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爸爸’惊吓了住所有人,包括安国邦。
“啪。”
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过大,安国邦脚下一崴直接摔倒在田埂旁的小河里,惊起一阵阵水花。
一条手指大的小鱼随着水花跳跃而上,扭着尾巴落在安国邦的头上,扭动两下然后滑落摔在脚边,随之游走。
旁边正在吃草的老牛抬起头‘哞哞’两声,继续低头啃草;稻草人上站着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唤一阵,然后展翅离开;稻田里探着头的灰兔,刨刨腿,快速缩回去,转眼消失不见
湿漉漉的安国邦呆呆的看着牛车上笑容如朝阳般灿烂的女孩儿,头顶上的水草正在迎风招展,脸上的泥巴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但无论是头上的水草,还是脸上的泥巴都遮盖不住眼里的震惊。
大家呆呆的看向那个飞快冲向安国邦的女孩儿。
小小的田埂上跌跌撞撞的跑过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姑娘,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爸爸’。突然,一只大灰兔从旁边蹿出来,撞在安荔浓脚上。
“啊。”
瞬间,安荔浓双手挥动两下滚落在旁边的小溪里,然后咕噜爬起来继续跑。
女孩神采飞扬,笑容灿烂,一双大眼睛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能灼伤人的心。
“爸爸。”
安荔浓站在安国邦面前,笑盈盈的毫无违和感,更没有任何别扭的大声叫着‘爸爸’。
小学的时候,同桌知道安荔浓没有爸妈愿意把爸爸妈妈分享给她,安荔浓就跟着同桌喊了好几年‘爸妈’。有好心人给孤儿院送东西,院长妈妈也会教他们叫‘爸爸妈妈’。
嘴甜的孩子,运气不会差。
安荔浓总能得到最好的玩具,最漂亮的衣服,最多的夸赞。
孤儿院那么多孩子,而她不是长得最好的,也不是能力最强的,为什么最讨人喜欢?
因为嘴甜,因为脸皮厚。
安国邦傻眼,呆呆的瞪着眼张着嘴,嘴角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来。真的被惊吓住了,这一声‘爸爸’就和平地惊雷差不多,劈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安荔浓也傻眼,安三爷说她长得像安国邦,这是眼瞎啊。
单从长相上看,安荔浓和安国邦就一毛钱的关系。
安国邦是这个时代人比较喜欢的浓眉大眼的大方正义的长相,而安荔浓是标准的珍珠小圆脸。
一方一圆。
只要有眼睛,即使老眼昏花也说不出她像安国邦这样不靠谱的话来。不过,安荔浓倒是遗传了安国邦那双明亮的能当指路灯的大眼睛。
安荔浓属于幸运女孩,遗传了安国邦的大眼睛,也遗传了杨雪晴的酒窝。但要说和安国邦有多像,就一毛钱的关系,不能再多。
安国邦木楞楞的看着安荔浓,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女儿,十岁的女儿。虽然杨雪晴从来没有透露过女儿的存在,但在安荔浓叫出‘爸爸’后,安国邦就确定这是他的女儿。
血缘很奇妙,说不清,道不明,但又确确实实的千丝万缕的牵扯在一起。看着安荔浓的眼,安国邦肯定,这就是他血脉相连的女儿。
“爸爸?”安荔浓有些忐忑。虽然她能毫无顾忌的叫‘爸爸’,但也害怕被拒绝的。
安国邦第一次被人叫‘爸爸’,激动得心眼都要跳出来了,用以前对待最尊敬的领导的态度,立正,挺直腰脊,“到。”
安荔浓嘴角抽抽,她能庆幸对方没有‘敬礼’吗?
但是,看着憨憨的安国邦,安荔浓觉得特别的安心,一路来的忐忑不安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安国邦真的很激动,眼眶通红,语无伦次,“爸爸,爸爸第一次知道你。”安国邦抹一把脸上的水,激动得舌头在打结,“你,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局促不安激动得手脚僵硬的安国邦,安荔浓突然就笑了,笑容明媚如春,“安荔浓。我叫安荔浓。”
虽然世界上有很多渣爸,但对安国邦这个爸爸,安荔浓还是期待的。
为什么会穿越?
可能就是为了送她一个好爸爸。一个愿意把她捧在手心宠,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好爸爸。
“爸爸,你也可以叫我小荔枝。”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妈妈还有很多好心的爸爸妈妈都喜欢叫她‘小荔枝’。
“好。小荔枝,爸爸爸爸很高兴,真高兴。特别高兴。”安国邦这样钢铁一般的男人直接红了双眼,流了累泪,语无伦次。
“很高兴。爸爸非常高兴。”
安国邦反反复复的来来去去的说着‘高兴’,好像所有的语言都无法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激动、兴奋。
“国邦,你怎么能认”安立春知道自己一个人说服不了安国邦,所以把安老太也拉了过来。
听到安国邦毫不怀疑、毫不犹豫的认下安荔浓,安立春急了,杨雪晴那个女人的孩子怎么能随便认?
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安老太瞪了安立春一眼,“有什么事回家说。”在这里大大咧咧的,不是让人笑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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