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帮助叶家除掉戊土真蝗,其中的经过原委,楚云逸听叶慕白说过。饲灵丹他也有耳闻,只是他想不通黎星要用什么办法,将一个大活人变成丹药。
黎星看出楚云逸的疑惑,解释道:
“我就是打个比方,因为二者的原理很像。我可以用药让你先天圣体的特质发挥到极限,让你浑身散发出冥真难以抵御的美味气息。你只需要在这十六人出没的地方走一趟,就能让真正的冥真思之若狂,再也按捺不住对先天圣体的渴望,主动出击!”
楚云逸微微点头,黎星以前便对他说过,冥真是一种有灵智的虫族星兽,逃脱不了星兽的本能需求,这个办法应该有效。
“那便做吧,我随时可以开始。”
“你就不问问我,用了这个办法后,你会怎么样吗?”
楚云逸轻笑:“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说的,不是吗?”
黎星看着楚云逸清澈得不带一丝杂意的目光,微微叹气。
“这种药会让你看起来状态极佳,但实际上却是以消耗寿元为代价,强行调动你的精血本源。吃了它,你连一个月都活不到。”
楚云逸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静静地看着黎星,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为了保证你看起来光彩照人,你的血液会优先供给皮肤肌肉,所以内脏器官始终处于缺血状态,你无时无刻都在经历脏腑疼痛的折磨。头痛、眩晕、视力听力下降等等,将会是你的常态。”
楚云逸想了想,问道:“我还能使用元灵和精神力吗?”
黎星:“可以,但元灵用得越多,你越痛苦。”
疼痛什么的,楚云逸从来没放在心上,他只关心如果冥真找上来了,他还有没有能力为黎星提供助力。
黎星:“一旦用了这种药,哪怕你熬不住副作用后悔了,我也没有逆转的手段,更没有办法帮你缓解疼痛,你只能咬牙硬抗。所以,你还要做吗?”
黎星也说不清楚她此刻到底怎么想的,用一个必死之人做饵,诱冥真上钩,从理智来说无可非议。但从感情来讲,她真的不忍心让楚云逸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黎星甚至希望楚云逸拒绝她,这样一来她就有理由说服自己推翻所有计划。
黎星紧紧盯着楚云逸的眼睛,希望能从里面看出后悔、恐惧、怨怼之类的情绪。可惜让她失望了,楚云逸只是微微垂下眼,再抬眸时,目光坚定又释然。
“当然。用我这条残命换你平安无事,换乾元太平,很划算。”
对我来说,你的安危,在乾元太平之上。
黎星一愣,继而便感觉眼眶微微发热,垂头不语。
楚云逸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半安慰半玩笑地道:
“你放心,托精神海不断破而后立的福,我对疼痛的耐受度很高,不会露馅,更不会出现中途后悔的事。”
黎星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会尽快做好五脏氤氲丸,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能睡便多睡会儿。”等氤氲丸做好了,恐怕睡觉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事。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映衬出楚云逸轮廓完美的侧脸,仿佛是遗落凡间的神祇,俊美无俦。
明明这张脸已经很熟悉,但此时此刻,黎星有种好像第一次见他的感觉。
察觉到黎星的目光,楚云逸抬眸与她对视,眼睛里满是柔和的笑意。
“嗯,我会的。”
黎星惊觉这种陌生的心思,立刻压了下去,眸光又恢复如常。
“今天是母亲离开楚府的日子,你替我送送她吧。”
黎星不解:“你不去吗?”
楚云逸的神色又恢复淡淡:“告别的话,我昨晚已经跟母亲说过了,来接她的人是宁宇,我不想见。”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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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还有财产分割的问题需要时间理清,所以叶澜一直到现在才正式离开楚家。
为了避免狗仔的骚扰,楚家已经下了禁止令,无关人等禁止靠近楚家五公里范围之内,无人机摄像等设备,一经发现即刻击落。尽管如此,叶澜还是谨慎地戴上易容面具,轻装简行地离开。
叶澜虽然只做了几年当家主母,但她处事公平,对下人从不苛责,所以楚家大部分佣人对叶澜的印象很好。今日女主人离府,管家带了一大帮佣人、侍卫,给她送行。
“卢管家,我只是离开楚家而已,又不是死了,以后还能见面,你哭丧个脸干什么?”
卢管家吓了一跳,赶紧双手合十拜了拜:“噫!坏的不灵好的灵,夫人别乱说!”
话虽如此,卢管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记得叶澜还没嫁进楚家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大大咧咧,什么都敢说的性子。嫁给楚瑜后,才慢慢变得抑郁内向。
看来二小姐真的是心病的解药,她一回来,夫人算彻底好了。
“别再叫我夫人了,叫我叶小姐或者叶澜都行。”
叶澜抬眼看向楚云逸住处的方向,目光中露出不舍。
“卢管家,我走以后,云逸就拜托你照顾了。”
卢管家赶紧躬身:“叶小姐放心,云逸少爷是楚家最尊贵的主人,我等自当谨慎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叶澜缓缓收回目光,对跟在身后的魏尘和黎星道:“我们走吧。”
话说完,叶澜头也不回的向大门外走去,黎星察觉到一丝精神力波动,微微转了下头,朝精神力射来的方向用口型说了句“放心”,然后便随着叶澜离开楚家。
刚一出大门,叶澜便看见一个独臂男人等候在那里,虽然他戴着易容面具,但刻在脑海中的身影,让叶澜一眼就认出了宁宇,泪水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阿宇——!”
宁宇的表现不比叶澜强多少,要不是还顾忌着黎星和魏尘在场,他恐怕已经失态了。
“小澜!”
二人都向对方冲了过去,却在即将拥抱的那一刻克制地停了下来,紧紧握住彼此的手,泪眼婆娑。
几十年的分别,并没有磨灭两人的感情,苦难经历让他们更加珍惜现在的重逢。
“阿宇,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我来接你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