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美人不是还在禁足吗，好好的，姐姐提她做什么。”
衡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摆出一副不想多提此人的模样。
诚妃烟波微转，笑道：“瞧我，就是呢，好好的提她做什么呢。”
衡月只笑着。
诚妃似有些讪讪：“之前古美人冲撞妹妹，皇上不是训斥了良妃……嗨，我也是想的多，只怕她做出更多对妹妹不利的事情……”
“我知晓姐姐是关心我，只是这后宫，人心难测，妹妹也早就习惯了。”衡月叹道。
诚妃又来安慰她：“话是这样没错，但咱们姐妹在一起，总归也是好的。”
“是。”衡月低头，又笑着说道，“承蒙诚妃姐姐不弃，一直照拂妹妹，姐姐心意，妹妹一直记得的。”
“哎，没有的。”诚妃摆摆手，也笑起来。
她叹息一般的说道，“像静嫔，还有妹妹这般，确实艰难些，我也是能帮就帮一把……”
说着，她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瞧我，说这些做什么。”
“姐姐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衡月柔声道。
诚妃便笑了起来，也不再东拉西扯，当即便要告辞。
送走诚妃，衡月没什么表情的坐在原处，半晌冷笑一声。
静嫔，乐妓出身；她，宫女出身。
像她们这样的人，真该好好谢谢愿意帮扶一把的诚妃呢。
像她们这样的人，呵。
衡月也知道，不止诚妃，这后宫众多妃嫔都是这种心思。
世家女，如何能看得上奴婢出身的宫嫔呢。
便是她生育贵子，便是她圣眷在身，又身居妃位，在旁人眼中大约也算不得什么的。
似她没有任何根基，如云中亭台，或许只需要一点外力，便能彻底倾塌。
衡月紧紧握着茶盏，脸色难看，片刻后，却又突兀的展颜一笑。
这样也好。
再说了，她原本就是这样。
如走在钢丝上的人，稍不注意，便跌落万丈深渊，再无活路。
但也正因为她很容易被打败，所以像是皇后，才不会专门来针对她。
或许在皇后眼中，衡月就像一只跳蚤一般，虽然跳来跳去很烦人，但随手拍一下也就是了，死不死的，不值当她费心布局。
大约也因此，和魏家有龃龉的孙家，哪怕只是个才人，才受宠便丧了命。
如此，倒是成衡月的好处了。
衡月闭了闭眼睛，慢慢又喝了口茶。
凉茶微苦，缓缓滑入喉间，路过略有些烦闷的胸口，倒显得正好。
只绿柳大呼小叫，喊着让衡月不要喝凉茶，又命人去烧了水换一壶来。
换茶的时候，绿柳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一边伺候衡月一边小声说道：“奴婢看着，玉笙楼倒是有个宫女不错。”
“哦？能得你一句赞，想来是很不错。”衡月有些好奇，“是何人？”
“叫灵秀，主子大约没什么印象，她是伺候在小厨房里的，有些傻乎乎的，却守本分的很。”绿柳轻声道。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夏荷肯定是留不住了，衡月身边的大宫女要进人，她自然希望换的新人，还能像夏荷一般，是她的心腹。
衡月也不计较这些，如今对她来说，有绿柳一个知根知底的便足够了，若绿柳能将底下人都约束好，那便是最好的。
其实衡月还想把夏竹换掉，可惜一时没有借口，只能暂时再等等。
她笑道：“既然你觉得好，那肯定错不了，先提到寝殿伺候着，等回宫时若是可以，直接带回去便是了。”
“是，奴婢遵命。”绿柳也高兴衡月如此信任，马上高兴的应下。
衡月问道：“箂箂呢？可是还在外面玩？”
“是呢，刚奴婢去端茶看到二皇子了。”绿柳应道，“可要让乳母带进来？”
“不必，先玩吧。”衡月倒是还觉得有些可惜，“若三皇子一起来了便好了，他们年纪相近，应该更能玩到一起。”
“主子，静嫔娘娘来了。”有宫女进来回禀，衡月问道：“二公主可一起来了？”
“是，二公主看到二皇子在外面玩，便也留在了外面，等下再来给她月母妃请安。”静嫔一边走进来一边笑道。
衡月也笑：“刚还在说，无人陪箂箂一起玩，这会儿好了，姐姐带二公主过来便最好了。”
“来看看娘娘，可都好？”静嫔那次惊吓之后，似乎更加信任衡月，隔三差五的便会来寻她聊天。
衡月点头：“好多了，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那便好。”静嫔说完，有些踌躇的顿了一下，才问道，“娘娘常伺候在皇上身边，可知道皇上准备何时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