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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儿子还是女儿?(1 / 1)

以为自己就是念头在脑中想想,没料听见阿平在耳边说话:“媳妇,我叫你老婆好不好?你说的老公是我吗?这是你爹娘之间的称呼?那以后你也叫我老公吧,江老头说你脉象不稳、生命垂危,媳妇你快跟我说说话,不要睡。”

江太医?这都什么蒙古大夫啊,哪只眼睛看到我生命垂危了?被他吵的也是没法阖眼了,哑着嗓子要求:“给我喝点水。”

阿平一听立即伸手端来床边小几上的茶杯,将我扶高一些喂水喝。感觉茶滚过咽喉时嗓子都有些干疼,可能是后来疼到实在不行叫出来所致。我又要求吃东西,他看看小几又再看看紧闭的门,以为他要出去给我拿,却没想竟是吼了一嗓子:“来人!”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殿下,奴婢能进来吗?”

“有没吃的?”

“有有有,一直备着呢,奴婢这就是去给您拿。”

讲话的宫女声音不熟,等下端着盘子进来的却是绿荷。只见她探头探脑地来看我,又看看坐在床沿抱我的阿平,忐忑而问:“娘娘你没事了吧?”

我说:“如果你能把我身边这个人带出去,相信会更好。”

绿荷还傻乎乎地问:“你是说把殿下?”瞧那看向阿平的眼神我都忍不住笑了,这妞真心讨喜。总算在阿平说了让她先下去后,如获特赦令般地小跑步着出去了。

绿荷端来的是一碗米汤,阿平用勺子搅了搅,里头米粒全无,臆测而道:“应该是江老头吩咐的吧,可能你还不宜进米食。”我也不知道他哪得到的结论,搞得我像动过刀子大病醒来似的,等到事后才明白是有原因的。

喝着米汤时,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估计是自己饿狠了,发觉连米汤喝得都很美味,咕嘟咕嘟几下碗就见底了。我意犹未尽地要求:“还要。”

可阿平把碗放在小几上后说:“先垫垫肚,晚些再吃。”

我不甚乐意地别过头生闷气,想要多喝一碗米汤都不同意,还不让睡觉。阿平正要说什么,门被外面推开,江太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先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江太医才道:“娘娘终于醒了,殿下都快把太医院拆了。”

微微怔愣,我睡了很久吗?不就是恍惚了一会嘛。听见阿平在旁没好气地道:“哪那么多废话,快点给兰把脉。反正你那太医院拆了还可到别的屋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只得一屁股坐下来转移话题让我伸手把脉。

这时阿平倒又一脸紧张起来,“媳妇,你快让老头子瞧瞧。”我依言伸出了手,等江太医把完脉后阿平立即询问:“如何?”但见老太医兀自沉吟不语,神色莫测,就知阿平要急了:“你倒是说话啊,诊断出来什么没有?”

老太医捋了捋胡子后缓缓道:“据老夫断脉所察,因还是体内虚寒所致,尽管这几月勤加锻炼,加上老夫的调理有所改善,可是宫寒还是令娘娘在生产力竭后接不上气来,才会导致一度失去呼吸。”

我听得完全呆住了,他是在说我吗?

一度失去呼吸那就是休克啊,我在昏迷的时候严重到休克了?为何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到这时才终于想起来忘记什么事了,生产前的各种煎熬与痛苦差点使我崩溃放弃,好不容易生出来了,结果竟然把孩子给忘得一干二净!屋内并不见摇篮与小床,也不见有带孩子的宫女,应是被抱到外面去了吧。

转念间又想——“我不就是眯眼过去一会吗?怎么会连呼吸都没了?”

却没想在我话落后空间顿时沉寂,老太医和阿平都用某种难言的目光看我,尤其是身边这道让我感到很压抑。老太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出事实:“娘娘,你并不只是小睡过去一会,而是昏迷了一天一夜,老夫各种法子都试过了,到最后连针灸都用上了也未见你醒,依照你紊乱的脉象来断若夜里还不醒恐性命危矣。”

愕然以对!

之前是初醒过来有些懵又被阿平给弄得烦躁,是故将孩子一事给暂时忘了,可现下都回想起来了。明明就是在生完孩子后因虚脱而闭了下眼,连在无意识状态中还能隐约听见耳边有噪杂的声音,感觉至多昏过去一两个时辰罢了,却告诉我那一昏沉就是一天一夜,如今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了……

不由转眸去正视阿平,到这时才察觉到他的眼睛很红,里头甚至还有着血丝,而眸光里的情绪除了不安外还有惶恐。难怪刚才他会那样神经质的不让我睡觉,看见我要阖眼就与我说话,还求着让我别睡,由来如此。

我闭上了眼就全无知觉也没了时间概念,中途一度休克恐怕是将他吓坏了吧。

老太医的语声打断了我的冥思:“说来也是奇怪,老夫从医这许多年还没遇到过你这种症状,呼吸停止了但是脉搏跳跃正常,心跳又极慢,正束手无策之际是殿下用力按压你的心脏又用渡气方式才使你回魂过来的。”

一抬眸看进那双眼中,就听见阿平说:“我用的是你上回教我对皇祖父施展急救的方法。”

顿感是天意,上回朱元璋突然倒下时我因男女授受不亲而无法亲自实施急救,就将方法教了阿平,却在后来也没派上用场,哪料几月之后竟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连医术精湛的江太医都不能诊断出我之症状所出何因,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可能真的是阿平对我的急救起到了作用,也有可能并不是那原因。总之我在昏迷中无意识状态下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光想想自己有可能在无知觉状态里死去就感后怕。

有时候生命真的很脆弱,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连跟身边的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而我心里头在想的还有一个可能性,会不会——又一次地以莫名的方式离开这个时代,这次的怪异症状只是一个前兆?这个可能性与死别一样让我感到恐惧,当在这时代有了生命牵绊后,我不可能再如当初一般洒脱。

更何况我还有了生命中另一个密切相连的人!

“孩子呢?”我左右张望着,醒来到现在也没见人抱来给我瞧瞧的,到底有没把我当成是孩子的娘亲啊?却见阿平立刻面露怒色,语气也不好:“不提也罢。”心头一沉,不会有什么事吧,急拽住他衣袖追问:“怎么回事?孩子怎样了?”

尽管自己清晰记得是生下了孩子听见啼哭声后才卸了力气昏过去的,可阿平这态度加上刚刚获知自己经历了生死劫,心中不由惊恐起来。

如果孩子有什么……我甚至不敢去深思这个可能性,整整九个月又十天的见证它在肚子里慢慢成长,情感如细水长流般早已倾注。

阿平看我如此着急连忙回道:“没事没事,你别瞎想。”

“到底什么事?”我要知道一切与孩子有关的事,语声不由扬高激烈了。却见阿平不甘不愿地道:“真没事,就是……就是你生了一个胖小子。”

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阿平不高兴地说:“都是那臭小子体型太大,不但害得你饱受煎熬与痛苦,又差一点导致你垂危,还把我的闺女给挤掉了,长得又丑,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老太医闻言忍不住插嘴:“殿下,小殿下可是你的儿子,连皇上看了都十分欢喜呢。”

“欢喜就让皇祖父抱走去养吧,我和兰还乐得清静。”

“子不教父之过,怎能将小殿下丢给皇上来养呢,再说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国事又繁忙,哪里有时间来养小殿下啊。”

“不管,等下我就让人把那小不点给送皇祖父那去,反正总有人会伺候着的。”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忍无可忍地喊了声:“都给我闭嘴!”

顿然安静,耳根子总算清静了。我问:“谁来给我先解惑,到底我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还是双胞胎?”

老太医抬眼看阿平,而阿平又指望向他,两人磨磨蹭蹭终于还是老太医开口应答我:“娘娘所生是个白胖儿子,单胎。”

儿子?之前阿平不是说问过很多人,并且查过各种书籍都指证我怀的是个女娃吗?结果生下来是个儿子,那我之前做的小棉袄小棉靴都是按女娃娃的款式做的啊。

我懊恼地瞪视身旁的某人,质问出声:“当初是谁指天发誓我肚子里怀的是女娃的?”

这下他声音变小了,眼神也闪躲了,“媳妇,这不能怪我啊,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回头我一定要去问她们的罪。”对他我也是实在气不动,关键是明知古时迷信盛行,我居然还信了他的邪,就跟被洗脑了似的一门心思以为怀的是女孩。

如今被告知是个儿子,感觉落差好大。心里那许多为女孩穿衣打扮的构想,都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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