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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月色明媚,这会子却是不见了月亮影子,只剩漫天黑雾一片,越发阴森可怖。
耳边呼啸的是风声还有马蹄声,一群人的嘻嘻声,言语粗鄙异常得意。
阮明娇在马车里醒来,眼前一片黑,嘴也被人塞了不布团,双手被人背在身后用极为粗壮的绳子捆住。
她心底一阵害怕,却不住的提醒自己镇定下来,试探的往一旁踢去,旁边一阵个软乎乎的东西随即发出闷哼。
她这才松了口气,好在不是她一个人,有从风陪着她心里能安定不少,不管做什么好歹有人接应。
从风被人踢了一脚,这才迷糊醒来,眼前同样一片黑,和阮明娇同样的被绑姿势,只是他这么大个子实在有些憋屈。
他还记得他昏迷过去之前被人一棍打在脑后,那人绑他的时候才发现绑错了人,但好歹也是姑娘乌漆嘛黑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也将他一块绑了,那人还不忘吐槽这姑娘吃了什么东西长这么大个子。
从风想着身后的绳子便也解开了,伸手将嘴里的布条和眼前的黑布解下来。
他们小时候特意训练过,被人五花大绑丢在湖里自己求救,能在规定时间解开绳子游上岸便被燕徵留下来,解不开的自然也不会淹死,有人就在旁边盯着,一旦发现溺水立即将人救起来,所以这绳子根本捆不住他。
他一睁眼,略有些刺眼,好一番适应这才看清眼前略显昏暗的车内,看见阮明娇他一愣,随即上前压着声音道:“郡主别怕,属下替你解开。”
阮明娇听见他声音时已经放下心来,借着烛火从风看见她点点头,然后背过身将自己被捆在一起的手露出来,从风三下五除二解开绳子,阮明娇得以舒展这才自己拿下塞在嘴里的布和眼前的障碍。
略一适应,这才解开车帘一角,刀疤他们的脚程很快,这么半个钟头已然是出了城正往宜州而去。周围马匹声杂乱似乎人很多,看来刀疤他们这次做的准备充足,就是奔她来的。
一旁的从风以为她是在担心,出声安慰:“郡主放心,我们等人就在身后跟着,待会一到宜州,便有人接应。
“嗯。”阮明娇点头将手车帘放下,干脆仰在车壁上想起事来。
也不知白染他们有没有上山,若是控制住花镜寨那些人,刀疤便逃不了。
燕春楼内。
方明等人正襟危坐,各个大气不敢出,看着燕徵上了马疾驰而去。
原因无他,冯鸢儿拉着柳娘走到前面来,楼内一片昏暗,一阵嘈杂和兵器相交发出的利剑声,吓得她两连忙躲起来,待这一阵交战过去,楼内重新亮起灯光,他们这才看见阮明娇不见了人影。
柳娘当即不淡定起来,眼神慌乱就要藏起来,被冯鸢儿一把抓住,两人的争执引来众人的关注,于老鸨恨铁不成钢,喝了几次都没阻止住。
参军齐州这才喝了一声,将两人带上来,柳娘神色慌张,眼眸已湿漉漉的带着水汽,甚是我见犹怜,一个劲的摇头说着不是我,不是我。
燕徵眸子一怔,察觉到不对,喝道:“怎么回事?”
冯鸢儿被他这一厉喝吓得浑身一抖,随即低下头去,慌乱道:“是,是奴家发现柳娘鬼鬼祟祟的,所以找她问清楚,从她手里发现了媚药的粉包。”
她说着上前几步,在柳娘没有准备之时,将她手里被攥成一团皱巴巴的纸团拿了出来,给燕徵展示:“大人,你看就是这个。”
“不是我,不是我。”柳娘吼着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燕徵拿过纸团略一闻过,便觉刺鼻,一把抓住柳娘的肩膀,质问道:“你给谁下的药!”
他说着,抬眼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各个神色淡定并无异常,他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他这一声,拉回柳娘到神识,他眼神寒冽像是淬着毒,“我,我下在了郡主茶里,我不是有意的,事后我就后悔了,我不知道郡主有没有喝茶,我不是有意的,大人饶命!”
她慌乱的说完,只剩下一个劲的磕头求饶,燕徵心头一怔,将人推开,眼眸猩红震怒不已,“将这毒妇给我拉下去,待我回来再做处置!备马!”
方明等人立即反应过来,让人将柳娘拖下去,一边让人备马,燕徵心慌手抖。耳朵一阵耳鸣听不清旁边人说的话,四肢百骸如同万蚁蚀骨般难受,浑身颤抖不已,却一个劲的让自己镇定下去,翻身上马一扬鞭便疾驰而去。
而楼里,冯鸢儿更是吓瘫在原地不敢动弹,她原以为柳娘只是用媚药为自己争取一个前程,却没想到她这般大胆,竟然敢去算计尊崇无比的郡主。
她不禁想起,若是郡主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别说是有个好前程,怕是连安稳度日都做不到了。
山间呼啸的风吹的众人衣摆猎猎作响,白染一行人已在这一天一夜中到达了盘龙山,连夜趁着月色到了花镜寨。
寨子里一片安静,来时路上他们已将路上的守卫解决,寨子里各处也有守卫巡视。白染带三五人解决了守卫,将火把点燃,众人四散而去。
原本安静的山寨瞬时响起了人群的尖叫,睡梦中的花镜寨众人被打断了美梦,一群提到训练有素的守卫不知何时冲上了山里,各个凶神恶煞的带着人提着他们起来。
山涧里想着响彻着人们的惊恐声,被人推到寨子里的平台处,周围依旧是一群带刀凶神恶煞的守卫,身穿官服,有小孩子看到这阵仗早就吓得哭出声来,躲在父母怀里抽泣。
“你们是什么人?”
有大胆的借着火把,看清了周围人,为首的是一个白衣男子,高声问道。
白染睨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令牌,“吾乃朝廷特使,奉陛下和御史大人的之意前来剿匪,尔等缴械不杀,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带走!”
“大当家的他们呢?你们抓了我们想怎样!”李采莲怀抱婴儿,意识到事情不对,壮着胆子问道。
她这么一问,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明明他们的大当家下山了,这群官府的人不去保护山下的百姓,竟然是摸上山来了。
“你是李采莲?”白染上下打量她一番,女人面容清秀,淡定如常,在他问话之时却是下意识闪躲,没回话。
他一挥手,几人上前就要抓李彩莲,周围的人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几个男人立即站到她面前挡住他们她,大声质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白染他不理会,只是透过几人望向李采莲说道:“夫人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请夫人随我们走一趟,大当家走上不归路被人利用想要劫走郡主,可他太过失算,平阳郡主背后势力庞大,到时候怕是你们这一寨子也不得好过。”
李采莲秀眉一蹙,身子一怔,明显是不知道,刀疤只告诉她说是官府挑衅,已整兵打算上山来了,他必须出其不意下山挫挫官府的锐气,却没想刀疤瞒着她去劫郡主。
她以为同以往一样,他们多了这么多年,刀疤怎么会突然想要去劫郡主。若是有心人去查他们当年的事,那刀疤无异于将自己和山寨推入火坑,他们这些人在当年死里逃生本就是捡条命,如今难不成还是逃不掉。
她略一思索,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绕过身前几个男人,朝他们看了一眼,那几人似乎也是有些犹疑,便听李采莲说道:“我没事,别跟他们起冲突。”
她识大体,白染也不计较,让人将李采莲和怀里的小婴儿带了下去,伸手一挥让人带着其他人一同往山下走。
还没来得及整顿山寨,在山寨李搜寻赃物之时,有人在一处空荡的底下挖出了箱子。刚一撬开,那箱子里竟然是火药,小兵一看火把的碎渣掉进箱子里。那小兵手一抖,将箱子丢下刚跑了两步身后的箱子就炸了。
那声音震动天响,冲破天际,电光火石间,将整个盘龙山照的如同白昼,异常明了,大地间一阵震动,天际间不知什么的碎渣纷飞。
白染刚走没几步,身后便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一阵耳鸣,身后如烈火般照的他后背犹如火盆灼烤。
他眼眸一怔,回过头望向那发声爆炸的地方,身后已然是一片火花废墟,借着四面开始频频发生爆炸,地面的晃动越发激烈,他脚下一抖竟然险些摔倒在地。
他们被人耍了,这是诱敌!有人想要借着他们的手除掉花镜寨的人。
耳边是哭喊,嘶叫声夹杂着砰砰声,天地间仿佛处在一片地狱里,有慌忙奔走的人群,有同父母走散的孩童被吓的嚎啕大哭,有些人上一刻还在奔走,下一秒就被脚下的爆炸的粉身碎骨。
猛烈的风吹来一阵夹杂着火药的血腥味,他立即反应过来抱走李采莲怀里的孩子,拉着李采莲,吩咐众人尽快遣散人群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