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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达拉纳克国际机场,斯里兰卡时间20:45,一架飞机徐徐落地。
邵季朗从机场出来,叫了辆的士,一路匆忙,他想起手机的飞行模式还没有关,刚一入网,微信就叮叮叮地响个不停。
划掉闻旭的刷屏,他看到了兰汀的好友添加。
他嘴角微扬,点了通过,直接拨打了语音电话,但兰汀一直未接听。
在忙?。
累吗?。
发完这两条消息,他又简单交代了助理几句话,孟南韵的公寓就到了。
“季朗,真是折腾你了。”孟南韵躺在床上,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了。
她有很严重的哮喘,必须要持续服药,现在吃的药都是邵季朗亲手调配制作的,一向是算好了量的,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带一批过来。
但这一次她的药意外丢失,偏偏这几天她又必须要服药了,不然会出大事。
今早上接到她的电话,邵季朗就紧急做了一些出来,怕快递延误,干脆亲自送了过来。
邵季朗拿出药丸:“说的什么话,还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药丸,“先吃药,吃完以后好好睡一觉。”
孟南韵接过药丸,没吃,握在手里,青白的脸上有些云遮雾绕的愁绪。
“季朗,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邵季朗端着水杯,坐了下来,“就那样呗,跟以前一样。”
孟南韵仔细看了看他,还是以前那张温柔的脸,连眼睛里的笑意都没有变化,是她多虑了吧。
她笑了笑,接过水杯服下药:“是我想多了,我看你最近都不太理我,发消息给你也经常不回复,我还以为……”
她又使出了对付邵季朗最有用的方法,眼底蓄起一股泪,将落未落,抬眼看他的那个瞬间皱一皱眉头,双眼的泪一起滑落,最是柔弱动人。
果然,邵季朗面露心疼之色,安慰道:“我最近有点忙,之前搁置的古方专利申请重新启动了,事务繁杂,有时候就顾不上了。”
“真的吗?”孟南韵从床上半坐了起来,“恭喜你,季朗!多年的心愿终于要达成了!”
邵季朗笑着点点头,又给她搭了脉:“好一些了,你睡一会儿吧,乖。”
“嗯。”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她听见邵季朗轻轻放下杯子的声音,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她心里很满足,觉得这药扔的太值了,只要邵季朗还在她身边,死也没什么。
此时此刻,邵季朗才觉得胸中悬着的那口气松了,他看了看孟南韵,脸上泪痕未消,但面色好了许多,呼吸也均匀了些。
鬼使神差的,昨晚溶洞里的种种又忽然闪现在眼前,兰汀细碎的声音在脑子里反复播放,他紧了紧拳,有些难以自抑。
起身离开了房间,推开阳台门,吹了好久的海风,他才稍稍平息。
掏出手机,兰汀依旧没有回复。
他又发了一条,这次是语音。
“兰汀。”
兰汀正在吃面,她最喜欢的蟹粉拌面,十只大闸蟹的浇头,足得她有些发晕。
“慢点儿吃,你看你。”兰月笑盈盈坐在一边,又舀了一勺,“这还有。”
“姐,你也吃啊。”兰汀嘴里鼓鼓的,“我一个人吃不掉。”
兰月低头夹了一口,又放下了筷子:“我不饿,你多吃点。”
除了这碗面,还有一桌子的菜,都是兰月做的。
“姐,今天没累着吧,就让汪姨做就行了,这才半个多月,你身体还没养好呢。”
兰月只摇了摇头,电视开着,新闻联播的前奏已经响起,兰汀一偏头,看到厨房地上还飘着几根鸡毛。
“今天鸡还是现杀的?难怪汤这么鲜,你看这一层黄油,正宗土鸡吧?”
兰汀舀了一碗汤,边喝边夸。
兰月慌忙回头,这才看见地上的鸡毛,她仓皇起身,差点被椅子绊着。
“诶,小心啊……”
兰月几步走到厨房,蹲下来捡起了鸡毛,又左右看了看:“这汪姨也是,也不收拾好就走了。”
她把一缕乱发挽在耳后,转身到水池边洗手,一直到手指被搓得血红才停下动作。
兰月深深吐出一口气,抽出张厨房纸巾,先吸净了眼角的泪水,擦了擦手,转身笑着说:“再盛一碗。”
吃得实在太撑,兰汀摊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捞过扔在茶几上的手机,这才看见邵季朗的消息。
昨晚刚过,今天就被撂了一天,她心中的失落已经发酵成了闷气。
此时看见邵季朗的消息,那股气又夹了喜悦,让她突地生出了些任性。
这任性让她停止了输入,轻哼了一声,随手把手机搁在了肚子上。
刚放稳呢,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邵季朗拨了电话过来。
第一个兰汀没接,邵季朗又打了一个,兰汀这才接起。
“兰汀?”他话里带着笑,“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