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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慈和商行川一块出了刑部大牢,姜慈心里总觉得陈瑞的行为逻辑有问题,因为按照常理来说,陈瑞放在公子哥里,条件也算不错,家里眼珠子似的宠着。
陈瑞智商正常,不像是失心疯,那么,他一个大活人却要以自己的命去诬陷另一个人,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他会立刻离开京城。
他犯了事,哪怕是现在不离开,将来东窗事发,事情也只会比今天更严重,所以,他没得选,只能用一具尸体假装成自己。
这个事大到能让他放弃身份。
可陈瑞这个人,浪荡公子哥一个,他在黎川究竟做了什么?
商行川道:“洛慎言不日便会动身去黎川。”
姜慈刚开始听到洛慎言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想起来,原来是洛大人。
洛慎言算是商行川唯一的朋友,商行川离经叛,洛慎言则刚像是标准的世家公子,基本上没人说过他的不是。
姜慈说:“陈瑞的死,应当与黎川之事有关,也许是他的同伙。”
但姜慈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陈瑞的死,和黎川之事有关,又为什么会死在他们家,衣裳上的白斑,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转而又去了陈家。
……
姜慈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今天一上了马车,本来想靠一会,结果古代的马车跟现代的任何一种交通工具完不可同日而语,是一种完没有规律的颠,姜慈靠在车壁上,感觉自己的脑花都要摇匀了。
尤其她还戴着那个黑色长帷帽,远远看去,就像一团扭动的幽灵。
商行川瞥了她两眼,淡淡道:”你动什么?“
姜慈艰难的撩开黑纱看着他,见他果然纹丝不动,心下顿生嫉妒,没好气道:”殿下你这马今天是不是吃多了,下次让它少吃点。“
商行川不理她。
姜慈撇了撇嘴,还好很快就到了陈家,御史好歹也是个三品官,相对来讲陈家并不算豪华的,下人们正在挂着白布,由于陈瑞的尸体还在大理寺,所以只能先虚设灵堂。
也许是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晃得太晕,前面戴着帷帽又看不清路,姜慈上台阶的时候绊了一下,生理反应往前一倒——
她迎面撞在了商行川的后背上。
然后,这位爷不动如山,于是姜慈脚下一滑,噗通一声给他拜了个早年。
商行川转身一看,“……”
姜慈捂着膝盖龇牙咧嘴,“……”
商行川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不会走路?”
姜慈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皮笑肉不笑,“是啊,您青面獠牙,把我吓着了。”
商行川:“……”
不得不说,极少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他是高高在上的昱王,朝中人人怕他,和他说话时恨不得把耳朵背起来,也只有她,一点也不怕他。
两人进了陈家,里头也是忙忙碌碌,下人们一个个都忙着挂上白事用的东西,陈夫人之前没听说过昱王要来,因此十分惊讶,其实相比起陈大人,她甚至是要更冷静一点的,恭顺的给商行川见了礼后,便直接问道:“殿下前来,想必是有事要问了。”
商行川微微颔首。
陈夫人便叹了口气,灵堂里烧着纸钱,烟雾缭绕的,她顺势跪下来,边往盆里添纸钱边低声道:“其实我一直都清楚,是我们太娇惯这个孩子了,才会纵得他无法无天,这次恐怕,又是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吧。”
商行川道:“他要去黎川做生意的事,你知道多少?”
陈夫人面露茫然,“黎川的事……他不是去那里玩的么,他说他有个朋友在黎川,很多年没见了。”
她说:“我那个时候还说,黎川那边太乱了不安,他又说那个朋不在黎川,在婻州,我也就随他去了。”
姜慈眉心微蹙,“你不怕不安吗?”
一般这种大户人家,少爷出门,身边总是前呼后拥的,陈瑞倒是奇怪,一个人去,家里也放心。
陈夫人面露无奈,“拦着又有什么办法?他的性格,就不是能安安分分听话的,到时候为了护卫的事还要闹一场,也没必要……”
烟有些呛人,她掩唇咳嗽了几声,说:“这事,我觉得……按他的性子,问题还是出在女人身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位姜小姐有关系了。那天晚上,我见了姜小姐本人,便觉得……我儿恐怕是有什么误会了,那姑娘不像是认识他的样子,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事不太靠谱,他自己也落不着好的,但是他就是魔怔了似的,非要这么干,我们没办法,从小到大,我们一直都是宠着他的,这次便也还是听了他的话,没想到最后会送了命去。”
听她这话的意思,像是知道些什么。
只见她看了一眼商行川身后的黑衣人,像是有些奇怪这人是谁,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关于这件事,殿下就算是不来,我本来也是打算要想办法告诉你们的。”
“什么?”
陈夫人说:“今天早晨,我去他房里给他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的,都在这里了,殿下可以看一看。”
说着,她便掏出几封信来,呈在手心里,递给了商行川。
商行川接过一看,只见那信件总共有十几封,估计是用花汁染了颜色,带着点微微的红色,打开之后,里头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了一封短短的信。
信的内容倒是稀松平常,基本上就是你爱我我爱你的情书,但值得一提的是,落款上,工工整整写着两个字:姜慈。
商行川的手指落在姜慈二字上,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
陈夫人说:“这些都是我儿和那姑娘相会的信件。”
她说的是那姑娘,而不是姜慈。
商行川手指在信纸上点了点,“为何奇怪?”
陈夫人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姜慈是他未婚妻的事,脸上难免有些尴尬,但还是道:“奇怪是因为,若按照我儿一贯的作风,绝不会留着姑娘的信件,他房里人不少,若是翻到了难免要拈酸吃一番,但唯独他对这个姑娘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