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多忍几天?
越想越生气,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我实在气不过,又起身开机,准备骂他两句,谁料刚打开微信,就看到他的对话栏里有留言。
“小傻瓜,骗你的,晚安!”
切……
满腔的怒火瞬间融化,我撇撇嘴,关上手机,把自己捂进被子里。
我做了个梦,实打实的春梦。
在梦里,我和秦文浩躺在海滩上,头顶着蓝天白云,耳听着澎湃浪潮,他把我放平,从我的脖子一直吻到脚踝,我很激动地卸下全身的衣物,任由他的唇啃噬我的肌肤,我主动张开双腿,将他禁锢在我的包围,他跪在我面前,慢慢褪去下身的……尿不湿?
正当我诧异时,他突然抬起头,咧嘴朝我笑,那张脸……刘明!
骤然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我暗松口气。
我去,做梦都做得乱七八糟的……
我摇摇头,抬眼看了看挂钟,早上七点。
如果在平时,我肯定会再小睡会儿,可一想到秦文浩,满满的瞌睡一下全散开了。
这家伙手不方便,也不知道生活能不能自理……
想了又想,我赶紧爬了起来,手脚利索地收拾干净,给自己抹了点儿BB霜,仔细检查双颊,确定没有肿,这才拎着手机和零钱袋,偷偷摸摸下了楼。
这个时间点出门,唯一能给母上解释的,就是买早餐去了。
街道十字口张大妈卖的豆浆油条,对我来说就是人间美味,看着细细长长的白条下锅,迅速膨胀成黄金色的大条,趁热咬上一口,酥酥脆脆的,再往微甜的豆浆里一泡,那滋味儿,别提有多爽。
虽然母上嘴里老说油条吃多了不健康,可每次买回家,就她吃得最快,所以偶尔醒得早的时候,我都会下楼去买,用这条理由堵住母上的怀疑,那绝对可以放心。
经过101的时候,我顿了顿,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结果什么都没听见,心想这家伙一向晚睡早起,难道现在改习惯了?
一抬头,发现防盗门右上角的广告还没有撕掉。
“百分之百隔音。”
我无语,调头继续往外走。
张大妈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在关心我起这么早会不会没精神的同时,顺带问了几句我的婚姻大事,我这才晓得,连她都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男朋友还在教书的事情。
哦不对,应该叫前男友,我现在的男朋友,名字叫秦文浩。
没得说,肯定是母上告诉她的,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大妈是前年才来我们这儿卖早点的,而母上也就前几个月来张大妈这儿买过油条。
也就是说,母上和张大妈总共就接触过一两回,就把我的底全给人家漏了。
这是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她女儿要结婚啊……
我叹口气,心里有些悲,又有些喜。
悲的是她到处宣扬的这门婚事黄了,喜的是我终于觅得良人,结婚对我来说,不再是完成她心愿的差事,这是个双赢的结果。
可,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完全接受秦文浩呢?
这是个让人头疼的大难题……
为了掩人耳目,我买了四杯豆浆,六根油条,一边往小区走一边给秦文浩打电话。
刚响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醒了没?”我咬唇,轻声问。
真是奇怪,明明马上就要见面,可心里还是有种蠢蠢欲动想要飞扑过去的冲动。
“嗯,都等你半小时了!”他的声依旧苏软得令人发颤。
下意识加快脚下的步伐,如果不是怕袋子里的豆浆洒了,估计我会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
走到101门口,我放慢脚步,稳了稳呼吸,这才推开隙了条缝的大门。
一进门,发现他倚在门框边,就穿了条蓝裤衩,晃悠着两条大长腿,笑得贼开心。
“秦文浩,你有病啊!”我抑制住狂乱的心跳,很不客气地白他一眼,“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天气,你以为自己钢铁侠啊!”
他笑而不语,就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把早点搁在桌上,刚一转身,就被他偷袭地吻了一下。
虽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可我还是不争气地脸红了。
“咦,你好像害羞了?”秦文浩凑到我耳边,热辣的气息吹得我耳根发痒,“要不要……继续?”
要!
我差点儿脱口而出。
还好,身下的异物感很强烈地给予我暗示,绝对,不能,动歪脑筋。
“你烦不烦!”尽管内心千万个不舍,我还是硬起心肠推开他,“不是告诉你我大姨妈来了吗?别碰我!”
秦文浩嘟起嘴,委屈得就像个没要到糖的小孩儿似的。
“我不碰下面,碰碰上面也不行?”
“不行!”我很干脆地摇摇头。
万一把我撩起来了,怎么灭火?
“好嘛,你是我媳妇儿,你说了算!”秦文浩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叫我“媳妇儿”,心情有些微妙。
怎么说呢,终于名正言顺了。
在深圳那会儿,当着他家人和同事的面,他也会很亲昵地称我为“媳妇儿”,可那时候他叫的媳妇儿是林茜,不是许岚,而现在,这个称谓才真真正正属于我……
“啊切!”秦文浩巨大的喷嚏声,拉回我的思绪。
“看嘛,我说什么来着?”我皱起眉。
“哎,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这不等着你来帮我穿吗?”他抹抹鼻子,嬉皮笑脸道。
我无语,将他拉到卧室里,打开衣柜,挑了件墨绿色衬衣。
在帮他穿衣服的时候,秦文浩的视线就一直在我胸前扫来扫去,我当然猜得出他的意图,不过装作没在意,就在他悄悄伸出“咸猪手”的时候,我一掌就拍了下去。
“别乱动!”我故意板起脸,轻声呵斥。
秦文浩乖乖点头,果然就规矩了,看他这副呆萌的样子,其实我心里早就笑翻了。
不过,让我有些纳闷儿的是,胳膊上夹着石膏,一点儿都不好穿戴,他一个人,昨晚上又是怎么把上衣给脱下来的?
“许岚,帮我换条内/裤呗!”就在我准备帮他套上牛仔裤的时候,秦文浩突然可怜兮兮地说道。
呼吸瞬间一滞,我抬头狠瞪他一眼:“不换!”
“这裤头穿了快三天,再不换就臭了……”
“臭就臭!你有本事连衣服都能脱,难道就换不了一条内/裤?”
果然,这家伙不吭声了。
低头看了看他白白的石膏,心里冷笑,装吧装吧,看你能装多久!
帮他把裤子穿好,我又烧了两瓶开水,打好洗脸水,挤上牙膏,细致周到得就像大户人家的丫鬟。
秦文浩目光一直追随着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我完全无视他那嘚瑟样儿,只想着赶紧做完事好走人。
昨晚上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在这儿待久了,绝对会捅大篓子。
母上虽然没有追问,可并不代表这事儿就过去了,我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从厨房里拿了只空碗,把四杯豆浆分别倒了小半进去,基本上凑合成一碗,然后往四杯豆浆倒了些开水填满。
“你在干嘛?”秦文浩凑了过来。
“你别管!”我凶巴巴地回了他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豆浆装回食品袋里。
“喏,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够你一顿早饭了!”说完,我提起袋子,转身就往大门走。
“哎!”秦文浩立马挡在我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什么时候再来?”
“等我通知!”我低下头,快速绕过他,开门走人。
在这儿耽搁了将近二十分钟,如果母上没醒的话,那自然最好,可要是她老人家提前起床,那我还得准备另一套说辞……
呃,运气不好。
当我掏出钥匙开门的刹那,从门缝里,就看到母上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目测她没刷牙洗脸,头发也乱糟糟的,也就是说,她一起床,就坐沙发上了。
显然,这很反常,估计我前脚一出门,她后脚就起了床……
果然,她还在怀疑我。
我定定神,换上一副亲切的笑脸:“妈,起来啦!”
“嗯!”母上慵懒地应了声,“买早点去了?”
“嗯!”我点点头,把食品袋放在茶几上,“我先洗手,妈,帮我拿两个碗!”
还没转身,母上突然伸手摸了摸油条,皱起眉:“怎么都凉了?”
“哦,回来的时候耽搁了一下,碰到几只流浪猫,喂了两根油条!”我面不改色心不跳。
小区里流浪猫特别多,母上偶有兴致高的时候,也会分点儿吃的给它们,这条理由应该也说得过去。
“咦,这么说你买了六根?”母上扒开食品袋数了数。
“对呀,本来还想留几根晚上做煎饼果子呢!”我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往厨房走。
“四杯豆浆?你买这么多干嘛?”
“想喝就买了啊……”
她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动,也就是说,她没有对我的话起疑。
谢天谢地,我暗松口气。
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去张大妈那儿询问,现在四杯豆浆一杯都没少,猫不会说话,只要她不去调小区监控,我撒的谎,就不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