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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呀!”郁葱递了自己的小手帕过去,让晏衔擦手。
她可一直等着小哥哥共同用餐呢,修理女主只是顺便!
这会儿想来,舒白藤的谐音是“输白疼”,此名周易评分一定负数。
“哈哈!”想着想着她就把自己给哄开心了。
晏衔眼眸深邃,隐约闪烁危险的暗芒。
他心里发堵,原本腹中空空,可就是忽然不饿了。
郁葱夹了一筷子玉兔烧肉放到他的碗里,催促道“快吃啊,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好不容易宰一顿,哪能不多吃点?”
“宰”字用的好。
晏衔紧了紧手中的筷子,脸色依然难堪,可心里莫名其妙不那么堵了。
可依然没什么胃口。
这饭菜明明色香味俱,可怎么就那么碍眼呢?
“今天后厨当值的肯定是我大舅,这玉兔烧肉郁家也有祖传的秘方,将白煮鸽蛋刻成小兔形状,围在猪肉四周,用猪肋条肉和鸽蛋经煮、炸而成。
色泽深红,香味浓原,肥而不腻,鲜美可口,即便大概程序我都知道,可就是做不出这个秘方的味道。”
“这个不好吃,顶多能饱腹,小葱做的比这个好多了。”晏衔见不得小姑娘黯然落寞的模样,这才开始挑挑拣拣的用饭,反正就是不合口味。
“独面筋的主料就是面筋,面筋入口软烂又有咬劲儿,咸中带甜,油而不腻,看似简单,实则最是考验大厨的功底。”
晏衔墨色的眼眸氤氲着寒芒,冷冽气息自周身溢出。
他替小姑娘在郁家的待遇不平,低沉阴冷道“下次不来这了。”
“别啊,多好吃!”
当即,郁葱也不感慨了,低头猛炫饭,根本没注意到某人的不悦。
她只是嘴上说说,并未走心。
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这么好吃的菜品做不出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不让她吃呢?
就在这时,后厨的门豁然打开,出来一个穿着列宁装的妙龄姑娘,她梳着两个麻花辫,大脸盘,个头不高,不到一米六,性格看起来很老实。
她把手里的三个大木饭盒放到餐桌上,也不等郁葱接过道谢,掉头就走,又啪的一声关上后厨门。
“呵呵,是我表姐郁肴肴,她没有恶意,只是大舅母怕我给她教坏了,不让她跟我说话。”郁葱咧开小嘴苦笑着,眼底有些怀念,又夹杂着无奈。
肯定是刚才她闹得动静太大了,把整个红旗饭庄都给惊动了,不然后厨上工的表姐也不会主动给她送饭盒过来。
晏衔不是爱打听的性格,但对小姑娘偏偏就有些好奇,道“可有什么典故?”
“唉,说来话长。
当年我爸入赘,我们一家三口都住在郁家院子,我姥爷觉得爸毕竟是外人,就总给些闲气,正好铁路局招人,我爸就和我妈过去试试。
一开始两人只是临时工,非常忙碌,为了每月交家里的补贴,只能把我交给大舅母和郁肴肴一起看。
我大舅母阳奉阴违,给郁肴肴各种稀罕的吃食,最次的也是细米白面配肉糜,外加两个鸡蛋,而给我喝生水,吃夹生的豆汁……
晏哥哥,你猜半年之后怎么样了?”郁葱娓娓道来,情绪无喜无悲。
暗影下,晏衔神色微微一顿,眸光愈发清冷,道“你坏了身子?”
“几个月后我胖成小煤气罐罐,脑袋像白面馒头,胳膊和腿都是几层肉褶子,而郁肴肴瘦的像黄鼠狼,最终病危住院。”
郁葱好歹是胎穿的,就大舅母那种拙劣手段,哪里是她对手?
晏衔神色微松,紧握筷子的手指都放松下来,问道“为什么不和伯父伯母告状?”
“我爸妈良善,怎么可能会信人心的歹毒?
而我继承了这份‘良善’!
大舅母满口仁义道德的说:河水直饮增加抵抗力,夹生的豆汁不仅省柴火,还营养健康,这是最科学的喂养。
啧啧,我铭感五内,就都换给她闺女吃了,而我吃郁肴肴的肉糜米粥,奶粉、鸡蛋、鸡汤、骨头汤……”
郁葱想起当年忽悠郁肴肴时候,未免心中有愧。
虽说大舅母对她别有居心,可郁肴肴却从没有害过自己,而且还把她当小玩伴。
她内心纠结,反复思忖,都是减半再减半,才让郁肴肴吃下大舅母拿给她的那份黑暗料理。
登时,晏衔老怀安慰,眉眼含笑,道“也就是说,那些好吃的都进了小葱的肚子?”
“嗯呢~”郁葱点了点小脑袋。
没人会怀疑一个几岁小孩儿有那么多心眼,可她们一家三口仍旧被迁怒。
是的,当大舅母做的事情暴露,姥姥和姥爷,还有郁大舅只是口头批评了大舅母,而他们一家三口却被扫地出门。
本来她还以为只要给事情闹大,就能令大舅母喝一壶,可大舅从骨子里就耙耳朵,他还是郁家唯一的男丁,连带着大舅母的身份也无法撼动。
在偏爱面前,毫无公道可谈……
“后来铁路局分了员工房子,我爸妈就带着我过去住了,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看看长辈,然后就认识了家属院神仙模样的小少年。”
晏衔知道那个小少年说的是他,心里泛着甜,连餐桌上那些本不如意的菜色,也觉得忽然就能入口了。
“咱们这一天都没怎么喝水,赶紧补充补充水分。”
紫菜汤也是双份的,汤汤水水的不好带走。
她分给晏衔一碗,她则端着自己跟前的那一大碗,咕嘟咕嘟的灌了个干净。
丁点儿都不能浪费,里面有鸡蛋花的呢!
她看晏衔也吃的差不多了,用大木饭盒将剩菜剩饭分门别类的打包。
生菜不少,现在天气不热,今晚一顿,明天一顿,就差不多了。
晏衔勾了勾唇,十分温柔。
宰别人一顿,小姑娘能分成三顿慢慢吃……
这个时候大厅气氛越发嘈杂,那些有正经工作的食客早就走了,留下来聊天的都是些社会闲散人员。
“我回来了!”徐光兴一路横冲直撞,进门先扫视一眼大厅,大咧咧地将一沓子大黑石与票券给郁葱这桌。
他喘着粗气,眼底的神色莫名,道“堂妹啊,终于赶上了……”
“为什么要当众给我?我不信你一个大学生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郁葱注意到周围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那是明晃晃的贪念。
这钱怕是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拿走了,也未必留得住。
“你收回去吧,我还是找你胞姐要去好了。”
“我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太着急了,若是做的不周,我给堂妹道歉,不要生气,好不好?刚吃完饭,就生气会气坏了身子的……”
徐光兴在对方透视的目光下,越发气虚。
郁葱瞅着这拙劣的表演,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就让人亲切和善。
徐兴光拧眉,问道“堂妹笑什么?”。
“你问过你胞姐,就知道我笑什么了。”郁葱才不告诉他答案,就让这人着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