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浅凝点点头，见韩玉冰神情温和了不少，也没有了往日的锋芒和清冷，恍惚间她竟觉得此刻的韩语冰好似相熟多年的朋友或姐姐。
韩语冰盯着两个孩子看，眼睛里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隔了许久，才听她又道：“这样小的孩子，应该有这个世界最干净的灵魂吧？长大了，也能像他们的爹爹一样，出类拔萃，傲立于天地之间。”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问：“我，能抱抱吗？”
“当然！”白浅凝答得爽快，如果是从前，她根本不可能将孩子交到韩语冰这样喜怒无常的女人手上，可是如今她知道韩语冰变了，更相信她不会伤害孩子。如是，白浅凝便从沉香怀里接过子砚，亲手递到韩语冰手上，还笑意盈盈的道：“如果你愿意，往后你就是他们的姨娘，这两个孩子有福，一生下来就有许多人疼爱，也希望韩姨娘能不吝啬疼爱他们。”
“我吗？”韩语冰姿势笨拙，或许是怕自己抱不好孩子手臂都有些僵硬，她没想到白浅凝会这样说，布满阴霾的双眼微微含着泪水，她看看怀里的孩子，终是卸下了最后的心防，重重的点头。
之后，白浅凝带着韩语冰在空间里逛了个遍，也带她去看了上官清云种出的那片名唤‘美人面’的花海，只是关于那日银副作用而产生的难堪场面，白浅凝并没有提及。最后他们驻足在一片梅花林里，因为空间里没有日月四季之分，反而成全了这里四季花木同开的盛景。
韩语冰站在一颗白梅树下，清冷的气质看起来比梅花更加清雅脱俗，白浅凝拿着相机替她拍下一张张绝美的照片。关于照片和照相机已经因为各个城池报馆的存在传遍整个邺国，所以白浅凝也不需要多做解释，只是约定好第二天把洗出来的照片拿给她。
之后两人才出了空间，在空间里待着了这么两个时辰，两个原本淡漠疏离的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韩语冰多年郁结的心事好像也消散了许多。
傍晚，众人在密室商定着最后的行动计划。白浅凝和韩语冰不在时战千澈已经和耶律尘大致研究出了方案，他们要将伤亡降到最低，避免大动干戈，就必须直接潜入到战千启身边，白浅凝的易容术自然得派上用场，但用谁的脸，这一点很重要。根据韩语冰这些日子在晋城搜集的密报，战千启如今以为得了长生不老，疑心病好似更重了几分，除了身边十分亲近的妃嫔和亲信，他不相信任何人，因此，他们的选择十分有限。
“想要成功混进宫去，许多事情都必须做的滴水不漏，易容术再是厉害，也很难易容得完全一样，更容易露出破绽的事一个人的身形，若是身形不一样，稍微亲近点的人都能发现。”战千澈分析着局势，眉心也微微蹙起，面露难色。
白浅凝听来也是点点头，说道：“易容术确实有局限，我即便能易容出样貌一模一样的人，但想要身形一致却根本不可能。除非我们选择易容成的那个人本身就与咱们这几个人身形相似。”
听着这话，众人面上都不禁露出难色，怪只怪他们几个男人本身就都是身形高大挺拔，异于常人的，想要用这副身材去伪装比自己矮一号的人确实很难不露出破绽。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韩语冰突然开了口：“想要接近战千启也不一定要是他的亲信吧？据我所知，他如今正在命人大肆在全国搜寻美人入宫，上官娓儿能顺利进宫也是因为这一点，他自以为不老不死，寻欢之事上算是毫无节制了。”
“你是说靠美色接近他？”白浅凝问。
“不错，战千启一生将女人视作玩物，也只有女人才不会觊觎他的皇位不是吗？”韩语冰说罢，惨然一笑，像是回忆着什么，又道：“将我送进宫吧，浅凝也正好可以作为我的侍女和我一同入宫，你们不是有空间在手吗？只要浅凝入了宫，千军万马不都算是进去了吗？”
“这倒是个法子，只是这样做还是有些冒险。还有你的这张脸”
“我的这张脸自然是不能用的，且不说战千启认得我，即便他已经忘了我的样貌，可是宫中美人如玉，我必须以倾国之貌入宫，才能脱颖而出，这一点，就要靠你了。”韩语冰说着，看向了白浅凝。
白浅凝立即就猜到了她像这样做的目的，便问道：“你想亲自报仇，是吗？”
“是，所以，不要阻止我，浅凝，你打开了我的心结，但我知道想要让这份仇恨彻底从我心底抹去，我必须亲眼看着战千启去死，我想挖出他的心看一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韩语冰说完，眼底再次出现了寒芒。
白浅凝不禁想起了她白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那句‘不是被蹂躏了一次，而是重复了千千万万个日夜。’白浅凝能深切的感受到韩玉冰的痛苦，所以她并没有再阻止，与战千澈对视一眼得到认同后，她终是点头答应了：“好，我帮你。”
就这样，计划终于就开始了。翌日一早，白浅凝便将韩语冰带进空间，用易容术替韩语冰改变容颜，只是什么样的面容才能称得上倾国之貌呢？白浅凝尝试了许多次，可每一次都被韩语冰否定了。
“还是不行，这样的一张脸在宫中根本无法惊艳。”韩语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偶然发觉自己眼底已经有了细碎的纹路，她突然才明白，原来不是白浅凝的手法不好，而是自己老了，这张脸的皮肤和眼底的空洞让她举手投足间都彰显老态。
“我是不是老了？”韩语冰突然抚上自己的脸，她如今已经三十几岁了，纵使平日保养得宜，也难免留下岁月的痕迹。
白浅凝听她这样说，忙道：“怎会，你如今的皮肤和容颜都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若是化了妆还能年轻五六岁，说是豆蔻少女也不为过。”
“噗呲！”韩语冰难得的笑了，她感动于白浅凝一次次的包容她的敏感，更被她啧啧称赞自己的语气给逗笑了。却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白浅凝：“我记得你说过上官清云在木屋后边种下的那些花能重现青春之貌，叫美人面是吗？”
“那些花不行，有副效的。”白浅凝赶忙说道：“上次我才研磨出一朵，不小心嗅了嗅便产生了幻觉。”
“产生幻觉？”韩语冰疑惑，不禁反问：“这倒新鲜，是什么样的幻觉？”
“呃”白浅凝有些难为情，还没说话脸已经微微发红，随时姐妹之间的谈话，但那幻觉反应了自己的内心，关于当时自己剥光自己衣服的事，她实在说不出口。
只是她虽不说，但做了多年花楼老板的韩语冰已经从她的神情里有了些许判断，知道她尴尬便重新换了问题问她：“那这幻觉持续了多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一次白浅凝到答得极快。
末了她看向韩语冰看自己的眼神，知道她猜出了一二，便尴尬的低下了头，又道：“我当时还只是闻了闻，若是取来匀面，或是吞服，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说来也可惜，这样好的东西偏偏有这样的副作用。”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