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泳思和陈秒两人瞅着自己的老板们都在应酬，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同走出了包厢。
这是两人从美国毕业后第一次见面，不由分外亲热。
陈秒拉起江泳思的手，一眼就看到了大钻戒，不由笑道：“哟，现在应该叫你宋太了吧！你看这大钻戒！宋之于挺有心的。哎，我们这群同学里最数你最有福气。我们在美国那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作业报告做的没完没了，还天天啃汉堡。你呢，宋之于可把你捧在手心上，每天不管多累，一日三餐天天给你做饭吃。你去东城实习，他在西边上班，每天照样车接车送。简直是二十四孝男友！”
江泳思笑的有点勉强，默默抽回了手。
“我们分手了！”
“啊？为什么呀？”
“这个，性格不合吧。”
“不是，你们——”
“对了，妙妙，你怎么来了香_港啊？”
陈秒被江泳思一打岔，立刻忘了刚才的话题。
其实，每个人好奇别人的八卦，只不过是一种寒暄，或者是一种宣泄。
他们不关心对与不对，伤与不伤，只关心狗不狗血，够不够话题。
所以一旦问到和自己切身相关的事，立刻把对你的关心抛之到了脑后。
“哦，你忘了，我们毕业前有一个酒会，我在那上面认识了欧太，毕业后就来做她的助理了。”
“这个欧太好像挺厉害的，看她刚才对方小姐冷嘲热讽的。”
陈秒“噗嗤”一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方小姐曾经在一单生意上赢过Lda，Lda耿耿于怀啊！”
“哦？原来她们两短兵相接过啊！”
“你以为欧子诺真的是汇银国际的什么中华区总裁啊！林家是汇银国际的大股东，说白了，欧子诺就是在给自己的太太打工！”
江泳思恍然大悟，陈秒脸上露出一股不值的表情。
“有钱人的世界太复杂，我们穷人不懂！”江泳思开玩笑，假装叹息。
“你也很快要步入有钱人的行列了！刚才方小姐不是说让你负责永利的并购案吗？看你老板对你的赏识，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到时候可不要忘了老同学哦！”
“哪里，我就是配合乔总，我怎么可能上来就负责这么大一个案子！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至少说明你老板有意栽培你呀。”
江泳思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熟人，显得特别放松。
江泳思像个小女孩似的皱了皱眉，说道：“说实话，我有点怕方小姐。”
“怎么了？”
江泳思正想说什么，杨繁突然推门出来。
“江总在这呢，让我好找。”
“方小姐找我？”
“不是，是乔总有句话让我问你！”
江泳思连忙转头向陈秒，不好意思道：“那我和杨繁说句话？”
陈秒通情达理，连忙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杨繁凑近江泳思，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乔总让我问你，你毕业前实习那家公司是不是叫Prote_Hoe？就那家研究干细胞再造治疗癌症的。乔总想让江小姐把这家公司的资料拿过来比对下，听说这家公司的医药顾问是美国这方面的权威，乔总想让江小姐介绍一下。”
“没问题！我等会回去就把资料和联系方式给乔总！”
杨繁笑了笑，对着江泳思和陈秒点了点头。
“那打扰了。”
陈秒一直注视着江泳思和杨繁，看着杨繁进门后，笑道：“你们乔总还真是工作狂啊。这个时候都不放过你。”
江泳思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家不都一样？我们那时在华尔街实习的时候，不都是整夜整夜的加班。人家都说做金融的挣钱，我们可都是拿命在搏啊！”
陈秒心有所感，也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拼死拼活也不如人家含着金钥匙出身，这才是赢在起跑线上呢！”
这时，里面欢呼声起，陈秒和江泳思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
“听见了吗？走吧，进去吧，还得给我主子庆生呢！”
陈秒拉起江泳思的手，二人相携走了进去。
乔有南心不在焉地摇着酒杯，方其和众人寒暄着，睥睨了乔有南一眼，显然对他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劲有些不满。杨繁顺着方其的眼神，看了一眼乔有南，也是微微皱了皱眉。
乔有南看着江泳思和陈秒相携进来，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永利的收购案我不想让江泳思参与。”
方其眼神变了变，却仍是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微微笑道：“我们当时选中江泳思，一来她算是新手，别人不会防备，二来不论是背景还是能力都算可造之材，再加上她和永利律师事务所等等背后人之间的联系，都是我们这场并购案取胜的关键，好不容易一切顺利，怎么这个时候要踩刹车了？”
“泳思心太软，她不适合。”
“是她心太软，还是你心软了？”
面对方其的咄咄逼人，乔有南有点心虚。
方其面如寒霜，心中猛然觉得被人刺了一刀。
方其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有南，我说过，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如果你真想保护江泳思，就应该把她推到这个战场里来。不让她经历风雨，她怎么会感激你为她挡风遮雨呢？”
乔有南一时语塞，脑中混乱不已，怔怔看着方其，尽然无言以对。
方其托词自己身体不适，和欧子诺，林达致了歉，带着杨繁走了。
赛马场外，清冷无比，和里面的喧嚣热闹，仿佛是两个世界。
方其坐在车里，有点疲累。
杨繁等着方其的指令，问道：“方小姐，回酒店吗？”
“华凌来香_港了吗？”
“已经到了。”
“去公司！让华凌也去。”
“现在？”
方其闭目眼神，点了点头。
杨繁一踩油门，车疾驰而去。
香_港的夜，一样清冷。
方其紧了紧衣领，关上了车窗。
“听听歌吧。”
杨繁连忙打开音乐，却是PardonDeMor，乔有南最爱的一首歌。
方其心中一动，脸上神色却变了。
“关了吧，这首歌以后不要再放。”
“是。”杨繁连忙手忙脚乱地关了音乐。
杨繁一边开车，一边偷偷注意着坐在后座的方其。
方其似乎累极了，她蜷缩在座位上，盖着围巾，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车里静的只能听到空调的呼呼声。
杨繁回过头，眼睛湿润了。
她跟着方其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疲惫。
自从江泳思来了以后，仿佛一切都变了，华格变了，方其变了，乔有南，更是变了。
乔有南没有随着方其离开，他说他要留下来，看着江泳思。
乔有南不是没有看到方其当时的脸色，但是，不知为何，他情不自禁。
江泳思正和众人觥筹交错，一杯又一杯，等她走到乔有南身边时，已然微醺。
江泳思端着酒杯，笑眯眯地说道：“乔总，我敬你一杯！”
“你喝醉了吧？”
“没有，我和你说个秘密！”江泳思笑着，凑近身，咬着乔有南的耳朵，轻轻说道，“我装的！”
说完，江泳思趴在乔有南的肩头，呵呵笑了起来。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有。”江泳思心中明白自己没有喝醉，只是喝high了。
江泳思伸手，摸了摸乔有南的卷发，笑道：“小卷毛！”
瞬间，乔有南的头发炸了，脸都绿了！
江泳思见乔有南一脸惊诧，怒目圆睁，嘻嘻笑道：“乔总，你真的挺帅的！头发卷成这样，都那么有气场！你看，我把戒指摘了。这种东西我不要！”
乔有南看着江泳思借酒装疯，冷冷说道：“别疯了，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张发昏迷，刚才又碰上宋之于这个扑街，无处发泄是吗？那就留着力气，好好盯着欧子诺吧。”
乔有南的话让江泳思心中一凛，瞬间清醒。
“汇银？欧子诺？乔总，你的意思是，张全背后的人是欧子诺？”
“华格现在只有一个竞争对手，就是汇银国际。张发昏迷，张全接手，否决了华格，那你觉得幕后主使是谁？你要做的，不但要让汇银心甘情愿地退出竞争，还要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力。这才是你对张发最好的交代。”
江泳思的酒早就蒸发的一干二净，脑门上渗出细小的汗珠，心中全是懊悔和自责。
“对不起，乔总！”
“你总是这么感情用事，会害了自己。”乔有南语重心长，似在教育江泳思，却又似乎话里有话。
江泳思看着乔有南，微微疑惑，心中更是觉得烦恼。
乔有南，似近似远，有时严厉的不近人情，有时却又语重心长如父如兄。她实在猜不透乔有南的心思。
乔有南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是一片混乱。
这时，手机轻微震动。
乔有南掏出手机，是华凌的微信。
“今天太后把我急招回港，半夜召见，却不见你，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