笑看着李殣。
“睡吧。”李殣轻启薄唇,随后脱去外衣,躺到了床上。
傅窈却丝毫没有睡意,蹭到了李殣身旁,继续盯着他看。
像是在看这个世界上最珍贵好看的东西一样。
傅窈的目光丝毫不收敛,被这样注视着,李殣无法忽略,陡然睁开双眼,眉头微蹙:“睡觉。”
说罢,便握着傅窈细瘦单薄的双肩,把人按在了床榻上,不容置喙。
傅窈乖乖巧巧的,也不反抗,可待李殣躺下阖上眼后,她便又坐了进来。
李殣耐心有些告罄,睁开眼,不由分说把傅窈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傅窈的头顶响起:“别乱动了,明日朕还要早朝。”
傅窈的脸颊贴着李殣的胸膛,听着李殣胸腔中传出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呆呆地眨了眨眼,听话的不再动了。
两人离得很近,能感受到隔着布料对方的温度,耳边彼此的呼吸声也分外清晰。
只是怀中突然抱着一个香香软软的人儿,李殣也有些不大习惯,但闻着傅窈身上淡淡香味,竟也意外心安,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时,傅窈突然睁开了双眼,慢腾腾地爬了起来。
李殣睡眠一向很浅,在傅窈动的刹那,他便醒了,但他依旧阖着眸。
想要看看傅窈到底要做什么。
傅窈盘腿坐在李殣旁边,借着昏暗不明的光线盯着李殣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傅窈伸出手,把手指放到了李殣鼻子下面,感受到轻浅的鼻息后,松了口气。
还活着……
李殣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大半夜起来就是为了看他还有没有……活着?
正疑惑着,傅窈又伸出软软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最后对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温软的触感让李殣身躯一僵,还没待他有什么动作,傅窈就复躺了下来,抱着他的手臂心满意足地睡了。
李殣这厢才缓缓睁眼,脸颊被亲过的地方还留有余热般,心下更是惊疑不定。
傅窈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他在黑暗里慢慢收紧手,将傅窈软软的小手攥到手心。
翌日,傅窈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立马变得清醒,掀开被子,眼神慌乱四处乱瞟,寻找着李殣的身影。
恰好张嬷嬷打了水进来,见傅窈这副样子,又结合昨日的事情,当即就明白了。
张嬷嬷把铜盆放好,扭过身子轻声道:“皇上去上早朝了,娘娘,老奴伺候您梳妆打扮罢。”
“早……早朝?”傅窈似乎在用小脑袋费力的思考早朝。
在确定李殣没有消失不见,她才松了口气,才恢复如常。
随后傅窈乖乖任由张嬷嬷摆布。
张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但手却巧得很,梳头的手艺是一等一得好。
不多时便将傅窈收拾妥当。
今日傅窈穿了一袭兰色锻绣古香缎衣裙,衬的她的细腰更加曼妙,外面披了件大氅。
张嬷嬷给傅窈梳了飞仙髻,特意插了个紫磨金步摇,在透过窗棂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俏丽动人的同时,又不失端庄大方。
张嬷嬷眸底划过一抹惊艳:“在宫中伺候了这么多主子,还从未见过如娘娘这般宛若天仙的。”
傅窈眨了眨眼,没作声。
“好了,娘娘,各种小主都在殿内候着了,我们也过去罢。”张嬷嬷扶着傅窈起身。
傅窈便跟着张嬷嬷去接受妃子的请安。
她端坐着,目光有些呆呆地扫视过坐在下面的三个妃子。
只有两人不情不愿地起身,冲傅窈福身:“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说罢,也不待傅窈开口,便自顾自地坐下了。
昨晚傅窈去养心殿后又带着李殣回宫的事情今早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大家都以为从前的那个傻子皇后也会争宠了。
唯一一个没起身且长相刻薄的敬妃唇角勾起轻蔑的笑,“皇后娘娘真是贵人事多,今日可叫咱们姐妹好一顿等呢。”
她是太后娘家的侄女,有太后撑腰,这个傻子凭什么跟她争?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傅窈看着敬妃,一贯清澈平静的眼睛多了两分排斥与厌恶。
上一世,就是这个人总是和她抢李殣……
傅窈张了张嘴,道:“打……板。”
她说话的声音小,语句也不完整,众人都没听明白。
敬妃趾高气昂惯了,也从来没把傅窈当回事,闻言,捂着嘴轻笑了一声:“皇后娘娘若是不会说话,便不要说话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别人听不明白,但张嬷嬷却是个精明老辣的,当即便拔高了声调,道:“娘娘说,打板子。”
敬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一脸怒容:“你敢!”
张嬷嬷却丝毫不惧,冷眼看向一旁的宫女:“听不懂话?”
到底是宫里的老嬷嬷,又常年侍奉身居高位的主子,身上也多了分凌厉的气势,让人看了无端害怕。
宫女这才反应过来。
一直伺候傅窈的宫女新柳看着嚣张跋扈的敬妃,道:“娘娘,今个儿得罪了,谁让您不敬皇后娘娘呢。”
话落,另外两人死死按住了敬妃,让敬妃伸出手来,新柳下手极不客气的打起了手板。
另外两位妃子惊疑不定。
殿里一时间只剩敬妃怒骂和喊疼的声音。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养心殿和慈宁宫。
李殣批奏折的手一顿,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倒是胆子大了不少。”
而慈宁宫里,敬妃正捏着帕子哭哭啼啼。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太后:“姑姑,您可要替我做主啊,那傻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命人生生打了我十个手板,这可是摆明了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太后有些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冷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再哭了!吵得哀家头疼!”
她把敬妃安排进宫,为的就是早日生下皇嗣,可这么久了,非但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今还被冠上了不敬皇后的罪名。
尤其那还是个傻子!
太后眸光渐冷,看向身旁的刘嬷嬷:“皇后许久未到慈宁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