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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不卑不亢,一脸严肃,郑重说道:“医生救人于水火,现在性命攸关,更应该尤为谨慎。如果还有其它诱发症,一经开刀,将再无挽回余地。”
“届时,一条鲜红的生命,就这么无辜的死去。你这个大专家,付得了责任吗?”
最后一句,陈旭的语气冰冷,凌厉如刀,刺进了顾柳的心间。
顾柳心神一颤,猛然之间,觉得陈旭的眼神十分可怕。
“不……不就是再检查一下吗?”
“你们医院没有相关的仪器,该怎么办?”
陈旭转过身子,对着院长说道:“院长,我觉得应该联系第一人民医院,那里的仪器最为先进。”
院长深吸一口气,连他都对省级专家团礼让三分。
陈旭这个愣头青,居然直言不讳的顶撞顾柳。
而且,顾柳好像还被……
“好吧,陈医生说得没错,手术台上谨慎为上,我立即与第一人民医院沟通。”
生命刻不容缓,在交警队的安排下,救护车笛声大作,一路畅通无阻,争分夺秒的将祁老师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检测很快出了结果。
顾柳咽了一下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检测结果。
“高血压心脏病……”
动脉性高血压导致左心室肿大,代谢减缓逐渐增肥,心肌重量增加,可供血功能不足。同时,高血压损坏冠状动脉心管,形成粥样硬化,造成心率不齐,心梗死,心力衰竭。
“我去!”
顾柳暗骂一声。
左右两室浮肿,伴随心率不齐,呼吸衰竭,冠状血管硬化。
如果不是陈旭及时提醒,手术刀落下之时,就是病人死亡之时,他差点成了死神的刽子手。
“陈……医生,我……”
顾柳一向自负,极度信奈他的判断。
检测结果无疑当头一棒,恶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头顶。一时之间,他有些眩晕,不敢直视陈旭的眼睛。
“回附属医院,立即手术。”
陈旭脸色平静,不卑不亢,大步离开。
顾柳望着陈旭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第一解放附属医院,一楼外科手术室内。
祁老师情况再度恶化,呼吸机作用下叼着一口气,手术迫在眉睫,一刻也不容耽误。
“顾专家,你经验丰富,还是你主刀吧。”
就在此时,手术室外的走廊,飘来一阵朗朗上口的稚气歌声。
“每天都会等到夜幕降临
再疲惫也可以闭上眼睛
那些遗憾的失败与失意
最多只是一篇日记。”
……
陈旭眉头一皱,对着一旁护士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护士回来,眼眸中闪烁泪花。
“是……是祁老师的学生们。”
“他们说如果不是祁老师放弃大好前程,到偏远凭困地区支教。他们根本不能上学,自发组织来看祁老师的。”
闻言,陈旭放下手术刀,平复心情。
顾柳拍了拍的肩膀,一改之前的轻狂模样,真诚说:“陈医生,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现在我的心理状况很不好,为了病人着想,还是由你主刀。”
陈旭没有客气,拿起手术刀:“开始吧。”
叮!
一级开刀手法加载完毕。
“四号手术刀,准备止血棉。”
陈旭面色冷静,有条不紊的说道。
接过手术刀,陈旭没有任何迟疑,精确的切割皮肤组织,极为娴熟的避开血管,轨迹可为鬼斧神工,最大限度的减少创伤面积。
顾柳面色震惊。
这几刀刀功,与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隐隐之中,比自己还更为娴熟。
甚而一些刀法处理技巧,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只有两个字“佩服!”
“三号刀!”
陈旭面色坚硬,沉重,犹如古代将领发号施令。
“陈医生,你的手法太暴力了。祁老师身体不好,应该用微创开刀法……”
话音未完,被陈旭打断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顾柳心中暗自不爽,却没有表露出来。
周围的护士震惊的望着陈旭,他每一刀落下,力度仿佛出奇的大,好似不是在治病,而是在宰杀一头牛。大刀阔斧,毫无美感可言。
手术室隔壁一间小屋,被一面单面磨砂玻璃隔断。
省级专家团其余的人,都围坐在屋内,注视着手术室内一举一动。
“陈医生的手法是否过于激进,病人身体本就不好,这么做有赌的成分。”
“毕竟是年轻医生,急功利切啊。”
“依我之见,应该使用微创开刀法,这小子经验还是不足,难成大事。”
……
众人都在遍地陈旭,唯独角落中,一个身穿灰绿色冲锋衣的男人。
李东来面目表情,眼睛仔细观察着陈旭的手法。
片刻之后,瞳孔一阵收缩。
“厉害。”
轻微的语气,仅他自己听得见。
在李东来眼中,陈旭看似杂乱无章的刀法,实则避重就轻,精准的躲开了脆弱的血管,在肿胀的双心室灵活运作。比微创开刀法不知高明了多少倍,需要极高的运刀经验。
“不行,两种诱发症的心脏病太复杂了……”
陈旭口中微微自语,脑海中搜索着办法。可毫无所获,死亡似乎已成定局。
呼吸逐渐减弱,心脏起伏又快到慢。
顾柳摇了摇头,说:“你已经尽力了,他的心脏超负荷运转,长年累月的辛苦劳作,已经接近报废的边缘。这次突然发病,死亡已成定局。”
“即便今天没有发生意外,他也活不了多久。”
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孩子们纯真的歌声,还在耳边没有消散,无私奉献的祁老师,三十年来如一日致力于凭困地区教育。
现如今,却“死”在他的手上。
叮!
检测到患者即将死亡,系统自动使用随机学习石。
获得心脏修补术,可恢复心脏百分之五十生命力。
心脏修补术加载成功。
陈旭短暂失神,眼神闪烁精光。
“五号手术刀!”
“你?”
顾柳脱口而出,不敢相信。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祁老师如今的状况,即便是华夏最资深的外科专家,都无能为力。
换句话说,死神的镰刀已经抵着病人的脖颈,只待阎王爷的红笔一挥,顷刻之间,勾走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