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挺丰盛,红焖兔肉,冬瓜虾皮汤,就两碗菜,兔肉分量多,够一家人吃了。
今天是陆长川先回家,陆二姐反而回得迟,而且是和牛大河一起回来的。
“谢谢你啊,大河。”
“谢啥啊,以后那王八蛋再来骚扰你,长虹姐只管叫我。”
陆二姐和牛大河在天井说话,陆母皱了眉,她不喜欢徐寡妇一家子,没一个看得上眼的,二女儿怎么会和牛大河在一起?
牛大河上楼了,陆二姐洗手进屋,饭菜都摆好了,都在等她。
“以后你们先吃好了,不用等我。”陆二姐很愧疚。
“天气热,菜放凉了好吃,二姐,是不是李光杰又来找你了?”
顾糖糖递过去一碗饭,她知道李光杰隔三差五都去找陆二姐,想复婚。
陆二姐点了点头,心情有点烦躁,她已经明确说了不会复婚,李光杰还是死皮赖脸地纠缠,搞得厂里都有风言风语了。
“下次再来,二姐你叫我。”陆长川说,又补了句,“别找牛大河。”
他总觉得牛大河这小子,对他二姐有点古怪,反正得隔离二姐和这小子。
“对,找长川,别去找牛大河。”陆母也说。
“大河恰好碰到,他挺热心的,其实没那么糟糕。”陆二姐替牛大河解释,她比牛大河大四岁,小时候处得还可以,这家伙就是脾气太差,人其实还不错的,比牛大江那货强多了。
陆长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二姐这口气,难道是对牛大河也有意思?
顾糖糖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想多了,陆二姐和牛大河压根不可能的,顶多算是牛大河的一厢情愿。
“李光杰以后肯定还会纠缠,可能二姐找好对象,他才会死心吧?”顾糖糖说道。
陆父赞同点头,对陆母说:“你托人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陆二姐皱了皱眉,低着头吃饭,其实她不想再结婚,感觉结婚好没意思,可天天住在娘家也不是事儿,最好的出路还是再婚。
唉!
陆二姐心情变得沉重,她想出去租房住,但父母肯定不答应,幸好弟妹性格好,和她关系也不错,住在娘家并没太拘束,可长期住肯定不行。
“我托出去了,一时半会也没合适的,再等等吧。”陆母也挺无奈,女儿的条件不上不下,好的后生不会娶二婚,来说媒的不是老光棍就是带孩子的鳏夫,她一个都瞧不上。
“二姐才刚离婚,不着急找对象的,第一次没碰到好的,第二次可不能匆匆忙忙嫁了,一定要找个可靠稳当的男人,最重要是二姐喜欢,我觉得这事不急,慢慢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顾糖糖不赞同陆父陆母的想法,何必匆匆忙忙给陆二姐介绍对象,离婚连半年都没有,心情都没缓过来,怎么继续第二段婚姻?
不过她能理解公婆,七八十年代结婚就是这样,效率特别高,基本上是见一次面后,双方印象还不错的话,就开始商量结婚了,甚至还有盲婚哑嫁的,结婚前连面都没见过。
像陆二姐这样,离婚后还能住在娘家,给她几个月时间缓解心情,已经相当开明了,换了别的人家,今天离婚,顶多一个月就会二婚,不可能拖着不嫁人的。
陆二姐感激地看了眼,弟妹的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她真的不想这么快再婚,第一段婚姻太累了,她没那么快走出来。
陆长川也表态,“二姐找对象的事不急,就在家里住着,咱家又不是没地方住,匆匆忙忙的万一又找个不合适的,最后还是二姐吃苦,李光杰那儿也没啥,交给我就好。”
实在不行就揍,一顿不够揍两顿,揍得那王八蛋怕了,就再不敢来了。
顾糖糖点头附和,“二姐安心在家住,有合适的就处,没合适的一个人也能过得自在,感情的事要随缘的,不能勉强。”
陆二姐眼睛红了,低下头擦了擦眼角,她觉得弟妹才是她的知音,太理解她了,说的话就是她心里想的。
她其实对再婚并没有太大的想法,一个人过多自在啊,要不是怕父母有意见,她都想一个人过一辈子了。
陆母表情不赞同,女人哪能不结婚呢,一个人过多孤单,她和丈夫还在,女儿在娘家还有依靠,他们夫妻要是不在了,女儿可就没依靠了,还是得找个伴。
陆父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他笑了笑,温和道:“糖糖和长川说的对,感情的事不能着急,那就慢慢来。”
“嗯。”
陆二姐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总算不催她找对象了。
顾糖糖提起了接筋术,转移这个话题,“爸,这些天你药水泡脚可别断,顶多一个月就能给你手术了。”
“没断,天天给他泡着呢,糖糖,真的能行了?”
陆母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一个月啊,丈夫的腿能站起来了?
顾糖糖点了点头,指着盆里的兔肉,笑着说:“我和大哥天天做实验呢,现在是五成的成功率,再有一个月,就有九成把握了,爸的腿能恢复的。”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陆母激动地双手合十,朝天拜了几下,只要丈夫能站起来,她短寿几年都愿意。
陆父也很激动,他都作好永远站不起来的准备了,没想到儿媳妇却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要是再能站起来,他就不是家里的负担了,还能出去找活挣外快,补贴家用呢。
“妈,你谢菩萨干什么,应该谢糖糖。”陆二姐打趣。
“对对对,糖糖是咱家的大功臣,来吃肉。”
陆母笑眯眯地夹了块最嫩的兔肉,喂进顾糖糖嘴里,眼神比看儿女都要慈祥些,现在儿媳妇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儿,排名第一,儿子都要靠后。
顾糖糖吃了兔肉,撒娇道:“妈喂的肉就是好吃。”
“妈再给你喂。”
陆母又夹了块喂了,婆媳比母女还亲,陆二姐故意酸溜溜地说了几句,一家人笑呵呵的,比过年还喜庆些。
对比于陆家的其乐融融,顾惜惜那儿有些惨淡,她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像要死了一样,还对床边焦急的陈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和你妈没关系,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阿野,千万不要和你妈吵……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