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将意识收了回来,在屋里大致搜寻一圈,视线落在了战千澈经常打猎用的竹篓上,突然灵机一动。
自从发现了这个空间,她都只往外取过东西,却不知道能不能把物件或人放进去。
若是可以,那她想要取蜂蜜就不用徒手去拿了,只需将竹篓放在空间屋檐底下,自己再伸个长棍进去一敲,把蜂巢敲下来掉到竹篓里,然后等蜜蜂飞散些,再取出来就好。
想到就做,白浅凝走到墙角拿起竹篓,尝试着操控意识把竹篓放进去,果然,竹篓很快就进入了空间,这一点让白浅凝心底雀跃,这技能看着简单,日后也许会有大用。
将竹篓放在树下,白浅凝用方才想的法子,很快就取出了蜂蜜,顺带着还带出了几只紧咬不放的蜜蜂。
为了不露出痕迹,白浅凝只取了一小勺蜂蜜,剩下的又用意识放回到了之前的树丫上,现下树边仍旧还围绕着不少蜜蜂,见蜂巢回来了,很快又聚集过来。
白浅凝放稳了蜂巢,便赶紧缩手,收回了意识。
从窗外看出去,眼见战千澈和小豆丁已经将火烧得很旺,两旁还用木棍和铁钉各钉了一个支架,白浅凝迅速的处理好姜蒜,为了不露痕迹,直接剁碎了和盐一起抹在鹌鹑肚子里,然后又倒了小半碗徐秀梅送来的菜油,将蜂蜜放进去搅化。
所有的工序都准备好了,白浅凝才把鹌鹑串到战千澈削好的粗竹签上,端着搅好的蜂蜜菜油出门。
现下天已经擦黑,院子里的火光在村里显得尤为耀眼。周围的气温降得很快,白浅凝刚走出门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加快了步子朝火堆走过去。
“娘亲,看,这火旺不旺?”
小豆丁望着白浅凝走来,从战千澈怀里伸出小脑袋,笑得暖阳四溢。
白浅凝见她这模样,脸上也溢出清朗的笑意,将油碗搁到另一张条凳上,边把鹌鹑搁到架子上边问:“等久了吧?饿不饿?”
“饿!”小豆丁嘟了嘟嘴,摸摸小肚子盯着面前的鹌鹑咽了咽口水答道。
“等会,玉米饼应该熟了,我去端出来。”
白浅凝说完,将最后一根鹌鹑签儿搭好,便掐了下她的小脸转身进了屋。
揭开锅盖,玉米饼的浓香扑面而来,白浅凝找了个大瓷碗用筷子一个个的夹起来放好,又舀了小半碗盐出来准备一起端出去。
看着轻易就被舀得见了底的盐罐,白浅凝摇头浅笑,看来明天不止要进城挣钱赎身,需要采买的东西也不少。
端着玉米饼和盐出了门,小豆丁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白浅凝想着她饿坏了,微微弯下腰将装了玉米饼的碗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先拿一个吃,没想到整个碗都被小豆丁接了过去,还不待她反应,小豆丁就抱着碗跑向了战千澈。
“伯伯,吃饼!”
“你先吃!”
战千澈弯了弯食指,在小豆丁脑袋上敲了一下,又将她捞回怀里。
看着面前“伯慈侄孝”的场面,白浅凝楞了一下,心里腹诽道:“这小屁孩儿什么时候跟王七这么好了?口口声声叫她娘亲,拿了饼子却往别人面前送!还有这个王七,不是都说古人最避讳男女之嫌吗?就算小豆丁只是个孩子,他也不能动辄就是搂搂抱抱的啊!”
白浅凝心里酸着,不自觉的就往歪了想,甚至有些怀疑战千澈是不是有恋童癖,暗自盘算着以后不能再让小豆丁跟她单独出去了,要不然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好。
虽是这样想着,白浅凝脸上倒也未露分毫,走过去坐到放了蜂蜜菜油的条凳上,又将盐也搁在一旁,才环顾了一周问:“赵家人呢?”
“唔唔唔唔唔”
小豆丁嘴里嚼着玉米饼,唔唔唔的指着一个地方,半句话也没说清。
白浅凝感觉自己理解无能,只能站起身,根据小豆丁指的方向,越过火光望向恰好与自己坐的位子相对的地方。
只见篱笆外面,赵家的几个人就蹲在那里,或许是因为太冷,一家子人挤在一处缩成团。
刘翠萍身上像是加了一件衣服,赵大妞和赵二妞正啃着馒头,赵大妞晃着一身肥肉往嘴里塞下最后一口馒头,抱怨道:“娘,咱就不能轮流守吗?你看人家在院子里烤着火,我们挤在这受冻,我都快冷死了。”
“就你事儿多!养这么一堆肥肉干什么吃的,我告诉你,除了二妞回去做饭的时间,这三天咱这一家必须齐齐整整的在这守着,上次就让这死丫头跑了,眼下要是再把人放跑,我就把你们姐两儿卖了给你弟治病。”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赵大妞还想争辩什么,话却被赵二妞打断了。
“你们看,他们这是在烤什么?我好像闻到了包谷味儿。”
“那哪是包谷,那分明是肉,鸽子还是啥其他的鸟。”
蹲在一旁的赵铁柱冷不丁来了一句,咂咂嘴,已经垂涎欲滴。
“咋地!平时没给你们吃饱还是啥?看你们一个个馋那样儿!”
刘翠萍气不过骂了一句,顺手在赵铁柱大腿上掐了一下,疼得他‘哎哟!’一身就叫了出来。
白浅凝本就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好笑,再被赵铁柱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一激,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方才脑袋里YY的战千澈恋童癖的事瞬间就抛诸脑后,只坐回到凳子上,从小豆丁捧着的碗里拿了一个饼咬了一口,故意将声线提高,摸摸小豆丁的脑袋问:“香吗?”
“香,好香!”
小豆丁大声叫嚷着,举着手里的饼子埋头又啃了一嘴。
“是不错!”
少言寡语的战千澈也补了一句,火光映在脸上,原本因为常年的习惯而有些死沉的脸也添了几分暖意。
看着他的脸,白浅凝有一瞬间的恍然,心底像是有口钟,轻敲了一下,久久的回荡起来。
这个男人的秘密似乎并不比自己少,那个密道低下到底是什么也尚且还不知道,不过不知道为何,她对他生不出半分畏惧,甚至不想去过问太多。
如果他曾经真的是个什么仇家遍地的江湖杀手,或许做个简简单单的猎户,便是余生最幸福欢愉的事了吧。就像她,等赎了身,挣点钱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庄园,终日游山玩水,与鸟兽为伍,便是天下最快乐的事了。
“娘亲,你盯得伯伯脸红了!”小豆丁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白浅凝的思绪。
回过神来,白浅凝赶紧岔了话题道:“这架子搭得不错,这样的高度恰好最适合烤鹌鹑的火候,过会儿香味出来了肯定很好吃。”
听着自己娘亲这样说,小豆丁将目光斜向战千澈,与他对望一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机灵模样,继续啃饼。
见小豆丁没有多说什么,白浅凝才继续翻烤着鹌鹑,不时的用竹片往上边抹油。
这火本就烧得旺,没一会儿的功夫,鹌鹑皮肉的焦香便渐渐弥漫开来,滋滋的往外面冒油,
就连战千澈也不自己的喉结微动,咽了口口水。末了才盯着被吃空了的瓷碗道:“这饼子不错,就是少了些。”
“哦!那过会儿鹌鹑烤好了你吃完若还觉得饿,我再给你蒸些,左右徐婶子家送来的玉米面还剩点儿!等明日我去县里挣了银钱,再买些好酒好菜回来,给你们多做些,全当感谢你今日为我解围了。”
白浅凝一面翻烤着鹌鹑,一面说道。
她向来不善于表达感谢,想着这古代不是“下辈子做牛做马,就是小女子以身相许的”,她就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