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狐狸在院子里瞎跑的小豆丁到是乐得看热闹,泼妇打架什么的最有趣了。
小豆丁停在了距离赵家人两米左右的栅栏内,撕了一只鹌鹑腿喂到小狐狸嘴巴里,然后自顾自的含着嘴里的鹌鹑肉咯咯咯的笑开了。
“哦哦哦!胖子打瘦子,打成傻瘸子!”
小豆丁一面笑着一面拍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顺口溜就这么响亮的在赵家人身上对号入座了。
本就饥寒交迫的赵家人被这么个小娃娃嘲笑,哪还沉得住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作势要闯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副要把小豆丁吃了的样子。
白浅凝看着这情形,怕小豆丁吃亏,刚打算将她拉回来,眨眼的功夫战千澈就已经闪身到了小豆丁身后,一只胳膊轻易将她捞到自己怀里,一双阴沉的眸子往赵家人脸上一扫,原本还满脸叫嚣的一家子瞬间就软了下去。
只有刘翠萍泼妇做惯了,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数落着难听话。
战千澈听得脸色更加阴沉,抱着小豆丁怒目威胁道:“你若是嘴里再不干不净的,我不保证你们还活不活得过明日。”
“你,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怕了你!我刘翠萍在村里还没怕过谁。我就不信你还敢杀人了你!”
刘翠萍原本没有多少底气,这话说完到是胸脯挺得高高的,那下垂严重的二两肉晃了晃,脸上添了几分傲气。
是啊!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她就不相信面前这个外乡人还能拿她怎么样!
“我爹爹不杀你是怕脏了家里的刀!”
小豆丁赖在战千澈怀里,被护着更加有恃无恐了,说完一句又朝赵家人吐了吐舌头,气人的技术可见一斑。
“你!”
刘翠萍被这话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若不是有栅栏挡着,她怕是早就冲进院子大展拳脚了。活了几十年了都没这么憋屈过。可眼下她是压根就没那胆量撕破脸,撇开二十两银子不说,他真怕王七发起火来能把她打残了。
而战千澈眼瞅着面前这个女人气得青紫的脸,也无心再与她纠缠,只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小豆丁的脑袋,坐回到火堆旁,继续烤火吃鹌鹑。
而白浅凝也无心去管被晾在院外气得发抖的赵家人,脑海里不断回忆着方才战千澈脸上流露出的宠溺。
她有些失神,不知道在这么一张冷清寡淡的脸上怎么会流露出这样温暖的神情,关键是看起来还毫无违和。
这种感觉很微妙,甚至让她心口都跳漏了一拍。她从来不知道火红的光亮和墨色的天空、墨色的衣诀会如此相配。
可就在她即将为这种感觉下定义时,思绪却被战千澈打断了。
“快吃,吃饱了我们进屋。”
战千澈将自己手里的烤鹌鹑搭在架子上回了回温,递给小豆丁说道。眸光里人就流淌着让白浅凝沉迷的光华。
小豆丁接过战千澈递来的鹌鹑,却又喂到了战千澈嘴边,很自然的说了声:“爹爹吃”,然后学着战千澈的样子把自己那串儿吃剩的鹌鹑也放到火上烤着。
或许是人到了夜晚,就容易思绪翩飞,白浅凝看着面前这幅场景,恍然间像是看到了将来自己想要的生活。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个精灵古怪的孩子,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每一样都不可或缺。
“你来到这个村子前可有娶妻生子!”
白浅凝不知怎的就问出了这突兀的话题,那双原本还闪着光亮的眸子却又在战千澈和小豆丁双双投来疑惑的目光时不自然的避开,慌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待小豆丁极好,很像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爹爹自然待我好!”
不待战千澈开口,小豆丁连忙抢话,话毕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在娘亲面前称呼伯伯了,赶紧弱弱的补充一声:“伯伯待我极好。”
白浅凝见她这模样到是哑然失笑,伸手捏捏她的小脸道:“你若想叫王公子爹爹便叫吧,反正我这半路娘亲也管不了这些事,你只要不有了爹爹忘记娘亲就好了。”
“自然不会。”
小豆丁得了娘亲的允准,心满意足的拍手道:“现下我有娘亲,也有爹爹了,谁也不能欺负我了。”
“谁敢欺负你?依我看你不欺负别人便是好的了!”
白浅凝将一直在脚边打转的小狐狸抱到怀里才又问道:“我到好奇你那姑姑是个什么人物,能教得你小小年纪就这般机灵古怪。还有你从家里跑出来,怎么也没听说她来找你。”
“姑姑许是知道我找到爹爹娘亲了,自然就不用找我了。”
小豆丁往嘴巴里塞了一块鹌鹑肉,含含糊糊的答了一句,在火光的映衬下,一张小嘴油腻腻的泛着光。
“你那就不想念姑姑?你个小白眼狼!”
白浅凝再次发问。
“想,可姑姑只是姑姑,爹爹娘亲才是最亲的人。”
“这是哪来的谬论?娘亲告诉你,谁抚养你长大,谁才是最亲近的人。你这样跑出来姑姑肯定急了,等娘亲挣钱赎了身,就送你回去,至少要让姑姑知道你平安。”
白浅凝将手里的小狐狸放回地上,又把小豆丁揽到自己怀里神情认真的跟她说道。
小豆丁见自家娘亲头一次露出这样神情,到是没有争辩,只弱弱的仰头问道:“那娘亲会不会把我送回去就不要我了?见了姑姑我还要回来和爹爹娘亲一起住。”
白浅凝见她满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本还想跟她普及一下她和战千澈的关系,以及她往后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来这事儿解释起来实在麻烦,二来她心底涌现了一抹不宜察觉的情绪,浅浅淡淡的,却昭示着她对战千澈有了某种复杂的感情。
“不会的,娘亲不会不要你,到时若是姑姑肯让你跟着我,我便到哪儿都带着你,可好?”
白浅凝伸手抚摸着小豆丁的小脸,头一次不敢去看战千澈的脸,这种情绪就像上一世看过的那句电影台词一般——我怀揣着对你的爱,就像怀揣着赃物的窃贼一样,从来不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隔了许久,直到各自手里的鹌鹑吃得差不多了,白浅凝才抱着赖在她怀里快要睡着的小豆丁说:“这孩子许是困了,我先抱她回屋吧。”
“嗯!”
战千澈答了一字,眸光只在白浅凝身上落了一瞬,见她们起身,他便也走到水井边提了桶水过来将火浇灭。
冬日里最是天干物燥,稍微一点火星子都能酿成大祸,他用旁边备用的柴火棍扒开了火堆,确定火星子全部灭了,才转身跟进了屋。
翌日
天刚蒙蒙亮,外头便传来了敲门声,白浅凝一面穿着外衫,一面走过去开门。
现代人没有古代那些封建思想,扣子刚扣了一半,白浅凝就将门打开了。
只见石头一个人站在门外,目光落在白浅凝半敞着的外衫上,呆愣了片刻便又赶紧移开,脸色瞬间臊红起来。
昨日他躺在地上昏迷了不知道,可回到家他娘是跟他说过的,白姑娘昨天和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就等于是他的人了。
先前他本来就心仪白姑娘,只是顾虑着赵家人才没有道破,眼下白姑娘也要赎身了,那这门婚事便是铁打的定了,他才不管什么一手二手的,左右他在村子里被骂疯子也骂惯了,只要能娶到白姑娘,再让村里人骂一次又何妨?
想到这里,石头到是对方才不小心看到白浅凝內裳的事少了几分羞臊,多了几分理所当然。
见白浅凝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去扣扣子时,赶紧说道:“没,没事的,只要不是被其他男人看见就成。”
“啊?”
白浅凝愕然,转过身来就见石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这样子像极了发春的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