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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挂着酒杯标志牌子的酒馆,里面的气氛热闹非凡,与大街的静悄悄完不同。前厅的酒桌长凳上坐满了来此饮酒的居民、旅客、音乐家、诗人等。他们的欢乐气氛感染每一个人,酒杯举过头顶跟熟悉的人碰杯致意。
凯恩独坐一角,他的装扮与这些人不太一样,穿得像个贵族子弟。他的短袍上有黄色金丝构成,简约又不失高贵气质。他本来是不愿如此穿着的,但是亚鲁诺不满他之前的装扮,执意要凯恩改变那身他认为老土又没有任何气质的衣服搭配。即使凯恩明确告诉他这样穿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试问有哪个贵族会来这种低级脏乱的酒馆与这些平民一起喝酒呢?尤其是在这种特殊时候。弗朗科的死闹得整个马伦人心惶惶,卫兵和骑士、执法团到处抓捕可疑人士。他这个作案凶手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不低调行事,居然还穿着贵族衣服到这酒馆鹤立鸡群,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可疑吧。
但是亚鲁诺就是听不进去,最后,在他不断的唠叨下,凯恩还是妥协了,他心中已经做好暴露动手的准备了。果然,刚进酒馆时他就引来许多目光,男人好奇打量这个年轻陌生的贵族,女人则是暗中朝他抛媚眼。
凯恩对他们的注视置之不理,只是到吧台要了杯黑啤酒,然后一个人独坐一角安静饮着。其中有人过来跟他搭讪过,但是凯恩生人勿近的气息把他们打发走了。大家也都不再把目光放在这个奇怪贵族的身上。
事情发展不出他所料,黑猫亚力纳斯从门口窜进来,几个酒鬼骂了几句,碰到黑猫他们认为自己会变得倒霉。黑猫窜到他的脚下,叫唤几声,凯恩明白了他的意思,执法团的人还是来了,麻烦找上门了,他对亚鲁诺说。
这位刚被解放出来的恶魔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让凯恩不要打扰他喝酒。他叫凯恩在多点几杯不同口味的酒,葡萄酒、苹果酒、麦酒、啤酒等都来上一份。凯恩没有惯着这荒诞的家伙,喝下去的酒会把酒精反馈到他身上,喝多了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执法团的小胡子队长戴着顶蓝色帽盔,穿着同样是蓝色风格的短袍,手上持有哈伦斯执法团特配的执法者之剑。这些装扮都向人彰显他的地位——威廉皇帝的代言人。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肩章却是哈默的金狼徽章,这就不由得引人遐想了。
小胡子执法官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嘿,这位贵族先生,你看起来与这里的野蛮人很不一样。请问是这间酒馆的什么地方吸引你来此吗?”
“这儿的酒很不错?你可以试一下。”
“嗯。如果不是正在执行任务的话,我会考虑喝上一杯,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时机。我们正在调查一件非常重要的案子,想必你能帮上我们的忙,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执法官用还算客气的语气说道。
“恐怕不行,我不想与你们调查的事扯上太多关系,抱歉,你还是去找其他帮你吧,这儿人很多,肯定会有能帮助你的人。”凯恩拒绝了他,并且挪开他搭在肩上的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识趣地配合,看看这个。”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身衣服,还有肩上的徽章。
“我觉得你应该离我远点儿,我不喜欢被人打扰,你知道吗?不然你们会后悔的。”他注意到了其他几位执法团的人也朝这边靠拢,鸦雀无声的酒馆都将目光投向他们这边。
好戏开场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大家都抱着看戏的状态。
小胡子不再客气,他露出原本的嘴脸,一手抓住凯恩的衣服领子,面色凶狠道:“你惹麻烦了,就算你是贵族出身也不能幸免于难。我会用鞭子教你什么叫听话、服从!”他转头对其他人说,“把这小子给我铐起来!”
也就是这时,凯恩的手动了,他一拳砸在小胡子的面门上,一声骨碎的声音响起来,小胡子哀嚎不断。他的鼻梁骨断了,血不断地往下流。
这情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凯恩动作太快,太果断了,根本没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一个年轻的机灵小伙子。
“竟然敢在这种时候袭击执法团,把他抓起来!快!”他们当中有人喊了一句。
执法团的人一拥而上,他们拔剑挥起。酒馆顿时乱作一团,旅客们有的逃出酒馆,有的站到桌子上喝着啤酒看戏,露出欢快的笑容。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功夫,执法团的人都躺到了地上,失去了生命迹象。凯恩出手太狠了,完不给他们一点活路。杀完人,凯恩也没有第一时间逃走,他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苹果酒,一枚金币当啷地落在吧台上。
老板小心探头出来,战战兢兢地拿起金币。
“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算我这次打架的赔偿吧。”说完,凯恩潇洒离去,没人敢拦住他。黑猫亚力纳斯跟在他的身后。
酒馆老板一脸愁容,看着满厅狼藉,他的心有说不出的苦。执法团在他这死了,他的责任不会小,哈默的人很快会赶来,他得在这之前先发制人,立刻去向其他执法团检举!没错,老板飞奔出酒馆去找执法团的人。
“这下你满意了?”凯恩走在大街上,这里的行人匆匆而过,没有心思看凯恩身上的异样。
“哈哈,这有什么?难不成你还怕他们?”
“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而已,我还有正事要做,不希望在他们身上花费我的时间。迟一秒找到尼禄斯和艾莉雅,他们就会多一份危险。”
“其实你没必要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的事,你可以直接公开自己的身份,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干了这么大一件事。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来找你,完不需要你盲目地去找他们啊。”亚鲁诺对凯恩说道。
凯恩放慢脚步,思考这番话的意思,然后觉得确实有道理。
“他们很快又会来找你的,不过这次他们的人好像有点多,还有不少法师也跟着过来了。正面对付他们不成问题,但是白天不利于我们作战,等到晚上再行动会更好。”亚鲁诺又继续跟凯恩分析他们的优势和劣势。
亚力纳斯的嗅觉很灵敏,他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人正包过来。执法团的动向他掌握的很清楚,由他带路可以轻松避开与他们遭遇的情况。
有亚力纳斯在,凯恩跟他们玩起来猫捉耗子的把戏,并且成功避开他们的眼线。
弗朗茨对弟弟的死深感痛心,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只是最近哈伦斯的事情太多,皇帝的宴会举办在即,作为威廉身边的红人,他不能在这关键时候离开皇帝,以免发生变故。
所以马伦那边的事他交给了维尔金去处理,从哈伦斯出发,带着他们新训练出来的飞行军团,还有迅捷骑兵部队前往。在他们到达之前,马伦已经被封起。
维尔金的到来是凯恩最不愿意看到的,当初是他救了凯恩的命。如果不是在卡兰酒馆遇到他,凯恩没办法活过那个凛冬,他会像那些永远留在凛冬的人一样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里静静等死。维尔金是对他有恩,可现如今他们成了敌人。
“我不想跟他碰上,整个哈默中,只有维尔金是好人。他帮助过我很多,现在我们却成了敌人。我无法面对他,也不能对他动手。哈默为什么会派他来!”凯恩痛苦地闭上眼睛,黑猫亚力纳斯趴在桌子上舔着爪子。
“你不想对那个骑士动手,这有什么难的,你不出手对付他,我们让亚力纳斯去不就好了吗?虽然七级骑士对他来说有的实力,但是亚力纳斯还是可以杀掉他的。而且他有很多办法可以除去那个骑士,只要你答应。”亚鲁诺对他说。
“我不想杀他,我真的为什么就是要让我们碰上呢!”凯恩烦躁地说。
亚鲁诺没再说话。
这次跟随维尔金一起下马伦省的队伍中不止哈默的人,圣灵教廷的大法师也跟随他们一起南下帮忙调查弗朗科的死因,其实他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帮助哈默,他们根据穆尼特的预言水晶发现尼禄斯在马伦附近出现过,于是在追捕尼禄斯的过程中顺便帮助哈默。
而且他们怀疑弗朗科的死、袭击执法团的奇怪贵族和尼禄斯有着某些联系。马伦省的大主教对此非常重视,他已经在此搜寻许久,可是都没有找到尼禄斯的踪迹。弗朗科的死也给他们带来许多麻烦,教会不仅要派人追查尼禄斯,还有帮助王朝找出凶手。
吉特阿斯特主教高兴地迎接维尔斯和来自卡罗特教区的博罗温保罗大主教。两位教会的高级神职先是对弗朗科的死做了推理。根据那位女郎的描述,她们当晚是受到了恶魔生物的袭击,可是驻守在旁的法师什么都没感受到,就连监测之眼都没有发出信号。
绝对不是监测之眼的问题,我检查过,完没有问题。他是这么跟博罗温说的,经过博罗温的再次检查后,他的说法得到认可。但是那位女郎坚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生物,她确确实实看到一个从暗影里浮现出来的恶魔,她还描述了恶魔的大致样貌。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博罗温下定结论,这确实是恶魔所为,他们之所以监测不到是因为那恶魔等级太高了,超出监测之眼能监测到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