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了!这里要毁了!”潘迪拉了夏若冰一把,大地颤抖得更剧烈了,这座在地下存在了1000多年的王陵地板在开裂,石像在震动中纷纷倾倒,顶部的石块砸了下来,没有时间再让夏若冰研究那些文字了。
“萨莎,快让飞机来接我们。”柴科夫等人重新回到冰封的大地,他联系上了萨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萨沙惊奇地问道。
“一言难尽。让工程队赶紧赶来,这里有个洞口要封闭一下,永远不要让人再来这里,”柴科夫筋疲力尽地说道,“我想迪克不会再回来了。钻石矿没有了,没有人再惦记这里了,王陵也毁在火山里了……”
柴科夫他们重回大地的时候,迪克和陈八岱、闵先生已经开走了一辆全地形车,他们还破坏了其余的车辆,让柴科夫无法再追他们。
汪兴国已经虚脱了,此时,他靠在夏若冰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萨沙调动直升机立刻赶往了柴科夫的所在地,同机而来的还有控制分队,他们将初步控制事态,封闭洞口,等待工程队的到来。工程队将会炸毁洞口,然后往洞里灌入数以千吨的混凝土,永久地封闭这个洞口,让那些钻石和王陵永无面世的可能。
汪兴国在前进基地醒来的时候,夏若冰正乖巧地趴在他的身边,汪兴国怜爱地抱了抱夏若冰,夏若冰惊醒了。
“醒了?”夏若冰朝汪兴国甜甜地一笑。
“醒了。我做了一个梦,有烈火,有黑暗,还有一个冰雪女妖,冷若冰霜却又热情似火……”汪兴国回忆着自己的梦境。
“她对你说了什么?”夏若冰笑着问。
“她说,我不会离开你……”汪兴国也笑了。
夏若冰情不自禁,紧紧地抱紧了眼前的人。
“咳咳……”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尔巴站在了门口,两人赶紧尴尬地分开,夏若冰坐起来,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病毒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情况很乐观,不过我们好像还得再待一段时间,做一个全面的检疫,”夏尔巴说道,“这是一种病毒、细菌和真菌混合的物种,很古老,但奇怪的是,分离出的样本里有东方来的病毒基因,汪兴国判断得不错,这是一种类似僵尸蚁真菌的东西。”
夏尔巴把检测报告递给了汪兴国,汪兴国浏览了一下,白鼠的病毒实验表明,通过注射或者吸入以后,病毒犹如树根一般在体内扎根,侵入了生物的血液系统,给细菌打开通道,而细菌进入血液以后,会置换红血球,取代红血球给生物体供氧,真菌进一步发展,侵入神经系统,最终控制神经系统。
不过,如此恐怖的物种,它却害怕寒冷,在10°左右,它的活性会下降,在0°左右,它就会处于休眠状态,零下10°时,死亡率几乎是100%。
但如果不适合生存的时候,它会呈孢子状态,一直等候着,就好像桃花水母的幼体水螅,碰到合适的宿主就会活跃起来。
“他们如果是属于孢子状态,可以在干燥温暖的地方休眠几百年,很可怕的生命力,对吧?”夏尔巴补充了一句。
这个可怕的生命力,却又是脆弱的,它几乎不可能熬过这里的寒冬,所以它们只能在地下生存,这也不难解释,当那些活死人找不到新的宿主感染的时候,为什么会在本能的驱使下,回到温暖的地下去。
“那些噬虫呢?”汪兴国问。
“柴科夫说是迁徙的王族从楼兰带来的,我记得我们在棺材山里也见过类似的昆虫,在没有肉的时候,它们是以聚合孢子为食。从理论上说,如果被噬虫咬到了,也会被感染僵尸病毒的,只是被咬到的人已经没有机会变成僵尸了。”夏尔巴说道。
“那我们还要待多久?”夏若冰问。
“按照程序,一个月的检疫隔离,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有些人天然地对这个孢子有抗体,也就是说,是无法被感染的。”夏尔巴说道。
“我看到了老柴契尔的尸体,他似乎并没有被感染。”汪兴国想起石椅上蜷缩的干尸。
“柴契尔家族是真的被诅咒了吗?”夏若冰问。
“虽然我很希望真的是诅咒,但检测结果好像很有意思。”柴科夫和潘迪出现在了门口。
夏若冰和汪兴国看了看检测报告,这是柴科夫在旗舰号上取到的一些迪克的毛发样本的DNA监测报告。
“其实,我也很同情柴契尔家族,也许这就是要为贪婪付出的代价吧。”柴科夫摊了摊手说道。
迪克的DNA检测里,有一个基因缺陷,这个基因缺陷注定了迪克的生育力低下,而且他的精子X染色体活性极低,因此他几乎不可能会有女儿。
“这是怎么回事?”汪兴国问道,这种疾病非常罕见。
“辐射!为了采掘钻石,待在地下太久了,我们检测过从地下取出的钻石,它们都有微量的辐射,虽然不至于对人体造成危害,但是长期待在这样的辐射环境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潘迪插了一句。
“可是为什么柴科夫家族的人却没有这样的遗传呢?”夏若冰好奇地问。
“我忘了告诉你们,我的祖先并不是楼兰王族,虽然有个祖先娶了个公主,勉强也算得上是吧,而我的祖先在楼兰王族里,是负责王族饮食的,并没有多少机会去采掘钻石,”柴科夫轻松地说道,在这一点上他要感谢祖先出身的低微,“柴契尔家族的这个遗传缺陷,让他们很难有孩子,而且他们的寿命都不会太长,我查阅过老柴契尔之后的所有男人的寿命,最长的一个只有57岁,平均寿命只有41岁!”
“也就是说,他们大多数在30多岁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自己的寿命也快到头了?”夏尔巴问。
“是的。不过更确切地说,他们并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只是这个遗传缺陷让他们的孩子很难存活,迪克其实还有三个哥哥,但两个哥哥是死胎,一个出生不到一个星期夭折了。”
“迪克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一个奇迹,”潘迪嚷嚷道,“但我宁肯他是夭折的那一个!”
“这是这片地区200年来的地下活动报告,为了它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柴科夫递给汪兴国一份报告,说道。
“每20—50年,地下活动加剧,今年正好是地下活动频繁期……”汪兴国看了看报告上的图表和数据,说道。
“是的,那就是红龙扰动,”柴科夫朝他挤了挤眼睛,“如果没有推测错,血瀑布也和这地质剧烈运动有关。按照祖先的说法,在地质剧烈活动的年份,最容易暴露钻石矿和王陵,不过现在总算是结束了,几千年的担忧都结束了……”
“在频繁的熔岩和地震中,又有噬虫和病毒的干扰,在那个生产效率底下的时代,楼兰人花了几百年建立的地下王陵,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汪兴国笑道。
“哈哈!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我的家族为了守护红龙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汪兴国,这里没有王陵,只有红龙……”柴科夫爽朗地笑道。
“柴科夫,你觉得这么多代人守护一个地下熔岩,有意义吗?”汪兴国问道。
“没意义,”柴科夫笑道,然后双手握拳,又加了一句,“但我们救了很多人。”
“我们这个组合,经历了太多的不可思议。”汪兴国感慨道。
“汪兴国,我觉得你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守卫者。”柴科夫笑道。
“守护红龙,还是王陵?”汪兴国反问。
“没有王陵,只有红龙,这点我必须再强调一次。但是管它呢,也许在灾难面前,那些贪婪的人才会清醒,所以我们花了几百年丰富了各种传说。在贪婪面前,总得有些什么阻挡疯狂的人。”
汪兴国笑而不语。
“哦,陈八岱呢?”夏尔巴问道。
“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夏若冰摇了摇头,说道。
汪兴国长叹一声道:“夏尔巴,陈八岱和迪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