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是高估了眼前这位的智商。
就见夫人此时却已经卷起了袖口,朝着风无眠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三品又怎么样了?你难道会比淮王妃还要尊贵吗?不说别的,只要是淮王妃一句话的事情,别说你只是区区三品,就是一品也让你拿掉,你信不信?”
真是越说越过分了是不是?风无眠似乎已经没有其他心思再跟眼前这个说不通道理的女人胡搅蛮缠。
他遂然冷眸又看向了那位憋屈的大人:“左户门大人,刚刚我说的事……”
“这,回,回大人,这一定是误会,是误会啊!摄政王怎么会在下官的府上呢?一定是有人在跟你开玩笑。”
眼神豁然冷漠的一缩,没等那唯唯诺诺的笑容从脸上消失,面前之人手中的宝剑却早已出鞘,一把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左手掌心袒露一块玉佩,风无眠冷凄凄的阴声开口:“难道左户门大人是说,我家王爷在故意跟属下开玩笑?说他自己就在你府上?我想若不是他真的在你府上,这东西也不会送到了我的手中来吧?”
真是要了命了,这大半夜的却是摄政王府的人马冲到了他的府上来要人。
天晓得他平日里连看到摄政王背影的时候都是少之又少,又怎会将一个大活人弄到自己府上来呢?
看着他记得满头大汗,风无眠倒是并未打算多加责难。
反手宝剑入鞘,风无眠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既然左户门大人并不知晓我家王爷的事情,我看你要不要问问看,今天你们家府上可是来了什么陌生人?”
这……就算他不想问也不成不是吗?
擦拭着一头冷汗,那瘦小的身板转身看向身后。
“问,上官问你们话呢!今天府上可来了什么贵客啊?”
众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彼此,不觉同时摇摇头。
“老爷,府上今天根本就没有外人来,又怎么会有什么摄政王?”
“嗯?”风无眠微微眯起眼睛,吓得那左户门大吼一声。
“放,放肆,什么叫什么摄政王?那摄政王岂是你能这般称呼的?”
“老爷,你到底是有什么可怕的?咱们家到底还是皇亲国戚……”
那位夫人似乎并未将自家老爷的警告放在眼中,仍旧有恃无恐的信口开河。
微风徐来,吹得铠甲沙沙作响,风无眠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他抬头看向了四周,冷声说道:“左户门大人,若是你仍旧问不出个子丑寅某来,那我也只能让护卫军自行搜查你的府邸了。”
“什么?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淮王吗?”
“淮王?看来左户门大人一家对淮王可真是情真意切,但本官就不知,在你们眼中,可还有摄政王?还有皇上吗?”
这句话足以让人吓破了胆子,左户门一下子百年跪倒在地。
他身后的夫人像是十分厌恶他这种唯唯诺诺,不觉大声叫道:“你这个废物,还不站起来?你是要丢了淮王妃的脸面吗?”
从刚刚一进门到现在风无眠听到的最多的似乎就是这句话,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到底这府上谁才是真正的淮王妃的亲人?是这个胆小鬼的左户门?还是这位夫人!
耳畔嘁嘁一阵哂笑,显得格外的诡异,左户门只觉得冷汗顺着后脊梁骨滑落,此时他终于万年难得发威了一次,转身一把将自己的妻子也跟着拖拽着跪在地上。
“闭嘴,少说两句,你以为摄政王是那么好惹的吗?那可是连太皇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的主儿。”
本来还打算吵吵嚷嚷,却忽然被这句话吓得嘎巴着嘴,硬是将能出声的调调儿又憋了回去。
连太皇太后都要给他面子,那就更不用说淮王了。
此时才有些后怕的跪在那里,夫人有些语无伦次的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上差,今天,今天府上真的没有客人来过,是真的。”
“嗯?所以你是说我家王爷有意要戏耍与我?还是戏耍与你们了?”
风无眠的话让众人心惊,谁知道摄政王为何要开这个玩笑?
看着他们好像真的不知情一样的表情,风无眠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若不是爷临时让他去盯着五小姐回淮王府,他也不会与爷错身,如今爷究竟在哪儿?
眼见着风无眠已经失去了耐性的在院子里面来回徘徊不去,众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左户门,既然你实在是说不出来,但本官职责所在,就别怪本官要搜府了……”
风无眠这么一句话刚刚出口,夫人的身后却突然传来呀的一声。
这位左户门大人实在是有够胆小,竟连这种声音也被吓了一跳。
他慌忙转身,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回事?”
“老爷,夫人,奴婢,奴婢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说?没看到上差大人们就在……”
“就是刚刚大人问起来的事情,今天,今天府上虽然没有贵客盈门,但是,但是小姐却带回来两个人……”
他的乖女儿带回来的人?不用细想,这位脸颊已经开始突突乱跳。
对于他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儿的癖好,他这个做爹的自然是知晓一二的,如今说她带回来的……不会就是……
“你,你胡说什么?老爷,那两个毛头小子可就是一介书生,又怎会是什么摄政王?”
“人现在在哪儿?还不快带我去看看?”
风无眠才不管你是书生还是武生,反正是他府上的生面孔,那就极有可能是自家爷。
颤巍巍的起身,左户门有些茫然无措的看向身后,连连跺着脚怒吼着:“没听见上差的话吗?人呢?”
“就,就,在,在大牢里面,刚刚少爷还说要去替大小姐报仇来着。”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耳光,那多嘴的丫头此时已经被眼前这位母夜叉般的夫人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们一看就是一脸的穷酸相,又怎会是摄政王呢?”
“大牢在哪儿?”风无眠上前一把揪住左户门的衣领。
若是他家爷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今天晚上非要宰了这一家子不可。
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这位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指向了一个方向。
足下生风,风无眠率领众人朝着后院而去。
而此时的大牢之中,一人站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嘴角涎着一丝邪妄的狞笑,不觉松开了手,慢慢的舔舐了一下手背上刚刚被鞭子抽出来的血痕,冰冷的视线看向对面。
“敢对我下手之人,你可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几个能活在这世上的呢!”
糟了,步非宸这是被气炸了,他怎么刚刚就没反应过来呢?
桓安慌了手脚立马朝着那耗子精大声叫道:“你真的不能对他动手,真的不能!”
“小子,你想死爷用不着着急,等会儿就轮到你了。”
“不是,你好大的胆子,小爷我可是德阳侯,是桓安世子,你敢对我动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万般无奈之下,桓安只得先自报家门,为的就是保住步非宸不再受伤。
可谁知面前这个人不仅长得像耗子,就连脑容量也跟耗子差不多。
他闻听此言,却是撇着嘴看向了桓安,腆着肚子叫道:“你要是德阳侯,那位就是皇帝老子……”
话还未说完,面前之人却不知怎地就突然暴怒起来,一转眼就来到这耗子精的面前,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胸口上下鼓噪着,一想到这小子刚刚说的那句话,他若是皇上,若他是上官扶苏,那自己……
心中真真作呕的感觉,使得步非宸一下子便有些失去了控制。
他接连的又朝着大牢外面走去。
冷眸瞟了一眼此时正紧抓着桓安的几个下人,阴冷的说道:“怎么?你们也想试试他这个滋味?”
要命了,都说这小子长得像花儿似的,可谁知道这残暴起来,却比他家大小姐更凶狠,眼下他们若是还敢跟他叫板,那下场……
但耗子精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我把这小子给废了?”
一边是凶神恶煞的一位玉面公子;另一边又是他家这个尖嘴猴腮的少爷;到底是该听谁的?
想想自己的后路,最后只能咬咬牙,勒紧了裤腰带,朝着步非宸就冲了过去。
都是一群找死的东西;步非宸双眉凝重,转身就给了那为首之人一耳光。
“小子,我看你今天是甭想要活着离开咱们这里了。”
那耗子精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尖叫着,却始终不敢上前。
眼见着另一波人又朝着步非宸冲了上来,桓安大叫一声:“来人啊,我可是桓安世子,有人要刺杀我啊!”
“世子莫怕,我来了!”一声低沉得令人雌雄莫辨的嗓音响起,将桓安吓了一跳,也同时让其他的人都僵在了当场。
一步冲了就能来,将门外把守之人尽数踹倒在地,风无眠一进门就看到正在动手之人,大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