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打了一个哈欠,我的肚子咕噜噜一声叫,使得气氛从沉寂中变了味。他闻声扭头来看我,视线在我脸上定了一瞬,我那半边脸颊估计有了指印,随后他看向了我的身侧。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一顿的同时我不由赧然。
之前肚饿想偷吃一块糕点的,还没来得及吃他们就进来了,慌忙之下只能捏着那糕点在掌心,却不想无意中被我捏碎在了床沿,碎屑赫然在目。
我被阿平那狐疑的眼神看得额头冒汗,连忙结结巴巴地小声解释:“今儿从早上……到现在我都没有……吃东西,所以……”
之所以中断解释是因为阿平并没有在听我说,他并不关心我在说什么,左右看看后就走到了桌案前,听见他嘴里似在嘀咕着“渴”,然后就在那翻倒着茶杯,但最后他拎起了那酒壶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似乎这才终于解了他的渴。
他走回到床边又打了一个哈欠,黑眸流转,又朝我看过来。
因着刚才那一翻轰乱他的鬓发有一缕垂落了下来,许是烛光照在他身后的缘故,觉得眼前这个一脸困意的少年有那么一丝魅惑的感觉。
手背被打了一下,不疼,却令我感到莫名。
他说:“我困了。”
从那疲倦的表情我也看出他确实是困了,但困了跟我说什么?困了就躺下睡觉啊。在我狐疑中手被他给拉了起来指向床,重复刚才的话:“我困了。”
愣了一愣,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让我收拾那糕点碎屑呢。连忙俯身而下,将床沿的碎屑拍在了地上,又往床内探进一些去拉那条折叠得工工整整的大红被子。
婆婆临走时还耳提面命地交代了要我照顾阿平的起居,看样子平日里我的相公肯定都是她在料理。没料大红被子一抖开,就散飞出不少东西在床上,定睛一看都是一些花生和枣子一类的干果,还有两个红鸡蛋。出嫁前阿娘有提过,这些东西意指两人早生贵子……
散了一床肯定没法睡,轻叹一口气只得弯了腰去捡拾。
听见阿平好似嘟嚷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以为他在催促,便头也不回地道:“你再等等,很快就收拾好可以睡了。”但他却从后拽我的衣服,在我不得不回眸时听清了那话:“我热。”
关键还是声情并茂,他一边跟我说着一边就在那扯开了衣襟,扯完外面大红的喜袍后便扯里头白色的中衣,露出了脖颈以下的锁骨,然后一小片白皙的胸膛也在凌乱的衣襟里呈露……之前那魅惑感觉越加浓郁了。
强令自己移开目光,脸颊却逐渐绯红,正要呼气平复心绪,突的他把脸凑近过来,寸余的距离里双目四对,吐息呼在我的脸上:“我好热。”
“那……那……脱衣服啊。”我激动到口吃。
只见他蹙了蹙眉,便将双手张开,一副等着为他宽衣解带的架势。
总算他的喜袍穿戴并不繁琐,解开腰带就可除去,但衣袍提在手上却是沉重,这室内又门窗紧闭,确实燥热的很。我把大红袍子挂在了左侧床头的银钩上,一回头见他背站在桌案前,身材欣长,手中疑似又拿了酒壶。
我心中微动,不自觉地移步上前,微侧的视角里看到他又在倒酒喝。
烛台就放在桌上,如此他的脸在烛光映照下有着极明显的红润,暗叫一声不好,他不会是喝醉了吧。目光一滑落我就移不开了,若说刚才那般是有那么一丝疑似错觉的魅惑,那么此刻我可以肯定了。他穿着素白的中衣,衣襟已经都被扯开了,就半挂在那里,原本只稍露的一小片此时成了一条笔直向下的直线,从锁骨到胸再往肚腹延伸,往下……春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