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音石下,剑齿虎对着嗡嗡直响的石碑躬起身躯,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叫,如同两者共鸣。乌耐罕和玛赛骑坐于其上,环顾四周。
要不要进入,这是个问题。
圣地有多危险,他们是知道的。但如果就这样放弃,又多少有些不甘心。
毕竟机会难得,传说中的巫族至宝对他们也有着相当大的诱惑力。只要找到它,那么这次采蓍比试的胜利就非他们莫属。
就在他们陷入犹豫的时候,风声呼啸,白影倏至。
一人一兽飞驰而来,速度极快。
兽乃白虎,一身雪白毛发,四肢强劲,吊眼黑纹,威风凛凛。
人乃青年,头上的包巾早不知道被他甩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头酷酷的短发下是一张略显帅气的面孔。
唯独有些不搭调的,是那青年手上拎着一根竹竿,竹竿下面吊着老大一条鱼,好像还是烤过的。
一条烤鱼在前面一晃一晃的,令那头白虎馋得直流口水,偏偏又看得到吃不到。如此古怪的行为,实在是有损那高大威猛的形象。
他们一眨眼就闯进了圣地,一骑绝尘。
只有劲风刮面,令人错愕。
“是他!”玛赛望着渐渐消失的那道背影大喊道。
“没错,就是他!”乌耐罕也看清楚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
“追!”
…………
闯进圣地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硕满,而他坐下的则是小白。
这一路上他都在担心拓跋桑蕖的安危。赶巧小白刚刚进级三阶妖兽,获得了巨大化的能力,所以便将它从珠内世界给拽出来当坐骑。
偏偏这货只认吃不认人,所以便想出了吊肉驱虎的招术。
幸亏这家伙在巨大化后恢复了正常的身体比例,否则就不是奔跑上山,而是一路翻滚下山了!
可别看这夯货平时胖憨憨的缺少活动量,巨大化的它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完全看不到先前的影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白虎。
那凌虚御风、四爪飞腾的模样,实在是拉风得紧——好吧,凌虚御风是夸
张了,但速度着实不慢。
“桑蕖啊桑蕖,你最好不要有事!”阿硕满心中在想。
这妮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这种事能闹着玩吗?要闯也该喊上两个帮手啊!
就她那点能耐,能活过今晚就算托了菩萨的福了。
正自焦急,一抬头便乐了。
前面大石头下的那个,可不就是拓跋桑蕖吗?
等等,她周围那些密密匝匝、恶心人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于是一扬手中竹竿,小白便飞扑了出去……
拓跋桑蕖和越秀朗德此刻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会本能的狂喊大叫。
看着那些乌黑油亮、肢节多得吓人的虫子朝自己涌来,那真叫一个涕泗横流,悔不当初。
这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忽见一头庞然大物迎面扑来,再次惊掉了她们的眼珠子。
一道巨力传来,越秀朗德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飞了起来,紧跟着后背一暖,便靠在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与对方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的眼睛都直了。
好帅!
好有型!
天啊,我不行了!
越秀朗德觉得自己完全沦陷了。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怀抱的温度,便被生生按在了那软茸茸的虎背上,做横趴状。
拓跋桑蕖是先一步被救起来的,所以是斜靠在阿硕满的肩上。
她的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鼻间都能闻到对方的气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的心脏没来由的突突直跳。
感觉到已经脱离了危险,拓跋桑蕖开始抗议了。
“喂!你在搞什么,还不把我放下来?”
“好!”阿硕满说道。
手上一松,拓跋桑蕖便“哎呀”一声,连滚带爬的摔在了草地上。
“阿硕满!”她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气得直瞪眼。
若非此刻不能动弹,她恨不得上去一脚踢死他。
太可恶了吧!
阿硕满则摸了摸鼻子:“不是你让我放的吗?”
“你……!”拓跋桑蕖一时语
塞,小脸儿气得红一阵白一阵。
阿硕满心中暗笑,心说谁让你叫我好一阵担心来着,这叫小惩大诫。
越秀朗德目睹此景,有些忍俊不禁。
心说原来这个人就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小阿哥啊!
这丫头,眼光倒不坏!
于是轻声细语道:“多谢这位壮士搭救,小女子感激不尽。能否……先帮我们解开身上的蛊毒?”
“听到没,还不给我们解蛊?”拓跋桑蕖附和道。听着对方的话有些怪怪的,于是又道,“喂,你别想在我们面前装出一副可怜样,你对我喊打喊杀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越秀朗德连声叫屈。
“桑蕖妹妹,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但你要相信,我绝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只是……只是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罢了!”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
敢情这里边还有一番恩怨纠葛。阿硕满手抚额头,大感头痛。
于是道:“说吧,你们中了什么蛊,又要如何解?”
“我中了这个贱人的飞蛛蛊。”
“哦,那你呢?”
越秀朗德强自一笑:“是石头蛊。”
阿硕满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目光扫过二女,一个竖眉瞪眼,一个浅笑吟吟。尤其是前者,那一身贴肉丝网装看上去还有点别样的情致。
“很好笑吗?”拓跋桑蕖剜了他一眼,“还看?”
越秀朗德道:“先帮桑蕖妹妹解蛊吧!解药就在我身上。”又叹了一口气,道,“谁叫我有错在先,就算她就此不管我的死活,我也认了。”
看她说得情真意切,阿硕满差点就信了。
于是走上前去,准备搜她的身。
越秀朗德有些难为情的闭上了双眼。
她虽有不愿,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任凭一只大手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尤其当敏感部位被触碰的时候,更是让她原本完全不能动弹的身体有了反应。
好羞耻啊……这小阿哥也太乱来了吧!
酥麻的触感流遍全身,像过电一般。这让她的
脸颊变得有些发红,连呼吸心跳也跟着乱了章法。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至于她甚至有点小期待、小冲动。
他……真的好坏!
她咬了咬牙,忍不住眯起了一条缝,朝对方瞧去。
这一瞧,脸色就是一变,心肝儿差点都跳出来了!
一只肥胖如球的大猫正趴在她的身上,将一条毛茸茸的爪子伸进她的怀里……
“啊!”她尖叫一声,把小白也吓了一个猫跳。
一小截竹筒跟着飞了出来,给阿硕满一把操在了手中。
“谢了!”
潜意识里的那点小期待落了空,越秀朗德又羞又气,偏偏又没办法说出半个不是。
人家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啊!
“该你了!”阿硕满嘿嘿笑道。
拓跋桑蕖忽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恐怖。
“喂……你做什么?喂、喂……”
看着一双大手朝她伸来,她的一双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不是说……嗯……
她下意识轻吟了一声,这让她感觉到分外的羞耻。
他竟敢如此……
她的脸变得像喝醉了酒一样红,但仍然瞪着一双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身上乱摸一气,端得是又气又急。
“你……你……你就不能先解蛊吗?我自己也可以。”
阿硕满的动作就是一僵。
“好像也是个办法。”
“你……”
什么叫好像?
你是故意的吧?
“你……你混……”
最后一个“蛋”字还没出口,一颗小药丸便封住了她的嘴。
一阵软绵绵的触感传来,又让她的身体为之僵硬。
解药下肚,身体很快恢复了知觉,遍布周身的红色丝网也迅速消退。
拓跋桑蕖跳起来就是一脚。
阿硕满只用两根手指就接住了。
“喂,不用恩将仇报吧!她还在等着你解蛊呐!”
他朝越秀朗德努了努嘴,后者神情复杂的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她呀,让她变成石
头好了!”
拓跋桑蕖恨恨的道,一肚子的气总算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越秀朗德一脸期待的朝阿硕满望来,后者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这让她恨得直咬牙,如果可以做到的话。
此刻的她,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困难。她只能瞪着一双眼睛,听着二人聊着话。
“行了,闹也闹够了,跟我回去吧!”
阿硕满道,将手中的竹竿往旁一丢,竹竿上的大鱼便被小白叼在了嘴里,好一通狼吞虎咽后便下了肚。
“我才不要回去。都进来了,哪有不探上一探的道理?”拓跋桑蕖鼓着腮帮子道。
“还在为刚才的事置气吗?巫祖至宝虽好,那也要看有没有命享用啊。别傻了,跟我回去吧!”阿硕满劝道。
说着,朝正在洗猫脸的小白头上拍了拍。
后者四脚踏地,劲气狂飙,转眼就变成了一头威猛无比的白虎。
拓跋桑蕖怔怔的看着,眼中多出了一些小星星。
“我还是不能回去。就这么回去,我要受重罚的。难道你乐意看到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