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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管家表情一僵,却见眼前的少女又展颜笑道:“别紧张。”
林管家风里来雨里去二十年,头一回在一个小姑娘这里吃了瘪,可偏生人家又是一副毫不紧张毫不在意的样子。
姜慈在现代时,不论是家世背景还是专业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因此她自然是骄傲的,也是任性的。
不论这是商行川的授意还是林管家的个人行为,对姜慈来说,是有些被冒犯到了的。
林管家也是个聪明人,两人之间无需挑破,他笑了笑,一拱手出去了。
姜慈站在窗边,雨声渐小时,才关了门窗,蒙头睡觉。
……
翌日一大早,她就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了,房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少人,就好像一百只鸭子同时嘎嘎嘎。
她揉了揉眼睛,走过去把门一开,门外几个正自以为小声说话的仆妇下人顿时做鸟兽散。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一个小丫鬟给她端来了洗漱的东西,姜慈有点不太习惯别人伺候,总觉得有点别扭,当然她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说什么平等的空话,洗过脸后,她便问道:“外头吵什么呢?”
小丫鬟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似乎是您府里的人来了。”
我府里?姜慈反应过来,“我父亲过来了?”
小丫鬟点了点头,又说:”但奴婢听着,好像不是来找您的。“
姜慈喔了一声,洗漱完毕后,赶紧去了前厅,昨天晚上过来的时候没看清,今天早上仔细一看方才觉得昱王府果然是豪华大气。
果然,还没等她走近,便听见前厅传来人声,似乎是压着嗓子,但还是难掩怒气,姜慈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陈大人。
经过一个晚上,陈大人的脸色较之昨天更差了些,他眼睛里是鲜红的血丝,说话时嗓子也是沙哑的,“所以姜慈到底在哪?我不管你们谁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为我儿讨这个公道!”
姜慈心中一动,躲在了墙角。
隔着屏风,她听见商行川沉声道:“陈大人若是要撒泼,大可回自己家里去,昱王府不是给你升堂的!”
陈大人却冷嗤道:“一直到今天早上,下官还未听见昱王和定南侯府解除婚约的消息,看来殿下是打算保住自己这个未婚妻了?只可惜……也不知道她给殿下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这话一出来,商行川脸色微凝,满院子的下人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姜慈正想着依陈大人和商行川的地位差距,他大约是脑子受了什么刺激才敢这么说话,便听见外头传来一道男音,“陈大人这未免也太推己及人了些。”
众人闻声,且朝门外看去——
只见一锦衣青年逆光而来,带起些微的穿堂风,青年瞳色乌黑,剑眉星目,此时正是太阳初升,浅金色的光照进来,衬得他鼻梁到下颌的线条流畅而锋利,骨相极好。
很少有人能做到骨相和皮相都接近完美的,而姜慈刚穿越过来就看见两个了。
接着青年就含笑开了口,“那姜小姐到底是不是和贵公子有关系,尚不能定论,怎么陈大人偏偏一口咬定是她?”
姜慈也认出了此人,这人是文远伯嫡子,如今的京畿卫掌事,洛慎言。
这人生的一双桃花眼,皮肤又白,和商行川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不一样,他看起来就很好相处,就比如现在,他开口时还是带着笑意的。
陈大人和洛慎言,真要算起来洛慎言的官职比他高,他扯了扯嘴角,脸色涨红,“洛大人有所不知,实在是证据确凿。”
洛慎言眉梢微扬,“怎么说?”
陈大人说:“昨天晚上,殿下吩咐人把定南侯府围了之后,官兵们便在定南侯府的冰窖之中找到了我儿的衣物,而那其中,还有……还有一根姜慈平日里戴的发簪!”
姜慈眉心微蹙,原主和陈瑞根本不认识,更不可能有发簪的事。
但偏偏糟心的是,她一穿过来尸体就已经在她床底下了,那段时间,自己也许是死了,也许是晕过去了,以至于背后之人是怎么把这具尸体运过来的,又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她半点不知道。
陈大人的眼睛又红了,看起来甚至颇有几分可怜,他哑声道:“我得知此事后,便马不停蹄去向姜家要人,结果姜家说姜慈昨天晚上跟着殿下去了昱王府……”
然而商行川只是淡淡的望着他,“陈大人是如何得知,陈瑞的衣物在冰窖?”
陈大人倒也坦荡,“自然是花了些银子,给了定南侯府的下人,让他们帮忙盯着,若是有情况就告知我,若不是我提前花了银子,冰窖的事,殿下难道真的会如实告知?”
商行川扬了扬眉,声音疏冷,“既然如此,那陈大人自然也可以花更多银子,指使旁人,污蔑姜慈。”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商行川站起身,“来人——将陈大人请去刑部大牢!”
陈大人彻底惊了,一直到几个府兵上前来,他才大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嘶吼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商行川眉心微蹙,“陈大人,本王从未说过,你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