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错。不过只怕襄王有意,神女无梦。”战千澈说着便抬了抬下巴示意白浅凝看向连翘:“这丫头看样子还不懂情爱,又或者说她在故意避着启年兄。”
“故意避着?”白浅凝不解,继续朝下边看,就见连翘好似至始至终都没看孙启年一眼,倒也并非是太忙,只是每每经过言陌泽身边时,她的眼神都会刻意避开孙启年,就好像台上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一样。
“这两人莫不是吵架了。”白浅凝猜测着,却也一时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应该不会的,孙启年又不是郑怀棋,他还欺负不到连翘头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白浅凝盘算着晚些时候事情结束了得找连翘来好好问问,这二人若是真生了什么矛盾,也好及时解决。
“对了。”白浅凝又突然想起来一事,朝战千澈道:“这两日沉香和上官大夫在空间里照顾杨姑娘和言陌泽,空间里也没有多余的床铺,他们这样睡在软榻上不是常事,得再送两张进去,只是那屋子太小,得找林大山专门制两张窄些的才能放得进去。”
“嗯。”战千澈点点头,说道:“只是慕岩被我留下守着府里了,一会儿我让韩语冰命人去给林大山带个话。至于空间里的屋子,确实有些狭小了,等过些时候我想法子让人进去重新建一座大些的,往后也有用处。”
“也好。”白浅凝点点头,再往窗外看去,就见赛台上要筹备的东西都已经筹备好了。连翘这才主动走向了孙启年,朝他说了些什么,而后就见孙启年一袭青衫踱步到了赛台中央。
突然间,有人认出了他,台下便是沸腾了起来:“这不是孙启年孙公子吗?”
“啊!真的是他。孙公子!孙公子!”底下的人,尤其是女子,叫得那叫一个欢,若不是赛台太高,底下又有人拦着,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往上扑。
“果然,脑残粉每个时代都有!”白浅凝不禁感叹一句,却也觉得有趣。
战千澈到是习惯了她嘴里偶尔蹦出来的陌生词汇,便是笑笑,与她一同往窗外望去。
赛台周围围上了越来越多的人,呼喊声也愈发的震耳欲聋。而孙启年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站在赛台上岿然不动,又是一副儒雅的翩翩公子模样。
战千澈和白浅凝坐在距离稍远些的二楼,听不清孙启年说了些什么,到是下头的人有节奏的喊叫声连绵不绝的传过来。相邻的几条街道上不停地有人奔走相告,而后便是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将街头巷尾堵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竟下起了雪,白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孙启年肩上,头发上,底下便又是一阵尖叫,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这雪而离开。
这条街的街道两旁都种着白梅,也不知道是不是韩语冰移栽过来的,眼下白梅与雪花交融在了一起,到是给这冬日增添了一抹盛景。
孙启年立在赛台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个扩音器,很快,他儒雅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如今梅和雪都流连此地,看来孙某此番也是来对了。孙某今日听闻这里有给美人上妆的比赛,便来了诗性,想一睹美人风采,好作些临场的小诗,方才听程府的人说今日上妆的人选都要从在场的姑娘里挑选,孙某便知道这定会是场绝无仅有的美人聚首,倒是不知有哪些姑娘愿意上来让参赛的妆娘们上妆。”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更是疯了般的尖叫议论起来。
“孙公子是来作诗的,这么说但凡愿意上去让妆娘上妆的,都能有机会被孙公子写进诗里?”
“啊!我要死了,若是能被孙公子写进诗里那不得名动邺国啊!”
下头有人这样议论着,周围听到的人立即响应起来:“我报名”“我也报名!”
一时之间一大波人都争抢着向往台上冲,看那样子是要将赛台拆了一般。不过人群里隐藏着不少程府的隐卫,战千澈和白浅凝倒也不太担心,就在这时胡县令带着她的夫人来了。
百姓们再是群情激昂,但毕竟心里也是畏惧官府的,听着官差们的呵斥,就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让胡县令的马和轿子通过。
“我只请了胡夫人,胡县令怎么也来了?”白浅凝微微蹙眉,担心的看向战千澈,却见战千澈一脸淡定的神色,仿佛并不担心这个胡县令会来搅局的样子。
“他来自有他来的用处,放心,有启年兄在,咱们安心的等着看官府给胭脂铺作保吧。”战千澈说完便又看向了窗外。
此时胡县令已经下了马,又殷勤的绕到后方搀下了坐在轿中的胡夫人。
胡夫人一头乌发,看样子才三十不到的样子,到是满头的金玉珠钗让她显得老气了几分。
连翘记着白浅凝的交代,见胡夫人和胡县令一起来了,便要上前招待,却见胡夫人一下了轿子便自顾自的跑上了赛台。还十分亲昵的站到了孙启年身边,与他说着什么。
而孙启年至始至终都是一副谦和温暖的模样,他朝胡夫人胡县令抱拳,算是打了招呼。末了才又转头朝连翘道:“拿把伞来给胡夫人,这落雪冰冷,可别着凉了。”
胡夫人一听,便是一副迷妹受了宠的样子,双手紧握在胸前,欢喜不已。
“咳咳!”胡县令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轻咳两声,紧跟着也上了赛台。
然而,让人预想不到的是胡夫人并不想搭理胡县令,只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与孙公子是旧识,老爷不妨先到一旁歇息去吧。”
“哎!”胡县令应了一声,出乎预料的像个小媳妇似的便退到了一边。连翘原本还在看着孙启年和胡夫人失神,见胡县令朝她走来,便赶紧上前招待,领着他坐到了两侧预先准备好的位置上。
而下人们的动作也利索,很快便在宾客席的上方扯上了账幔为胡县令和其他的几位宾客挡雪。
孙启年与胡夫人交谈了两句,好像真是旧识,但孙启年也有分寸,几句话说完便领着胡夫人坐到了胡县令边上,而后才折返身回到赛台中央。
“诸位,县令大人如此体恤商户,亲自带着夫人前来观赛。我虽不是车池县人士,今日恰巧碰上却也是同感恩泽,有胡大人坐镇,想必这比赛也定会更加精彩,孙某与诸位一起拭目以待。这后续的时间还得交还给程府的连翘姑娘,眼下便请连翘姑娘上来吧。”
孙启年说完便转身看向连翘,连翘愣了愣,走上前去却好似有些心事重重。
但走到赛台中央,她还是努力的凝起了一抹淡笑,接过孙启年手里的扩音器朝底下道:“今日的比赛能有孙公子、胡大人和胡夫人,以及县里各大商户的夫人们前来支持,程府倍感荣幸。接下来为保公平,我会请他们几位依次从台下邀请一位姑娘上台来试装。这头一位便请赵氏米商的赵夫人”
连翘请宾客席上的夫人们依次挑了人,而孙启年这作为压轴的留到了最后。
轮到孙启年挑人时,底下的尖叫声呼喊声却突兀的停了,为了能被孙启年选上,在场的上到五六十岁的老妪,下到七八岁的女娃娃,每一个都面带微笑,身姿站得挺拔,岿然不动,要不是里头还混着不少男人,乍一看去还以为是进了兵马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