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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脸上表情几变,跪地请罪:“是奴婢轻狂了,今日确实有人在奴婢耳边说起月妃娘娘……让奴婢越想越觉得不愿意,回来还与主子说了这般多的糊涂话。”
“你自是一心向着我的,我知道,只是咱们也得看看前面的人走过的错路。”
淑妃叹道,“与月妃对上的,能有什么好下场?如今我已是这后宫独一份的权柄,又承了她的情,以后多少总要还上一些。”
“是,奴婢记住了。”抱琴低声道。
淑妃点点头,又摇头轻笑起来:“总有人以为皇上对月妃只是因那一张脸……”
那不是因为一张脸,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二皇子,或是还未出生的皇嗣?
抱琴想不明白,但她也知道,她家主子比她聪明百倍,她只需要听主子的话就好了。
淑妃却知道,真的喜欢了,才会想带在身边一步不离。
往年吧五月五也不是没有龙舟比赛,哪次皇上去的时候还带人了?
今年这月妃有孕也不过一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皇上却还是将人带在身边,不是真动了心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但淑妃也不会去与旁人说起自己的猜测。
她只知道,如今皇上出宫,皇后在咸福宫出不来,那这后宫,便是她一家独大了。
轻轻抚摸了下衣摆上越发精致的绣纹,淑妃笑道:“去,请诚妃过来,本宫与她一起商议下两日后出发去避暑的事情。”
另一边,衡月刚刚出了皇宫。
两世加起来,她第一次踏出这座宫城。
说不紧张是假的,衡月抱紧怀里的箂箂,耳听着车轮隆隆声,到底忍不住悄悄掀开车窗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
因是跟着上官征的御驾,她的车是从正门过的。
朱红色的廊柱恰好过去,衡月多看了几眼,才知道这是刚刚出了宫门。
一瞬间,衡月却觉得眼睛都有些酸涩的感觉。
她真的没敢想过,自己还有能出来的一天……
她本就是生活在边疆的无拘无束的一缕清风,却因为种种原因,囿于这深宫两世,如今哪怕是因着皇恩才能出宫防风,也依旧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真的出来了……
箂箂“啊”的一声,叫回了她的思绪。
衡月擦擦眼睛,把箂箂递给绿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想到我还能出宫。”
“主子跟着皇上,日后出宫的机会还多着呢。”绿柳笑道。
衡月点点头,又擦擦眼睛,继而笑了出来。
绿柳连忙说起旁的:“主子大约是没去过金礼河的?”
见衡月点头,绿柳便继续说道,“金礼河平日里并不约束游人往来,只像五月五这般的日子,才会提前三天戒严……”
她讲着赛龙舟的船队,来源,以及判定规则,衡月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露出些笑来。
绿柳说完这些,又笑道:“还有避暑的别宫,据说修建是疏朗大气,每个宫殿比宫中还大,住着也舒服。”
“那般的话,箂箂也会喜欢……”衡月正说着,便见车帘微微动了一下,竟是文忠撵着上来了。
他是干惯了这种活的,上来后也不怎么累的模样,只拱手朝衡月笑道:“奴才奉命来问问,月妃娘娘一切可好?”
“本宫一切安好,劳烦公公跑这一趟,快喝杯茶吧。”衡月笑道。
文忠笑道:“奴婢不停了,皇上担心月妃娘娘和二皇子,特让奴才来看一眼,既然都无恙,奴才这边要回去回禀皇上了。”
“劳烦文公公。”衡月递过去一个荷包。
文忠接过,笑着又行一礼,转身跳下马车。
绿柳见衡月有些惊讶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大明宫的公公们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因为有时候要跟着皇上外车,这般不影响车速,却能下去上来的本事是都要有的。”
“他们也不容易……”衡月叹道。
绿柳低头,笑了一笑:“在哪里做奴才容易呢。”
衡月顿了一下,点头,又自嘲道:“这后宫的主子,只有皇上皇后两位,大家都是奴才罢了。”
“主子可不要这般说……”绿柳连忙道。
衡月笑起来:“对,应该再加上太后娘娘。”
绿柳一顿,继而叹气。
谁不知道呢,各宫妃嫔能被自己奴才称呼一身“主子”,但谁又是真的主子呢。
“好了,不说这些。”衡月一摆手,笑眯眯道,“今日心情实在好,拿块点心吃吃吧。”
她倒是难得露出几分这般活泼的模样,绿柳会心一笑,将箂箂放在衡月怀里,转身去后面的小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吃食。
箂箂如今四个月大,主要还是喝乳母的奶,只偶尔衡月也给他稍微尝一尝专门做的米糕,让他随便啃一啃。
“奴婢瞧着,二皇子似乎是要长牙了呢。”绿柳提醒道。
衡月已经看到了。
箂箂小身子圆滚滚,敦实又胖嘟嘟的,而且小胳膊小腿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小小一只已经看出来强壮。
如今连牙也别旁的孩子长的早一些,两颗白色的小米粒已经在探头探脑的想要出来了。
衡月吃了些东西,又抱着箂箂睡了一会儿,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马车才停下,有宫人便来请她下车,说到金礼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