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突然心绪紧张起来,随手从墙角拎起把扫帚,便往里屋走。
屋子里烛火昏暗,白浅凝借着微弱的光线大着胆子一步步挪到门口,待环顾了一周发现里屋空空荡荡,她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沙发。
看来,方才用剑指着她的那个人是一个人来的,那人多半是悄悄潜入搜查,要走时又恰巧碰见她回来,情急之下才挟持住她的。
但一想也不对呀!凭方才那人的身手,即便见有人回来,想逃走也是轻而易举的,何必多此一举。
还有方才那人身上的香味,白浅凝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一时间,许多种情绪涌上心头,白浅凝在脑海中构现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能说得通的,只是心底那种慌乱与担忧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
这一夜无眠,在燃尽了家里仅剩的六根蜡烛后,天总算是亮了。
门外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准备去地里干活的村民们谈话的声音。
白浅凝知道,这一夜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里间,一倒头就睡了过去。
自从有了空间,她所谓的睡眠时间也都是深处另一个世界的继续忙碌。
但好在空间灵气养人,她每每来到空间再回去,不止不会觉得疲惫,反而是精神百倍。
但白浅凝不知道的是这一夜她没有出现在空间,战千澈也担心得一夜未眠。
战千澈忍着腿上的剧痛四处寻找,尽管他知道,白浅凝很可能根本就没有进入空间。
因此,白浅凝出现在屋里时,才会看到床上空无一人,再跑到另一间屋子和仓库都找了一圈,却连他们的影子也未见到。
只是这空间与外面不同,这里有着绝对的安全性,因此白浅凝只想着定是战千澈坐不住了,便趁着自己不在,跟着赵奶奶和小豆丁去林子里挖野菜去了。
想到这里,白浅凝只是暗自生着气,然后带着一身的疲倦倒在床榻上睡着了,睡熟前还不忘婴宁一句:“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觉睡得不算太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便随着身上的疲惫感消失而逐渐醒了过来。
就在白浅凝刚刚睁开眼时,外边便有一声声微重的脚步身伴随着棍子敲击地面的声音传进来。
她迅速的从床榻上做起来,便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这男人不听劝告敢乱跑,她就得让他知道乱跑的后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他一抬眼便见到了那个她前一秒还准备批斗的男人顶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胡茬,又拄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棍站在了门口。
“你去哪了?怎么弄成这样?”
“你昨夜去哪了?”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声,下一秒,白浅凝却是彻底安静了。
她不知道深处这样灵气充盈的空间,战千澈是如何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但仅仅从他严厉的话语里便已经感受到了战千澈压抑了许久的担忧。
战千澈看着面前精神抖擞,一副刚睡醒模样的小丫头,先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又很快沉下了眸子,他一手扶着门框支撑身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拿着手里的木棍敲击了一下地面,声音里带着疲倦与沙哑。
“浅凝,过来!”
白浅凝莫名其妙一个激灵,看着战千澈手里的棍子,她下意识的摸了下屁、股,觉得这屁、股很可能要遭受无妄之灾了,赶紧讨好的问他:“怎,怎么了嘛?跟要吃人似的。”
“过来!”
战千澈也不给她争辩的机会,转身关上的门,然后将身子倚在门上,面色仍旧阴沉。
白浅凝虽是担心自己的屁、股,但也只能一步步的挪到他面前站好,在战千澈面前,她始终有着做小学生的自觉。
看着面前失而复得的小丫头,战千澈随手将木棍倚在门框上靠好,然后好似把这一夜所有的担忧都凝结成一个拥抱,双手将白浅凝揽进了怀里。
他的胸膛很硬,带着常年征战沙场历练出来的气魄。
白浅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战千澈是在担心自己。
自从将他们送进空间,白浅凝除了处理些养殖场的事,或者做饭熬药才会待在外面,所以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留在空间里的。
战千澈对于她几时离开,多久回来都已经熟稔于心了,但白浅凝昨夜送走慕岩和叶檀他们,却一整夜未来,他自然免不了担忧。
白浅凝此刻被禁锢在战千澈怀里,分明因为他力道太大而吃痛不已,心底却是涌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她终于确信了,战千澈是爱她的,只是他从不善于表达而已!
想着这些,白浅凝忍不住回抱住战千澈,眼底有滚、烫的泪水顺着战千澈的外衫氤氲开来。
而战千澈也好似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经过这一整夜,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白浅凝在他心中已经是不可割舍的存在了。
他声音沙哑,问她:“你昨夜去哪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白浅凝从他怀里钻出个脑袋,望着战千澈此刻猩红的眸子,鼻梁发酸,绵软的回了一句:“我一夜未睡,我不敢睡。”
方才小憩之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昨夜的事告诉战千澈,因为害怕他会沉不住气担心自己,但此刻白浅凝却又想通了,既要相守一生,那便要无所顾虑,大不了风雨来了,一起拼死抵抗。
战千澈听她这样说,便知道昨夜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将白浅凝从怀里松开,由她搀扶着自己走到桌子旁坐下,才又赶紧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慕岩叶檀和公孙琦呢?”
“他们没事,我已经让秦伯送他们走了。”
白浅凝说着,顿了顿,才又接着道:“昨夜我送秀梅回家,回来时被一个人用剑挟制住了。”
“什么人?”
听着这话,战千澈脸上刚刚褪去的担忧变得更加浓烈。
“不知道!”白浅凝摇摇头:“他站在我身后,我根本没办法看清他的样子,只是那人很奇怪,我问他为什么而来,他却不肯开口,我再想问他什么时,他便消失了。等我回了屋子,又见到屋里灶台上有一个明显的脚印,我担心那人还会回来,所以这一夜都没敢睡觉。”
白浅凝一口气将昨夜的情形说了一遍,战千澈越听越是愁眉紧锁,很突然的,他握住白浅凝的手,说话时语气里带着不容辩驳的口吻。
“浅凝,现在便带我出去,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白浅凝自然知道他担心自己,可很明显,如果让他出去,他必定更加危险。所以,白浅凝当即便站了起来,反对道:“不行,眼下我更不能让你出去了。”
“浅凝!”
战千澈站起身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十分意料之外的威胁她:“你若是不肯,我便一直这样抱着你,如果我没看错,你每次离开时身子触碰到什么,什么便会被你带回去。”
这样的事战千澈亲眼目睹过许多次了,有时白浅凝正在插花,好似突然被空间以外的什么动静惊醒,便会连同手里的剪刀和花一并带走。
白浅凝听着战千澈好似小孩子一般耍赖的话,心中无奈却又温暖。这个男人好似真的慢慢在学着用一种不再冰冷的方式与她相处,或许她也发现了白浅凝面对这段感情时时常会表现出来的不自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