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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水七槻被判的是拘役三个月,缓刑三个月。
什么是缓刑?
就是刑期暂缓执行。
如果缓刑时间和坐牢时间是一样的,那等于就不用再坐牢了。
不过,在缓刑期间,当事人绝对不能再犯罪,如果犯事再被抓住,就会撤销缓刑并且数罪并罚。
古美门在离开法院后,就前往之前关押越水七槻的看守所。
看守所内,越水七槻刚办理完一定手续,正要离开。
见到古美门前来,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古美门律师,非常感谢您这次为我的辩护,我才能够堂堂正正地从这里走出来。”
“客套话就别说了。”
古美门摆了摆手,盯着她的脸。
“越水小姐,这场凶杀案,其实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对吗?”
越水七槻眨了眨眼,笑道:“律师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就别装了。”古美门摇头道,“你明明上午都要跟我承认了,现在反而不认,这样很没风度的小姐。”
“嗯,确实都是我策划的。”
见古美门这么说,越水七槻笑了笑,也不再隐瞒。
随后,她便大大方方,将经过说了出来。
“其实我在去无人岛的船上之前,第一眼见到搥尾广生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很快就要杀人。”越水七槻轻松地说道,“尤其是他看着时津润哉的眼神,那种彷徨、紧张、又带着一点激动的感觉,只有即将行凶的人才会有。”
“哦,那你挺敏锐的啊。”
古美门点了点头。
越水七槻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扯,但他倒是能理解。
在这個世界,老练的侦探都有一种“寻找凶犯”的直觉,就比如之前古美门起诉柯南把人踢成脑震荡那个案子,当时柯南只是看了一眼真凶的眼睛,就确定了当事人绝对杀了人。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古美门说。
“你本来是计划用伱的方式把人杀死,并且把所有人都困在岛上,但想到如果之后一旦节外生枝,有人把你们从岛上救出去,你就必须面临故意杀人罪的刑法,所以你就临时改变了计划。”
“在杀人的时候,你故意留了力气,只是将犯人敲晕,并且为了之后能合理脱罪,你没有戴任何手套工具,故意在凶器上留下你的DNA和指纹等信息。”
“你必须要先行动起来,因为你并不确定,如果你放弃了杀人计划,甲谷廉三和搥尾广生会不会执行他们的计划,因为你猜测他们的计划,或许就是杀人之后把你当做替罪羊。”
“整件事都在你的预谋之中,在你离开后,搥尾广生果然跟随其后离开餐桌,潜入时津润哉的房间,补刀将其杀死。”
“离开岛之后,你就找我辩护,你确定在你的计划之后,我一定会把你的罪行辩护到一个最低程度,因为你当初调查过我,认为我是一个为了打官司能赢会不择手段的人。”
“我说的对吗?越水小姐。”
古美门一句一句说完,看着越水七槻的眼睛。
越水七槻一直微笑着。
听完之后,她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一切都被您说中了,不愧是古美门律师,当初我并没有看错您的能力。”
顿了顿。
“那么,律师先生,您会怎么做呢?把我再次交给公检法吗?”
女孩舔了舔舌头,看着古美门的大眼睛扑闪着,原本看上去清纯的脸蛋,在这一瞬间竟是变的有些妖媚起来。
“啧,你以为我是妃英理那种高喊正义,为了真相会出卖委托人的律师?”
古美门挑了挑眉,嗤笑道。
“你是我的委托人,我的任务就是为你进行辩护,无论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真相到底是什么,都和我无关。”
越水七槻盯着古美门的脸。
“是吗?看来我还真是请对了人。”
她笑了笑,如此说道。
“而且,你也并没有犯任何其他罪,不是吗?”
古美门微笑道。
“在法律定义上,你就只犯了故意杀人未遂这一项罪名,即使这确实是你计划的,也没有办法将你关进牢里。”
“这个不算是不作为犯罪吗?见死不救什么的。”小哀在旁边插话道。
古美门看了她一眼:“哆啦哀梦,看来你还需要多研修一下法律啊。不作为犯罪只有在有救助义务、但并没有实施的前提下,才能定型的。死者和他什么关系?有关系吗?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爹?还是甜蜜蜜的老公?不构成救助义务,就不算犯罪。”
“可是她事先把死者敲晕了,又没有去救人,后面的真凶才能将死者杀死,这不是‘先前行为’构成的‘不作为’吗?不是应该判间接故意杀人既遂吗?”
“笨蛋,你这个‘才能将死者杀死’的说法有问题。哆啦哀梦,你要我说几次才懂啊?”
古美门叹了口气,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她把死者敲晕、与真凶把死者杀死这两件事,在客观上并不能联系起来的,因为如果死者仅仅只是一直晕过去,并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之后被人杀死在客观上属于另外一种状况,并不构成‘先行行为’,懂不?你只能说她主观上有这样的预谋,但客观上死者的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在不作为犯罪这件事上,主客观是不统一的,所以她只有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youknow?”
“行吧。”
小哀看着古美门撇了撇嘴。
法律这块算是被这家伙玩明白了。
这种家伙要真的去犯罪,还真没有人能把他弄进牢里。
“你们律师掌握的知识还真复杂。”
一旁的越水七槻看着两人的谈话,不由笑道。
“我小时候也有个梦想,是去当律师,不过后来看到那么一大片要学的东西,就感觉头大,最后就放弃了。”
“不当律师,你当侦探也很有天赋。”
古美门扭头看向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这整件事上,所有人都被你骗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手段确实很高明,连我都差点被骗了。”
“哦?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越水七槻露出感兴趣的神态。
“在法庭上。”
古美门如此说道。
“因为你那时的表演是那么的逼真,几乎所有人都被你打动了,一个女人能那么轻易地掉出眼泪,一定有问题。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