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是一身白色衣服的曾柔，她领口被扯得七零八落，发丝凌乱着。
夏冉冉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冉冉来了。”曾柔一副女主人姿态，然忘记了这里是夏冉冉的婚房：“阿衍喝醉了，我来照顾他。”
见夏冉冉站在原地不动，她莞尔一笑：“你现在可是大忙人，热搜上都是你的名字，照顾阿衍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
说完，她径直绕过夏冉冉身侧，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转身就要进卧室。
“曾小姐。”夏冉冉出声：“顾衍喝醉了，我们恐怕没有功夫招待你，你还是请回吧。”
这话说出口，别说曾柔，就连夏冉冉自己都是一怔。
她在吃醋。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无法甘心做一个协议上的妻子，心底的妄想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蔓延，等夏冉冉再想去制止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了。
好在现在顾衍喝醉了，应该不知道她违反协议的举动。
曾柔手中的杯子在空中顿了顿，转而又笑了起来：“你对我还是这么见外，以前阿衍喝醉的时候都是我照顾的，怕是你不懂他的习惯。”
说完还有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有些事情，你在这里怕是不方便。”
夏冉冉没有说话，眼神落在了曾柔领口露出的白皙肌肤上。
这时候，卧室里响起顾衍的声音，不同往日的清冷，醉酒让他的声音沾染上几分迷离。
“冉冉？”他试探地问道。
曾柔的脸色垮了下来，趁着夏冉冉还没应声，她端着水杯快速走过去，一只手将衣衫不整的顾衍扶起，给他喂水。
顾衍见是曾柔，不禁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曾柔还没说话，眼尾就先红了：“你喝了这么多酒，我担心你，就跟着你回来了，阿衍你这是怪我了？”
顾衍没说话，伸手轻轻推开杯子，眼神直勾勾看着曾柔身后跟进来的夏冉冉。
空气中的暧昧气息和面前两位成年男女的狼藉，就连顾衍一向板正的床铺此刻都变得十分凌乱，这些无一不在提醒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强压着内心翻腾的酸涩，抬眼看着顾衍。
协议妻子的身份让她在曾柔面前没了底气，她永远都记得顾衍对她的要求，做好一个协议妻子，不要干涉他的生活。
“我就是回来取个东西，马上就走。”
想到这，她随意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转身就要逃离现场，被顾衍喊住。
“冉冉，你先别走，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夏冉冉的心里生出一丝希望的火苗，她停下脚步，眼神里能看出带着几分希冀。
若是她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怕是会后悔为什么刚才不逃得快一点。
“冉冉。”顾衍迷离的声音平添了几分性感，唤夏冉冉小名的时候，有些摄人心魄的意味。
夏冉冉的心里软了一下。
顾衍舔了舔嘴唇，终于还是开口：“补偿款我明天就开好支票给你，这几日若是闲了，咱们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像是一道晴空霹雳，将夏冉冉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协议上面明明说好了是三年，眼下刚刚半年，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别说夏冉冉，就连曾柔都满脸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刚才她还在为了两个人把她当成空气而恼羞成怒，此刻却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原本以为夏冉冉是个强劲有威胁的对象，没想到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曾柔心里又惊又喜，更少不了疑惑。
夏冉冉整个身子都凉了。
像是做梦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突突跳得飞快。
顾衍见她半晌不作声，打破沉默：“冉冉，是我违背协议在先，补偿款我会多给你一部分，希望你能理解。”
夏冉冉活动了一下冰凉的指尖，许久，她从牙缝中小声说出一个字：“好。”
说完，她没有其他反应，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脚步蹒跚地往外走去，走得匆忙，连门都忘了关。
他专门让宋助理叫她回来，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这一幕让她死心，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纠缠？
他们本就是协议关系，提前解约只要好好商量就行，何必搞这么一出来羞辱她。
夏冉冉忍不住想到她对池霖说的话。
“别着急，等她攒够失望，再下一记猛药。”
还没等用在池舒云身上，她自己先应了这句话，夏冉冉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看起来人间清醒，也不过是个困在围城无法自救的可怜人罢了。
初冬带着零星雪花的风划过来，冰凉刺骨，夏冉冉迎着风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顾衍从头到尾就没有对她有过一丝感情，因为不爱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
眼下三年前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地，拿到补偿款她就换一个店面，把宠物医院再次开起来，不管怎么样，自己的事业不能放下。
等夏冉冉走后，曾柔才逐渐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听到他们就要离婚，曾柔喜上眉梢，忍不住往顾衍身上靠过去。
“阿衍，你这是何必呢，你看冉冉多伤心呀。”
顾衍抿了抿嘴，强压住眼中的不耐：“你早点回去吧。”
曾柔愣了，不知道顾衍这么做的含义。
他主动跟出要和夏冉冉离婚，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机会到了，怎么这就要赶她离开？
“阿衍，冉冉定是伤心了，暂时不会回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我留下照顾你吧，你肚子饿了吗，我去做点吃的给你。”
曾柔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顾衍眉头紧锁，看着夏冉冉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转头问道：“你会做蛋炒饭吗？”
“蛋炒饭？”曾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顾衍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一阵失望，他上下打量着曾柔，坐直身子正色道。
“我是答应过他要照顾你一生，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种方式，更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筹码，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更不要随意进我的卧室，我会让宋助理给你送一笔钱，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