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没安全带,我只能死死扣住秦文浩的腰,路上不时有颠簸,整个人就跟车一起飞了起来,要不是身边还有个人,我都觉得我的灵魂已经出窍了。
终于,越野一个急刹,吴雄转过身,笑着说:“长水机场,到了!”
我抚住胸口,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赶紧摇下车窗,大口地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得亏我身体底子好,否则肯定吐得一塌糊涂。
“啊,弟妹咋啦?脸色这么难看!”吴雄诧异地看着我。
连续坐四个小时的“云霄飞车”,脸色能好看?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那以后的事情就麻烦吴哥帮我跑一下!下次来成都,我和岚岚肯定陪你和嫂子好好耍!”秦文浩牵起我的手,笑得热情飞扬。
“要得要得!”
一阵寒暄之后,吴雄开车离开机场,我和秦文浩则匆匆地赶去自助台换登机牌,一路狂奔至登机口,时间刚好合适。
上了飞机,感觉整个人就跟打乱重组一样,难受得不行,一闭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当秦文浩把我叫醒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也不晓得接下来该干什么。
反正有他领着,下飞机,坐车,一直到小区门口,人才清醒了些。
回家了,就意味着我得跟母上正面杠,走到单元门口,抬头看家里的灯还亮着,然后整个人彻底清醒。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秦文浩揽住我的腰。
“滚!”我一把推开他。
“嗯,那就祝你好运!”他强行掰过我的下巴,在我唇上啵了下,转身走到101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你……还住这儿?”我愣了愣。
“干嘛不住?我是付过房租的!”他一本正经地回答,而后突然皱起眉,“咦,没对,钥匙是哪把……”
我简直无语,这家伙,一看就是很久没过来住的,所以,雨过天晴,就又蹭着脸跑回来?
是啊,雨过天晴了呢……
我轻抿嘴唇,噌噌噌往楼上跑。
跑到家门口,我停滞下来,深吸口气,不行,再深吸口气……
怕,当然怕,倒不是怕被母上打,而是怕她追根刨底地问秦文浩的事,我真不晓得怎么回答。
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进门,没想到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母上打的,于是赶紧摁掉。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几秒过后,大门突然打开,母上贴在耳边的手机还没放下,看我的眼神阴鸷满溢。
我吓得一哆嗦,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双手扶起门边,安静地关上门。
看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
“跪下!”母上冷冷喝道。
我默然,直接双膝跪地。
罚跪,已经是家训的最高级别了。
长这么大,总共被罚跪过三次,一次是六岁时候跟同院的小玩伴打架,把人推进池塘里,一次是小学一年级,数学没考好,就直接把试卷给扔了,回家谎称被弄丢,结果被同学举报。
还有一次,我高考前偷偷报名北京外国语学院的提前录取,被母上晓得了,当时就把我从课堂里拎回家,在我爸连声叹气里跪了八个小时。
我以为我长大了,这事儿就跟我绝了缘,可没想到,这段“孽缘”还在。
不管母上说什么,我都得顺着她的意,只要能消了她的气,想打想骂,都随她。
“许岚,你说清楚,到底跟秦文浩跑哪儿去了?”
“云南瑞丽!”我老老实实回答。
“呵呵,胆子够大啊,我不同意你们来往,跑那么远躲我?”母上冷笑。
“没有!我打碎了他的东西,去那儿买个一样的赔他!”我抬起头,小声争辩。
“打碎他东西?什么时候打碎的?你不跟他见面能打碎?”她咬牙切齿地问。
母上一席话,驳得我哑口无言。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秦文浩就在我店铺对面的明朗大厦建了间办公室,否则以母上的性格,准得提着棍子上门找碴。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跟他睡过?”
我无言以对。
短暂的沉默。
“好哇许岚,我看你翅膀真是长硬了!”母上气得不行,转头到处寻找着什么,没一会儿就提了根胳膊粗的棍子过来,拎起棍子打了下我的屁股。
我抽口凉气,疼。
紧接着,一棍又一棍,像暴雨般袭来,母上使出了全力,每一棍打在我屁股上,都扎扎实实的疼。
“让你当小三!让你当小三……我让你跟他睡,睡,睡……”她一边打,一边狠劲地骂。
她应该是恨小三恨到骨子里吧,因为我爸。
可,我又不能告诉她实情,因为比起恨小三,她更恨当初那个把我拐走的男人。
要真让她知道秦文浩就是那个男人,估计掘地三尺,母上都会把他找出来……
我咬牙忍着,可还是支撑不住,摇晃着身躯扑倒在地。
身上的棍棒终于停下来,“咚”一声,棍子似乎被扔在地上。
“许岚,别装死,给我起来!”母上又气又急,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往上拎。
当然,单凭她的力气,自然是没办法把我拎起来的,我撑住地,勉强配合她站起来。
她把我拽得老远,一掌将我掀到沙发上,屁股炸裂般的疼痛惊得我跳了起来。
“哼,还知道痛!我看你真是鬼迷了心窍,打你也打不醒!”母上双手握拳,气得浑身发抖。
这意思是,不准备继续了?
我精神一振,捂着半边屁股,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妈,我错了……”
“错?你觉得你自己错哪儿了?”
“……”
我当然不可能说我错在还和秦文浩有瓜葛。
我还希望跟他纠缠一辈子呢!
“要不是我明……不对,今天要走,看我不把你打得下不了床才怪!”母上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愣了愣;“你要走?去哪儿?”
“去廖阿姨那儿几天!”她皱起眉,语气放缓,“她出了车祸,小腿骨折,家里亲戚这几天都忙,我去帮她带几天孩子!”
“哦,哦,好!”我连连点头。
距离曼丽姐过世已经快三个月,偶尔会也听到母上提及廖阿姨的消息,说他们婆孙二人过得还不错,就是杜子浩人没抓到,让人心里堵得慌。
咦,不对,这也就是说,我自由了?
“那,那你打算去几天?”我藏好欣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管我!”母上瞪我一眼,“随时都可能回来!”
“哦……”
“睡觉去,懒得理你!”她转身就往卧室走,“早上早点儿滚,别让我看到你!心烦!”
“好!”我乖乖应答。
直到母上关上卧室门,我这才松口气。
估计母上也意识到,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摸摸自己半开花的屁股,咧嘴笑了笑,还好,至少比上次轻多了。
一瘸一拐把“战场”收拾干净,已经是凌晨三点,再睡两个小时就得起来准备做甜甜圈,我挣扎良久,决定干脆不睡了,直接给母上留了张字条贴在门上,拿起钥匙手机悄悄出门。
嗯,没错,我忘了件大事,忘了跟罗景寒联系!
果然,一翻开手机,七八条短信,再一看微信,他的留言也有十几条。
“电话怎么打不通?”
“明天早上九点我过来取货。”
“见信请回复……”
真是头大,都怪秦文浩,没事儿把我折腾得要死,害我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得精光。
亡羊补牢,虽然晚了点儿,但总比不补要强,我斟词酌句,组织了好半天才给回了条微信:“实在不好意思,手机出了点儿问题,现在才看到,放心,绝对准时把东西做好!”
没想到刚发出去,那边立马回复了个“抱抱”的动作。
这么晚都没睡?应该是担心被我放鸽子吧……
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可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干脆就什么都不回,算作结束对话。
慢悠悠地晃到蛋糕店,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于是蹲下身,一边用手机当电筒,一边用钥匙开门。
把卷帘门隙开半人高的距离,我猫着腰往里钻,刚进去一半儿,旁边突然窜出条黑影,勒住我的脖子就往里拽。
我大惊失色,正想叫救命,还未张嘴,就被捂住嘴。
“啪!”卷帘门落下,手机也掉地上去了,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
毫无疑问,袭击者是个男的,他紧靠我身后,下体硬立的玩意儿不停地摩擦我的屁股,一只手紧紧捂着我的嘴,而另一只手则很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游走,最终停靠在胸口,不断地揉搓。
救,救命啊……
我吓得腿脚发软,想要挣扎,双臂被死死钳住,根本动不了。
浑身突然没了力气,脑子乱成浆糊,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我大意了,派出所的24小时值班室就在对角线的街对面,我以为任何时候这个地方都会很安全……
怎么办?怎么办?
感觉到那个人的手往我裤子里探,我惊恐万分,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秦文浩,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