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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人性的改变(1 / 1)

后来阿平拿回来两个东西,我认出是千眼菩提,起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来见他拿了刀在上面刻字,一个刻“元”,一个刻“月”,不用说是给两个孩子做的。不过这么大颗的戴在手腕上会硌到吧,但见他在刻完字后又凿了个孔用黑绳穿过,长度是项链了。

元儿拿到手上时原本还看着菩提黄溜溜的不太喜欢,但看见上面刻有字眼睛就亮了,没有立即戴上脖子而是先去拿月儿那条翻看,然后抬头问我:“阿娘,可以把这两块丑石头给我用一下吗?”我的眼角抽了抽,当着他父亲的面说这千眼菩提是丑石头也没谁了,看来是被他父亲教训地少。

我问他为什么两块都要,一块上面写的是“月”字,要给小月儿的。他不肯说原因,只说晚点再拿给弟弟,也没驳了他的要求,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等到晚上元儿从书堂回来时他径直跑去月儿跟前,从袖中拿了千眼菩提先是往月儿手里一塞,可又觉不对,把菩提夺了回来帮月儿戴上了脖子。

好似看见那菩提上多了什么,忍不住走过去拿起来看,竟见月儿脖子上的那个菩提除了刻有“月”字外,还刻了个月亮。他要走月儿的菩提就是为了这?“你的那条呢?”我会好奇他给自己刻了什么,结果见他从领子里拉出黑线,我翻看他的菩提,竟见上面刻了个太阳。

突然觉得很贴切,元为元气,如日中天的阳光,而月自然是浩比月亮了。

虽然是个很简单的想法,但还是觉得元儿挺有心的。我问他是不是找燕叔叔帮忙刻的,却见他摇了摇头说自己刻的,乘着夫子让背课文的时候偷偷在底下刻好了。

不由讶异:“你怎么会刻呀?哪来的工具呢?”

元儿坦言而答:“是之前煦叔叔教我刻的,小刻刀也是他给的,煦叔叔还刻了不少石头,其中还有阿娘呢。”我是真的讶异了,朱高煦会雕刻?他给元儿做的小弓都有点不能入目呢。

元儿见我不信,拉着我的衣袖要领我去看。以为东西在朱高煦那偏院里,我不太想去,可听元儿说他把东西都带回来了。这下我的好奇心是真被勾起来了,跟着元儿去到偏殿他那小屋里,见他往床前的地上一趴,朝着床底下够东西。

也是无言,男孩子就没去关心过地上脏不脏这件事,而且还知道要藏东西了。

只见元儿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檀木匣子,上头还有一把古铜色的小锁,也不用问钥匙在哪,因为他既然拿出来要给我献宝肯定会打开来。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把钥匙给藏在了那颗刚刚戴在脖子上的千眼菩提里,原来他刻的那个太阳还藏了个小心思,竟然能打开。

古铜钥匙很小,被用来打开了檀木匣子,我站在高处一览无遗。

里头大大小小的石头与木头,有的成型有的还是半成品,两把小刻刀用皮套子套住了。我蹲下身来拿起其中一块黑石,上面刻的图案只能用没法描述来形容。但我发现并不是每一块都刻得这么烂,有一些木雕还能看出形来,有的甚至觉得雕得还挺好的了。

元儿在其中翻出来一块晶莹透白的石头,“阿娘你看,这个是不是像你?”

我看那块石头上刻的人像当真与我神似,不是我穿着宫服的模样,而是当初被朱棣带回北平时穿的那身普通的蓝布衣。无疑这些或木头或石头的雕刻物是朱高煦在偏院里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而且他还很明显不会,就是慢慢琢磨慢慢刻。

我问元儿:“你把这些东西都藏起来当宝呢?”

“煦叔叔回家了也没法刻了,搁那屋也是搁着,不如给了我,反正煦叔叔也不会生气。”

元儿的语气里对朱高煦很不见外,那段时日他常跑偏院必然跟朱高煦建立起了非一般的交情,而且以朱高煦那孩子心性还真别说能与元儿玩到一块来。

等一等,宫变是将近一年以前的事了,那会儿元儿尚小,不太可能学会雕刻。之后……朱高煦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界里了,而我以为他回了北平,那么元儿这雕刻功夫是跟谁学的?

我问:“元儿,你这些东西是从哪拿来的?”

“就是煦叔叔那屋啊。”

“屋子在哪?”

元儿想了一下,突然凑过来悄悄地说:“煦叔叔原本不让我说的,不过我不能骗阿娘,我带你去。”我正有此意,因为判断阿平若将朱高煦再抓回来绝对不可能还安置在偏院里,但我也没料到元儿带我走的竟然是偏殿某处的密道,且不说元儿是怎么知道打开密道石板的机关的,单就是这个事实都让我吃惊不已。

那是一个石屋,空间狭隘不说还室内昏暗,假如说朱高煦这将近一年里都是被关在这的,我真的会很难受。至少在原来的偏院他能见天日,而这处却除了四面石墙外什么也没有。

我很揪心,问元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孩子不会骗人,告诉我说是偷偷跟着燕七进来的,燕七怕是来给朱高煦送食物的吧。然后小元儿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他以为没人知道,不过我认为燕七肯定知晓,只是没有阻止。

石屋的墙壁上也用刻刀刻了图案,骤然明白为何朱高煦能学会雕刻这门技术了。慢慢绕走石墙,走完一圈下来心中很沉,如果说这些石刻能瞧出点什么来的话,我在其中看到了朱高煦的心理路程。无论是从石刻的好坏还是从对他人性的分析,都可以分辨出哪些是先刻的,哪些又是后刻的,起初的他还一如往常的随性,但到最后却已含了怨念。

这就是人性,没有人能在一个逼仄而压抑的空间里始终保持良好的心态。环境终究将他逼得走投无路,改变了最初的本心。

难怪将来朱高煦会是那第一个打冲锋冲进皇城的人,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也觉得不该是他为先锋将军,现在终于明白,是因为他的心中有了恨。

出去时我回看了眼,告诫元儿以后都不要再下来了。不是我要左右元儿的喜好,而是随着孩子的成长会慢慢对环境接收讯息,我不想让元儿感应到这股怨念。甚至有想过将他的那个匣子给没收了,但犹豫了下还是打消了念头,再怎样朱高煦留给元儿的形象是善良的。

这个事我本没想告诉阿平,但怕是隐在暗处的护卫向他汇报了,夜里他就问起了。我也没瞒他,将元儿刻菩提的前因后果说了,见他一时沉默我也不绕弯子先询疑出声:“如此隐蔽之地怎还会被找到?”从地下出来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既是在宫中又是藏于地下,朱棣要如何救人?难不成宫中有他的奸细?但要在守卫森严的宫中把人给劫走也不是那么容易吧。难道是那地下通道被泄漏了?就我所知假如偏殿下去的通道与主殿的是相同的话,那朱高煦应该能找到出去的路。

然而我没想到阿平给我的答案是:“他不是在宫中被劫走的。”

我愣了下,不是在宫中?“是后来又换了地方?”

“你在宫中被劫走后就有一封信搁在我的案上,让用他来换你。在当时那情况下我不可能拿你去作赌注,只得把人提出来去约定地点交换。”

不用说最后肯定中了朱棣的计,朱高煦被救走了。“那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山坡上的?”

关于其中的细节我一直都没有去问过他,而今再说起才发觉原来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在里面。阿平说将朱高煦提出宫时就预料到未必能换得到我,真正目的是想从这条线来查我的行踪,也确实寻踪查迹找到了那个山头。

听到这处我不由沉默了下来,整件事很显然是朱棣的一连串计谋,以他的心机谋算我不认为会如此容易就让阿平带了人追查过来,显然那个山头是他一早就安排后且引阿平前去。

不过我想阿平应该也能算到这一层,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带人去。因为被朱棣握在手中的人是我,他不敢冒一丝的风险,哪怕明知是深坑还依旧一头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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