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伯仁府知府程权,见过兖王殿下!”
出现在朱高烁面前的是一小老头,发须皆白,如今一脸谄媚的冲他点头哈腰。
让朱高烁心中厌烦,却又不得不跟对方见一面!
毕竟路过当地,当父母官亲自拜见,他要是不见上一见的话,未免也显得太过傲慢了。
更何况对方乃一介知府,朝廷任命的四品官!
大小也算朝廷的中高层官吏了!
当即,他心中烦闷但表面热情的说道:“程知府有礼了,本王此次乃是为了改革变法途径此地,一路不敢停歇,还望程知府莫要见怪!”
听到这话,对面的程权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连连说道:“不敢,不敢,小臣哪敢怪罪殿下,殿下能路过伯仁府已经是小臣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顿了顿,他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殿下,此时已至正午,不若在小臣这伯仁府用些饭菜,也好让小臣能招待招待殿下您!”
对于的话,朱高烁见怪不怪。
毕竟这一路上几乎每路过一地,当地的主官都会前来拜访要留他用餐!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些人又没提意见,也没问改革变法的事,只是单纯的客套,让他留下来用餐。
朱高烁自然不可能让人家用热脸来贴自己的冷屁股。
所以就只能是尽量温和又委婉的拒绝他们的好意!
如今面对这个程权的挽留,朱高烁也同样委婉的拒绝。
“程知府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怎奈本王身负皇命,万万不敢怠慢,也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朱高烁一遍说着,一边努力在脸上挤出真诚的歉意。
至于对方会不会发现真相,他就管不了了!
毕竟自己好赖也是个王爷!
如今都这么拒绝了,还挤出了真诚的歉意,完全是给足了面子!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再挽留!
而对面的程权自然也是个正常人,他见朱高烁这么说。
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连忙行礼道:“殿下恕罪,是小臣冒昧了,竟忘记殿下身负皇命。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听到这话,朱高烁连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说笑了,说笑了,程知府毕竟是一番好意,本王又怎会怪罪。”
话毕,朱高烁放下车帘,准备让樊忠驾驶马车继续前进。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马车还没动起来,程权却胆大妄为的直接把他的车帘掀开了。
这直接就让朱高烁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程权想要干什么?
刺王杀驾吗?
不过还没等他发火,却见程权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殿下此行变法,我等愿鼎力支持。”
说完之后,对方又恭敬的递过来了一封书信。
做完这些之后,又小心的放下车帘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一连番的操作把朱高烁给整得目瞪口呆!
但是当他打开了那封书信之后,也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何如此谨慎和大胆了!
只因这封书信上面,是蜀地以程家为首各大富商官吏家族亲手写下的签名信。
上面密密麻麻将近六十人!
还注明了几个家族目前在大明最有权势者的姓名职位,以及各大家族在蜀地各府的位置。
一旦这份名单被泄露出去,这几个家族势必会被反对变法的势力集火攻击!
这就是程权谨慎的缘故了!
而对方之所以大胆,则是因为他丝毫没有给对方机会。
所以只能胆大妄为的掀开他的车帘!
不过朱高烁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在如今变法还不明朗,甚至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竟然就有人主动来投了!
显然,这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改革变法是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
这其中必然会牵扯很多人!
有人会因此被抄家灭族,但也有人会因此一路高升!
他相信,这份名单上的六十人,绝不可能是各大家族所有的重要人物!
毕竟除非是性格偏激之人,否则的话绝不可能把全部身家压过来!
当然,他也坚信这几个家族并不是第一个投过来的人!
因为在这个大争之世,涉及到天下所有官吏乡绅的改革之事上。
肯定会有人做出选择!
不过朱高烁相信自己不会失败!
所以失败的就只能是那些不愿意支持变法的人了!
合上书信,朱高烁让樊忠继续往陕西前进。
事实也正如朱高烁预料中的那样,自从程权之后,他遇到了很多塞信过来的官吏。
无一例外,全都是表决心的亲笔签名!
不过比起第一个塞信封的程权,后来者朱高烁已经开始记住清楚名字了!
当然,他也遇到过没有塞信封的知府和县令!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也十分清楚。
毕竟如今在改革变法这件事情上,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支持,要么反对!
只不过如今的形势非常明朗,让他不用费心去猜谁在反对!
五天后,改革变法队伍即将到达陕西境内,东厂的人却却在这个时候来见朱高烁。
气喘吁吁满头热汗的东厂番子连水都顾不上喝,双手高举一封书信,跪在朱高烁面前。
“殿下,皇爷给殿下送了封信,十万火急,让您务必当场回信!”
“十万火急!”
朱高烁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京城出事了!
而且一定还是大事!
否则的话,老爷子不可能令人十万火急送来这封书信。
深吸了一口气,朱高烁镇定了一心有些不稳的内心。
连忙拆开了书信!
可看完这封信之后,他皱着眉头,在脸上露出了不解。
只因这封书信上,除了温馨的关怀之外,就是询问老老朱对老爷子的看法如何。
但问题是,在离开京城之前,他就已经告诉了老爷子!
太祖认可他的行为!
如今老爷子还至于专门再送信过来问上一遍吗?
刹那间,朱高烁就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
他放下书信,满脸严肃的看向那东厂番子。
开口道:“本王问你,除了这封信之外,老爷子还有没有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