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兴国,你生我气了?”黑暗中听着水滴滴落的声音,夏若冰低声问。
“没有。”还是硬邦邦的两个字。
“这里会有出路吗?”
“不知道!”总算是多了个字了。
看样子汪兴国对刚才被打了一顿还耿耿于怀,夏若冰“扑哧”笑了,突然一瞬间觉得汪兴国很可爱。
“特种兵,采访你一下,刚才被打一顿有什么感想?”夏若冰拍了拍他裸露的肩膀,问道。
“看到你飞起一脚的时候,我觉得这辈子我和我的孩子要永别了。”
“噗……”夏若冰又笑了,“你还会讲笑话。”
“抓紧时间睡一会,穿好雨衣,手夹进腋窝里,蜷腿,后背靠着我,我们的食物不多,要尽量保存热量。”汪兴国提醒她说。
“哦……”夏若冰躺下,冰凉的地面让她有些不舒服,犹豫了一会才扭扭捏捏地把后背靠了过来,贴紧了汪兴国,有了汪兴国宽厚的后背,她觉得没那么冷了。
“接下来怎么办?”夏若冰叹了一口气,现在形势不容乐观,夏若冰一点底都没有。
“嗯……”汪兴国象征性地应了一个字,这让夏若冰觉得很无趣,也只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汪兴国没睡着,只是不想搭理夏若冰,夏若冰肯定是累了,靠着汪兴国宽厚的后背不到一分钟,汪兴国就听到她均匀的鼻息声,声音轻轻地从鼻子呼出,带着一丝轻悠。
汪兴国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感觉到了内心的压力在逐渐增大,还有一股焦躁的情绪在缓慢地翻腾,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情绪会慢慢地变成惊涛骇浪,吞噬掉最后的一丝信心。
汪兴国脑子里无数次地计算了路径、距离等数据,虽然也手绘了洞穴图,可是他却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汪兴国的脑子有点乱,甚至有些走神了。
“呼……冷……”夏若冰突然说了句梦话,把汪兴国拉回了现实中。
“现在面临着求生的危机,或许是这辈子最大的求生危机。”汪兴国暗暗对自己说,给自己鼓劲,他转过身子,伸手摸了摸夏若冰的脑袋,有些凉,这证明她的体温在下降,可是她太累了,在睡梦中如果着凉,一旦感冒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汪兴国必须要保证她的身体是健康的,只有这样才能提高求生的概率。
汪兴国把自己的包挡在了夏若冰面前,这样多少能利用包的反射,将夏若冰的体温反射回去一部分,如果有柴火,汪兴国肯定生火,可是这儿什么都没有,汪兴国想了想,又把自己保暖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夏若冰身上,或许有了多一层保暖,夏若冰的躁动渐渐平静下来,抿着嘴继续进入梦乡,汪兴国听到她均匀的鼻息声,但自己就没这么好受了,汪兴国将自己蜷得更紧了,这样才勉强抵御了低温。
还好现在不是冬季,汪兴国暗自庆幸,凭借着自己强壮的身体,用适当的方式,还是可以支撑过去的。
夏若冰睡梦中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洞里的气温在持续降低,大约在20°左右,随着夏若冰越睡越熟,身体各项机能开始代谢缓慢,她觉得有些冷了,可是冰凉却没能叫醒她那已经劳累过度的大脑,大脑的回波只是象征性地通知了一下体温在下降,然后她就继续安然地入睡了。
给她加了件衣服之后,夏若冰睡得更沉了,可是汪兴国却睡不着,他必须要保证自己清醒,至少是部分的清醒,这样才能让身体新陈代谢维持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否则一觉醒来,自己就感冒了,低温症在这样的环境下暂时不需要考虑,可是感冒却会影响大脑运作,而在现在这种必须要保证大脑清醒的情况下,感冒是非常致命的。
汪兴国的脑子越来越沉重,他必须要休息了,洞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夏若冰均匀的喘气声和水滴滴落的声音,汪兴国闭上眼睛,将自己调节到休息模式,汪兴国睡觉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是要在休息和警觉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毕竟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潜在的危险是存在的。
汪兴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汪兴国觉得有一只手搭到了自己身上,汪兴国警觉地一伸手,抓住了那只手,原来是夏若冰的手,她翻了一个身子,手很自然地搭了上来,汪兴国看她睡得这么香,没有好意思把她的手赶下去,就这么让她搭着吧,谁知道过了一会,夏若冰靠了过来,胸口紧紧贴着汪兴国,手环抱着汪兴国,接着脚也搭了上来。
“夏若冰?”汪兴国轻声叫了她一下,这个姿势可有些令人尴尬,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保暖方式是互相取暖,但汪兴国知道,自己要提出来,夏若冰肯定能用工兵铲拍死自己,夏若冰肯定不会主动提出,可这无意识状态下自己贴上来的,这算什么事儿?汪兴国轻轻掰了掰夏若冰的手,想把她掰开,可是夏若冰下意识地又用了用力,嘴里嘟哝了一句:“冷……”
汪兴国只好作罢,管他呢,等醒来的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算了。
夏若冰这么贴紧了汪兴国,果然暖和了许多,汪兴国也不必要靠着肌肉的抖动来取暖了,暖和了更容易睡着了,汪兴国动了动身子,让自己也让夏若冰更舒服一些,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夏若冰觉得有些冷,翻了个身,手很自然地搭到了一个地方,暖暖的,好像是被子,夏若冰哪还记得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管那么多了,一伸手就把“被子”往自己怀里扯,扯了几下扯不动了,又觉得很累,就放弃了,转而抱着“被子”再次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