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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灰狼,饿了吧?”傅天霁轻轻一步到她跟前,修长的手指在她面颊上轻抚,像是要熨平那抹红霞,却使云霞氲得更散,他双眸盈满笑意,“来陪为师吃个早膳如何?”
他不由分说牵起她往自己屋走,一推开门——桌上两碗热粥,一碗白馒头,热气腾腾的。
风凝霜扭头震惊道:“你做的?”
傅天霁一甩衣摆,端重就座:“当然,为师不轻易出招,一出招必惊艳四座。”说完,比了个“请”的手势,满面得色。
风凝霜望着那两碗半稀的粥水,几个松软不实的馒头,惊悚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畏畏缩缩不想上前。
傅天霁提箸,微笑道:“还等什么?”
肚子“咕~~”地发出抗议声,风凝霜面对这个反常的傅天霁,实在头皮发麻,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前,拿了个馒头,拔腿就跑。
“怎么?不留下与为师一起吃么?”身后悠然飘来一句。
门上又精准地结了一层冰,严丝合缝,风凝霜只好泪流满面地转过身,却还是不敢与他对面而坐,择了个角落,站着那尴尬地咬着馒头,像个委屈的媳妇。
傅天霁悠然道:“吃完,为师就教你术法。”
“!!”
风凝霜大喜,诸般羞涩尴尬等不适立马抛到九霄云外,拉过小板凳,往傅天霁跟前一坐,不确定地问:“不是那什么五感修行,是真正的术法哦?”
“当然。”傅天霁给她塞了个定心丸。
风凝霜狂喜,早知让他亲一亲就能教自己术法,再让他多亲几遍也无所谓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那啥嘛。
傅天霁暗自好笑,这丫头在自己面前,真是七情六欲,样样挂相。
早膳后,两人来到温泉水榭。
风凝霜按捺不住,抛了个贪心急进的问题:“师尊师尊,你今天能把我教到‘三昧真火’的层级吗?”程梦鸢就是三昧真火,她也想到那个层级。
傅天霁哭笑不得:“你想得有点多。”
风凝霜不高兴了,被他亲了两顿,这点层级都没挨上,亏大了!想了想,又甚不放心道:“你是修水寒术法的,能教我火么?”
傅天霁右手随意一举,一团烈火在掌中腾起,黑浓如墨,灼动如妖。
“黑焰灼火?”风凝霜瞳孔地震。
“这点儿火,跟玩似的。”傅天霁将火聚作一团,顶在指尖玩,满眼皆不屑。
风凝霜震惊过后,大惑不解:“你怎么会两种术法呢?”
傅天霁:“修行术法之人,有些天赋异禀的,除了一种主要术法之外,还具备次之的术法。容师侄也算其一,土为其主术,次之乃是金。”
风凝霜恍然大悟:“就好比一个人有很多妾,但妻子只有一个。”
傅天霁嘴角扯了一下,“你能用好点的比喻吗?”
风凝霜沉吟着说:“土生金,容师兄懂这两种也不奇怪。但水火是相冲的,师尊你怎会具备这两种相悖的能力?
为什么?正因为这极其罕见,所以他才被称为蜀山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啊!傅天霁往她脑门弹了一下,板着脸说:“哪儿来这么多问题?你只需知道你师尊我天赋异禀,这是你企盼不来的。很多人想拜我为师,我都不答应,所以你得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风凝霜摸摸脑门,锲而不舍地继续好奇宝宝人设:“那为什么你选择修习水系,不选火呢?”
傅天霁笑了笑,道:“你既要问个清楚,倒也能够回答你。因水火为万物之先,而水较火而言,又高一等。再者,为师我并不喜欢火,所以选择了水。这火,我通常弃之不用,目前最高也就到黑焰之阶。”
风凝霜摇头感叹:“啧,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人家一修习水系术法的,随意出手就是第四阶的黑焰,这赤裸裸的天赋碾压,直叫人羡慕嫉妒恨。
傅天霁:“不要与我比较,我是你永远超越不了的大山。”
风凝霜无语片刻,双目突然迸发精光,“对了师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具备水寒的属性?说不定,我两者都能修?”她一副野心勃勃虎狼之相。
“你想得美!”傅天霁想也不想,一敲她脑门,一副“你天资愚钝资质平平别妄想了”的表情。
风凝霜泪流满面:“好吧好吧。您开始吧。”算了,不继续纠结这些了,踏实修炼自己的火系术法吧。
傅天霁:“你好好看着。”
他掌中火苗再升,先从控制灵力说起——怎样将体内庞大的灵力梳理,使之丝丝缕缕如细流,取多少用多少,一边解释,一边以掌中火苗辅之为例。
风凝霜似懂非懂,暂且先记了下来,傅天霁说完连自己都觉乏味。他不喜教导人的原因之一就在这里——这些基础知识需细细教导,让对方稳扎稳打、日积月累地去摸索与实践,他没这耐心。
往日他师尊教他术法时,不过寥寥几句,他便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各类古籍修习更不在话下,随眼扫过,就能领悟精髓,诉诸于实,但他这样的天才,并不世出。
“好了,你演示给我看。”傅天霁颇有怠意,但为了这宝贝徒儿,还是耐住了性子。
风凝霜兴致勃勃,鉴于方才傅天霁的点拨,大有得道高仙姿态,豪迈道:“师尊,你瞧着我!”
她一举手掌,运转灵力,感觉到体内如有千万道暖流踊跃奔腾,急速往她掌心汇聚而去,她喜不自胜,傅天霁却急忙大呼:“等一等——”
话音未落,“嘭”一声巨响,平地里爆出一大团烈焰,滚滚烈焰浓浓白烟,蘑菇云似的。
风凝霜傻眼——用力过猛了?
作为施术者的她毫发无损,这点等级的火焰也不可能伤到傅天霁,可是……
他站得实在离她太近,防不胜防,身上的衣物被焚了个一干二净。
霜气与水珠迅速汇聚,很快将这团烈火悉数浇灭。火灭后,袅袅余烟里,风凝霜傻站在原地,嘴巴怎么都合不拢,目光死死黏在傅天霁身上。
赤身露体的傅天霁。
原来,男人的身体,是这样的啊。
傅天霁怒道:“不许看!”
风凝霜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马将眼睛一捂,过一小会,偷偷将一根手指挪下来一点,过一小会,又将手指再往下挪一点点,目光也随着那手指,偷偷往下挪一点,再往下挪一点……
傅天霁怒吼:“不许偷看!!”
风凝霜“哦哦”两下,手指重新蒙上,愣是透出一丝缝隙,见他的师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下跳到那木剑上,风风火火落荒而逃。
风凝霜庄重地对他的背影行注目礼,只见他身躯还带着水珠,阳光反射下,肌肉是那么润泽坚实紧致,再往下……哇,线条流畅雄岸,绝了!
她默默喟叹,如果她能发明一门新的学问,那就叫做:肌肉的美学。
“师尊,别飞太快,你没穿衣服,小心屁股着凉!”她冲着天空大喊。
傅天霁一个趔趄,差点从半空掉下,“臭丫头你给我等着!”耳根不知何时蔓上了红尘的颜色,话语再凶也是没牙的老虎。
风凝霜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原形毕露——你这坨死冰块,臭冰块,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接下来一天,轮到傅天霁消失了。他门扉紧闭,貌似闭关。
风凝霜在他门外踱了踱,揣测是那日的“赤诚”相对,让他一时没缓过来,还在消化这个事实。
一向冷傲孤寂的冰块也有娇羞这面?哈哈哈!
晚间就寝时,对面依然传来铮昂的琴音,听着比以往更雄壮奔放了几分,分明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嘛!她笑得连床都跟着颤抖。
第二天午间。
风凝霜将刚做好的酥炸鸭舌、婺州古法酱膏蟹、桂花黄鱼羹、冒着热气的拨霞供,横了一桌,直接摆到傅天霁的门口。
香气不绝,浓郁层叠,随风散开,张牙舞爪地从傅天霁那门缝中钻进去,她小板凳一搬,往桌前一坐,开始动筷。
“好香呀,鸭舌酥又香,鱼肉滑又嫩。”她边吃边放声赞叹,吃得哧溜哧溜的。
少顷,那门吱呀一声,开了,满面怒容的傅天霁站在门口,死瞪着她。
风凝霜宛如不觉,这菜夹一筷子,那菜夹一筷子,吃得满嘴鼓鼓的,摇头晃脑,吧唧吧唧。
傅天霁终于怒了!
……搬来了一张板凳,与她争食。
风凝霜心下大乐——诱敌奸计得逞,扳回一城,前几天的窘迫烟消云散,真真解气。
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是也。
这顿无上美食吃毕,傅天霁若无其事一拭嘴角,道:“不错。辟谷一日以后,补上这么些美食,对精气神更有裨益。”
装,就硬装。此地无银三百两。
风凝霜托腮,歪过脑袋,满脸奸笑打量他。
他今日穿了一件玄色武袍,体态伟岸挺拔,但不知怎的,她脑海里并不存在这件外袍……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傅天霁俊眉一挑,拍案而起,恶狠狠地说:“臭丫头,你现在胆子很肥了啊!”
她努力憋笑,“也没有——”话音未落,突然见天地倒了个转。
傅天霁竟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头下脚上,直接一脚踢开身后房门,径直将她扛了进去。
她狼狈无比,慌得像只待宰的猪仔,各种锤拉挣踢,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血腥惊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