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
沉香和连翘拔出腰间的匕首,防备的看着上官清云,这些日子她们虽然都在空间,但对于上官清云的能耐并不清楚,更不知道他是否会武功,所以此刻她们还是做了搏杀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上官清云走上前后,突然开怀大笑起来,那笑里带着积蓄多年的压抑,也带着大仇得报的释然。
还不等沉香连翘朝他出手,上官清云便已经一口鲜血奔涌出来,澎~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上官大夫!”沉香和连翘惊魂未定,互相对视一眼便朝上官清云跑了过去。
上官清云躺在地上,仰头看向天空的飞鸟,笑得眉目清朗。他的手放在胸口,似乎想从袖带里拿什么东西,但因为大口的鲜血从喉咙喷涌出来,让他半点力气也使不上,连话也没法说,便咽气了。
“上官大夫!上官大夫。”沉香将手指搁在他颈脉上探了探,末了才吐出一句:“他死了。”
当白浅凝带着战千澈出现在空间时,恰好看到了这个场景,上官清云满身满脸都是血,躺在仓库门前的草坪上已经没了生息。
“怎么回事?”
白浅凝赶紧上前查看,见他脉息全无,才装回头朝战千澈摇摇头道:“已经死了,看样子是服毒自尽。”
面前药王和上官清云接连死去,战千澈也满眼的难以接受,他扶着白浅凝站起身来,朝沉香连翘交代:“你们守着夫人,我去看看药王。”
说罢,他便快步走进了仓库。
再出来时,他手上染了血,冷沉的眸子也满是阴郁,只淡淡的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将他们的尸体带出去,余下的事我再安排。”
战千澈声音冷静,白浅凝却明白他心里定是难受的,便点点头没在多说什么。
等战千澈将药王和上官青云的尸体搬到一处,用布遮好了,白浅凝才将他们恋人带床一起送出了空间。
此刻已是深夜,战千澈看着白浅凝发白的面色,不忍心让她跟着一起操持这些事,便是劝她:“余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吧。你回房歇着,我让叶檀去陪你。”
“不用。”白浅凝拉住他的手,摇摇头,只道:“出了这样的事,我定是也睡不着的,让我跟你一起处理吧,药王被破开了肚子,总得有人替他缝好,才能入土为安。再说是我向上官娓儿应下话要救她爹的,眼下病症还没治,人却死了,我若不在,只怕连你也交代不了。”
“浅凝,正因为此,我才不能让你去见上官娓儿。”战千澈脸上满是担忧,上官娓儿的脾性他最是清楚,说不准她会将所有矛头都指向白浅凝,到时只怕更不好收场了。
但白浅凝并不这样想,上官娓儿若真要将所有的责任算在她身上,那么她躲着是无用的,而且药王在天下人眼中都极富盛名,他如今死在程府,程府必定要受牵连,她害怕战千澈会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不论战千澈如何劝,她还是选择与战千澈共同应对。
在进空间之前,战千澈就已经命人去通知上官娓儿了,所以她来得很快。
上官娓儿带着药王谷的人从正门冲进来时,白浅凝正在替药王缝合被破开的胸腔和肚皮。一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战千澈守在边上都暗暗蹙眉。
听到外头传来动静,战千澈朝身旁的慕言和叶檀吩咐道:“守着浅凝,缝好伤口再出来。”
“是”慕言叶檀应下话,就见战千澈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上官娓儿跑进院子时,是被影卫拦下来的。影卫照着战千澈的吩咐将她引到了后院的厢房见面。
战千澈并没有戴面具,但身上穿的却依旧是程季惯穿的衣裳。
上官娓儿没想到战千澈会出现在这里,却也没来得及管那身衣裳,只是含着泪径直朝战千澈走近,情绪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问他:“七哥哥,你怎么也会在这里?我爹他怎么了?他们说他死了。”
“是,药王他,殡天了。”
战千澈寒着眸子,双手紧握成拳,对于药王的死,他也同样感到惋惜和难以接受。
听到这个答案,上官娓儿脸上泪水汹涌,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她仰头朝战千澈质问起来:“怎么会?我爹怎么会死?你骗我,白浅凝她答应了会救我爹爹的,莫不是是白浅凝,是她公报私仇杀了我爹爹是不是?”
“不是,你冷静点,娓儿,你听我说,这件事与浅凝无关。”战千澈看着上官娓儿情绪越来越激动,只能扶住她的肩安抚道:“是你大伯,上官清云老先生,他们之间的仇恨想来你比我更清楚。”
“我大伯?”上官娓儿露惊疑,但很快又摇头道:“不可能,你是想说一个死了的人,一个鬼魂来杀我爹爹报仇吗?七哥哥,你为了替白浅凝脱罪连这样荒缪的理由也能编出来吗?”
上官娓儿说着话,情绪变得越发激动,她眸子冰冷,犹如被全世界背叛了一般,看着战千澈冷笑着一步步的向后退,复又朝他道:“我爹爹现在在哪里?白浅凝又在哪里?”
“我在这里!”
白浅凝澎~的一声推开了门,手里还拿着一张叠好的信件,又或者说那是上官清云的绝笔。
上官娓儿见她进来,怒急了便是抽出腰间的鞭子朝她扑过去,战千澈自然不可能让她伤害白浅凝,便是一个闪身拦在了两人之间。
“娓儿,别胡闹!”战千澈拽住上官娓儿扬起鞭子的手,怒吼一句:“我再说一遍,此事与浅凝无关,药王之死是你大伯所为,你冷静点。”
听着这话,看着战千澈同样寒凉的眸子,上官娓儿才终于信了几分,她将被战千澈拽着的手腕挣脱出来,忍住抽泣之声质问道:“好,你说是我大伯杀的,那他人呢?你总不至于说他凭空来杀了我爹爹,又凭空不见了吧。”
“自然不会不见。”
白浅凝抚着肚子朝前一步接了话茬:“上官清云老先生杀了药王后,便服毒自尽了,眼下尸体正和药王的安置在一处,你若想看,我带你去就是了。”
说罢,白浅凝便和战千澈一同转身去了厢房,上官娓儿跟在后边,望着战千澈细心搀扶白浅凝,对她百般照顾的样子,眸中的怨毒更深了几分。
她原本是真的想要死心了,可是这一刻在经历了丧父之痛后,面前的两人又在她心底狠狠的扎了一刀,她好恨,恨这个世界不公,恨白浅凝什么都不用做却可以得到一切。
上官娓儿一路跟着到了厢房,直到木门吱呀~的打开,她才从怨毒的情绪中醒过神来,转而迅速的朝厢房内跑去。
进了厢房,迎面便看到了两具尸体,上官娓儿的脚步却慢了下来。她一步步挪动着身子,泪如雨下,缓慢的朝药王走去。
此刻的药王已经被处理好了伤口,唯有枯槁的面容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上官娓儿将盖在他身上的白绸揭开,胸前的大片血迹晃的她眼睛生疼,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此刻药王府一起跟来的许多人也都进了厢房,在看到药王已死的惨象后哭着跪了一屋。
战千澈只能暂时带着白浅凝和几个影卫暂且退出了厢房。
只是他们才刚刚迈出门槛,身后便传来了上官娓儿的声音:“你们想去哪?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