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这两口子自打发现儿子死了,天都快被他们闹阴了,这时候谁撞上谁倒霉。”
乡邻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白浅凝也听得有些心虚,先前赵家人闹腾,有战千澈撑腰,徐家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眼下自己一个人跑到人家的地盘,这要是真的打起来,怕是这副骨架子都得被刘翠萍给拆了。
想了想,不能硬碰硬,白浅凝便想先稳住刘翠萍的情绪,只一脸茫然的问道:“你说谁害死你儿子?你家赵老三死了?”
刘翠萍见她一副还不知道的模样,便是站定了下来,指着她的鼻子嚷着嚷着又拍起了大腿。
“你害死我儿子还想抵赖,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啊!”
“不是,你把话说清楚,我这段时间可没上过你们家,怎么会害死你儿子。”白浅凝说着,又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昨天一早我送你们进城挣钱,你们是不是就把给赵老三扎针的事儿给忘了?不是我说,这扎针不能断,你们不能为了多挣银子就连亲儿子的命也不要了。”
白浅凝说着,又故意将目光转向刚跟着跑过来的赵铁柱,问道:“你说是吧,赵老三他爹?”
这话一出,站在旁边看戏的街坊四邻都忍不住噗呲的笑了出来,赵老三是谁的亲儿子大伙儿心里都清楚,眼下白浅凝这么一问,还不就等于把赵铁柱的老脸按在地上摩擦吗?
他赵铁柱这些年为了这个儿子不辞辛劳、殚精竭虑,眼下听着这话,脸都差点憋绿了,要不是碍于村长的权势,他早就拿刀把刘翠萍这个贱货砍了喂狗了。
白浅凝见他急火攻心,想想从前这副身体原主人被虐打的事就觉得解气,唇角一牵,又赶紧假意宽慰道:
“哎!看把你们伤心得,人死不能复生,这儿子死了,不还有两个女儿呢嘛,对了,大妞二妞昨天去了天香楼还习惯吗?听说那里的有钱公子多着呢,这要是被看上了,以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不准你们也能跟着沾光了。”
“你,你别给我提那两个小贱、种,要不是受你诱惑,她们怎么可能自个儿进了天香楼就让人把我们给撵出来了?”
赵老根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脸上青筋暴起,看样子昨天在天香楼发生的事一定很精彩。
白浅凝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很显然韩紫嫣必定是使了些手段的。
想着这些,她便借着话茬推诿道:“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前日街坊四邻可都听着的,是你们非要求着我推荐你们去天香楼挣银子,眼下怎么能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呢。
我虽是个外乡人,但往后也是要长久住在村里的,我今日就把话先放这,这日后要是还有谁平白无故给我泼脏水,我必定求县里香满楼的少东家去报官,抓他进去坐牢。”
“你,你敢!”
刘翠萍突然像只涨红眼的斗鸡,伸手指了一下白浅凝,食指差点戳到白浅凝脑门上。
白浅凝往后退了一步,皱皱眉,恼怒道:“你看我敢不敢!”
双方眼看就要剑拔弩张,村长的声音突然从侧边的院子里传了出来:
“吵什么?吵什么?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听着这话,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但白浅凝却知道,这样乌泱泱一群人在他家门前吵嚷了这么半天,他不可能现在才听到,因此,白浅凝断定这赵老根肯定是想等事态严重了再出面,好树立官威。
因此,她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话激赵铁柱和刘翠萍,只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站在原地等赵老根发话。
“怎么回事?大中午的不去地里准备春耕用的农具,跑这来捣什么乱?都给我散了。”
赵铁柱板着一张老脸冲围观群众挥挥手,示意他们都散了,那些人自然也都识趣,抱起孩子,扛着锄头就各自回家了。
白浅凝眼看人散了,没人替她说公道话,便想趁机先走为妙。至于买地的事改天再来商议,可谁曾想赵老根压根就不打算让她就这么回去。
白浅凝刚准备转身,阴沉的声音就将他拦住了。
“想去哪呢?国有国法,村有村规,你间接害死了我、咳刘翠萍的儿子,怎么?就想这么走了?”
听着这话,白浅凝只觉得想捏死面前这三个老不死的,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恶心其人来真是不相上下,跟三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死赵老三了?他赵老三摊上这么一对作孽的人渣爹妈,要换了我,不生病也得自个儿一脑袋撞死。”
“你骂谁你?”赵老根被气得脸红,什么人渣爹妈?这不是连他一起骂了吗?
白浅凝这会儿被气极了,压根也没什么忌讳了,接了话茬就回了一句:“骂谁谁清楚,平日里做这么多孽,只怕死一个儿子还偿还不了,当心其他的儿女也得跟着遭报应!”
“你,你,你,你个死丫头,你成心的是不是?”
赵老根被气得捶胸顿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刘翠萍站在一旁,也是气得七窍生烟,眼看就要朝白浅凝扑过去开打了。
白浅凝到底是个年轻人,眼明心快,见这局势,拔腿就往后跑。
倒不是她胆小,只是疯狗咬起人来往往难以控制,她犯不着挨这顿打。
不过眼下这情形到是提醒她了,在这天高皇帝远、国法靠边站的古代,要想平安无事,身边必须有保命的家伙,研制枪械是暂时来不及了,雇保镖却是刚需,等再去车池县的时候,得向言陌泽打听打听,买两个保镖回来才行。
这样边跑边想,白浅凝很快就甩开了追在后边的赵老根和刘翠萍。
可是他们也不傻,白浅凝现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回家,赵老根也饶不了她,虽说真出了什么事,徐叔徐婶也会尽力帮衬,不过这些日子麻烦他们的事也太多了,实在不好再给他们添麻烦。
这样想着白浅凝直接跑进了距离村口更近的秦老伯家院子,把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便让秦老伯带她出村,去了车池县。
临走之前还特意托秦大妈去徐家报个信,如果赵老根找过去就说压根没见着她人,只是让他们帮忙照看赵奶奶和小豆丁,自己进城办点事,晚上就回。
去车池县的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了,走惯了就觉得也不算远。两人赶着马车在日落前到了车池县。白浅凝还是照样把秦老伯留在城门口,自己一个人进了城。
只是没想到才刚进城门就恰好碰到了言陌泽。
言陌泽骑着一匹白马,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落日的余晖照在脸上,却平白添了一分喜感。
白浅凝原本因为差点被“疯狗”乱咬的事憋着一股气,看着此刻的言陌泽却是难得有了好心情,上前两步占到言陌泽跟前问道:“不装逼行不行?”画外音是:大冬天的扇扇子,皮厚啊?
可言陌泽一个古代人,那明白这些调侃的话,一双俊秀的眉毛拧了拧,只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
白浅凝赶紧岔开话题。
“等你!”
言陌泽也不纠结,回了两个字便将手伸向白浅凝说:“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行啊!”
白浅凝明眸微转,爽快答应下来,她这时候来车池县本就没地方去,现下正好跟着言陌泽打发时间,顺带蹭饭了,管他要带自己去哪,只要不是龙潭虎穴,都比见着刘翠萍那三条疯狗要安全,说不准聊开心了,还可以从他身边拐个身手好的保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