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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高文武表情里透出的冷酷到让人害怕,他突然的变化明显让姜善察觉事情不对头。
而鹰隼军刀此时已经完注意力在魏远身上了,他仿佛一个变态一样摸向了魏远的头颅,似乎在嫌弃防护服碍事,说道:“你们就穿着这么个东西就以为能抵御侵蚀?愚蠢的人。”
他开始去扯防护服后面的搭扣:“现在,你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了。”
魏远脑子里有什么让这个疯子这么狂热,姜善是真的希望这个疯子可以多说点。
可惜这个疯子看起来疯,偏偏话语里又能做到滴水不漏,真是让人不太爽。
魏远任凭摆布,轻轻地说。“可以,你做得到的话。”
“我当然做……”
砰!
一声枪响了,那人的额头正中心,多了一个血洞。
高文武冷酷地握着枪,对面魏远的脖子不知何时刚好微微偏移了一寸,枪子就这么精准地射入了魏远身后那位的身体里。
这位阴损的军刀估计到死那一刻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双眼还直勾勾地盯着魏远的防护服,双手也做着拉扯的动作。
高文武缓缓放下了持枪的手,直接垂了下来。
“发、发生了什么?”张政就站在高文武的旁边,可他竟然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
刚才高文武似乎一瞬间夺了他的枪?然后,然后,一切就在一秒钟内发生了。
高文武夺枪再到转身射击,一套动作同样是快到让人来不及眨眼。
他和鹰隼军刀都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看家本事进行搏杀。
姜善冷眼看着高文武,说实话,她是真真没想到是这么发展。
而魏远防护服上喷溅了大量的血,但他表情却平淡的可怕。加上他偏了一寸的脑袋,就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和高文武早就商量好的。
可是什么时候商量的?
张政是完抓耳挠腮了,这么个大boss竟然一瞬间就死了?这么轻易就死了?
姜善脑子里闪过刚才的画面,高文武鹰隼军刀被一脚踹出来,他在地上滚的时候似乎……刚好滚到了张政的脚边?
魏远推着轮椅上前的时候,高文武表情和目光都木呆呆的,可是那个时候魏远就跟他做了眼神交流?他给了高文武击杀这个军刀的指令?
姜善后背爬起麻凉。
“张政,帮我把轮椅推过来。”魏远说道。
张政梦游一样走过去,把路中间的轮椅推到魏远身边,然后把他重新扶回了轮椅上。
魏远摇着轮椅回来,看向高文武:“你去检查一下那个人尸体,看还有没有其他能找到的线索。”
张政终于忍不住说道:“老魏,这个人死了我们不是线索又断了吗?!”
魏远片刻开口:“留着他也不会透露更多给我们了。”
就因为这样就直接杀了?姜善发现自己真的每次都要重新看待魏远。
他对于人命的态度和处置方式,为什么姜善有点看不懂?
高文武已经去检查尸体了,他把鹰隼军刀从地上翻过来,直接割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开始检查。
高文武的检查明显带着医生和军人的双重严谨,他是一寸寸捏着尸体身上的肌肉和骨骼,那态度更像是要验明正身。
高文武去扯了一下他的脸上,被泡发的脸皮松松垮垮,头皮和耳廓接缝处甚至都被他撕了一遍。
“脸是真脸,但额头和鼻梁的骨头都有断掉拼接的痕迹,多半整过容。”
高文武接着往下搜,只能活人被这种手法按一遍身都得轻则骨折重则残废。
魏远说道:“你说曾经见过鹰隼军刀,但怎么确定你曾经见到那个军刀,他的模样就一定是原装的?”
高文武闻言手底顿了一顿,他竟然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很有可能这人一直都戴着伪装,即使是高文武见过的那个也不是真的容貌。所以其实无从判断现在死掉的这个,到底是不是本尊。
何况他们面对的这个人从任何地方看都疯癫的厉害,这样的疯子跟传闻中那个军刀有几分相似?
高文武忍不住皱起眉。
这不又是变成套娃了吗?
姜善回到赵颖身边,她发现一直响在脑子里的歌声停止了。在鹰隼军刀被击穿脑袋死掉那一刻,海豚——不再唱歌了。
那一直极为悲伤感染人的调子终于偃旗息鼓了。
姜善和赵颖发现海豚的两只眼睛里又开始流下那种黑色脓液了,这不是海豚的眼泪,是跟姜善脑子里流出来的一样可怕的东西。
“魏博士!”高文武忽然喊了一声,然后他像是碰到了什么一样瞬间弹开了手。
他双眼瞪着尸体的后腰部位。
此时尸体几乎被扒光,所以姜善和赵颖两个女性自觉地没有去看搜身,此时高文武喊得这么蹊跷,姜善不由抬头还是看了过去。
尸体腰上有一个凹下去的“洞”,这个人所有身体素质都那么好,肌肉密度夯实,训练有素,只有腰间这个洞格外突兀,被他穿在衣服里一点也看不出来。
洞里的肉骨早就没有了,只有一片片黑色的灰屑从洞里冒出来。
“侵蚀物?”高文武瞪着大眼。
其他人也都被这意外的一幕震惊。这个人被侵蚀了?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张政磕巴道,“这个人什么防护都没有暴露在空气中这么久,怎么一点没有被侵蚀的迹象,原来早就……”
等会?所以他才这么疯癫?感染侵蚀的人都会慢慢失去理智,这条铁律大家都没忘。
“侵蚀者只会记得从前最有执念的事情,反复循环去做,这个留在海洋馆不断杀人,就是在重复之前的模式?”
这么分析好像接近正确的脉络了。
“那怎么解释这些消失的头颅?”姜善忽然说道。她听着刚才的分析,确实好像表面上都没问题,可是这些无法解释的细枝末节呢?
魏远和高文武都没说话,张政竟然开口:“头没了没准就是巧合呢,这个人或许有恶趣味的爱好。”
还是不对,姜善摇了摇头:“从我们进到这里每一步都步步为营算计我们,这哪里像个无脑的人做出来的?”
就在姜善话音落下的一刻,水池那边传来一声巨大的水花声,是海豚重新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