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朗话音落,人可怜巴巴地缩在门口,一双手甚至无措地在绞着衣裳,杨凌等他说完,再次冷声道:“出去!”
董朗委屈得想哭,但没办法,谁让他犯懒来的?
“那……我还用去给她看吗?”
曲小白觉得,如果再告诉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直男娃怕是得当场崩溃,怎么说这事儿也有她的责任在,她还是拉他一把吧,“如果她醒了,就不用去看了。”
“那如果她没醒呢?”
“如果她没醒……”曲小白沉吟了一瞬,道:“那也不用去了。”
她这晕倒,必然有诈,曲小白怕董朗应付不了。
“哦,知道了。”
董朗打算溜了,刚转身,听曲小白又问道:“她是还没醒吗?”
董朗老老实实回答道:“据说是没有。”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还没醒?是真的有诈还是杨凌给她用的药太厉害?
董朗一溜烟走了,曲小白这厢疑惑道:“杨凌,你给她下的药有这么厉害吗?”
“没有。就是普通的会诱发风寒的药。”
杨凌说着,去倒了一杯茶水润口,顺手倒了一杯白水给曲小白,“可能是她耍诈,想要见我用的小伎俩吧。”
曲小白嗤了一鼻子,“自作聪明的女人!”
杨凌笑笑,“天底下最聪明还是我的小白。”
“你神经啊,说着那个女人你干嘛扯我身上了啊?”曲小白笑嗔了他一句,软软地拍打了一下他胸脯。
既然杨凌说没问题,那就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天晚上,曲小白发现她的手镯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需要一个时辰充能量的时间,现在已经缩短到了一刻钟,而看视频的时间,也延长到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可以看一个小短片了。
晚间杨凌在书房忙一些冶铁的数据,她就歪在书房的软榻上鼓捣手镯上的视频。珞珞则被打发去休息了。
刚才看了一个电视剧的片段之后,曲小白甚觉没有意思,一刻钟之后,手镯上的小红点又显示满血复活了,她一时脑抽,想要试试能不能看小黄片,结果一点开,竟然真的可以看!
小白哥惊呆了!
惊呆了的小白哥,看着刺激的画面,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着,能塞进去一颗鸡蛋,良久都没有动一动身上的任何部位,包括眼珠子。
杨凌看她这边久久没有动静,疑惑了一下,就放下手中的工作,朝她走了过来。
他一向步子轻,曲小白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杨凌走近了,低下头,看向视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说的就是眼前的杨凌了。
“好看吗?”
良久,杨凌终于能够平复一下内心情绪,说出了话语。
曲小白头也没抬,下意识地道:“还行,画面还挺清晰的,就是这个女的表情太夸张了些,这男的明明动作就很逊,那至于让她就那样儿了?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这俩长得都不好看,这男的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看着太不养眼了……了……”
意识到杨凌到了身边,曲小白一个激灵,自己掐断了自己的话头,赶紧把手往身后藏,狗腿地赔笑:“夫君啊,你过来都不吱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嘛。你这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杨凌脸色平淡得跟一杯白水似的,语气也听不出他的喜怒,“我没吱声,那你又是在回答谁的问题呢?”
虽然听不出他的喜怒,但曲小白会不知道他的尿性?他一定是生气了啊!
“嘿嘿,我一时手贱,其实不是主观意识想要看的,是我的手贱点开了,我的大脑就受各种客观因素支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就没能及时关掉视频。”曲小白赶忙举起手表态:“我保证,以后坚决不看!”
杨凌眸色很淡地看着她,“这玩意儿好看吗?”
曲小白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好看!我不是都说了嘛,比你可差太远了!”
“他身上比我有料吗?”
曲小白感觉自己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头顶着千钧重的压力,艰难开口:“那哪能呢?全世界哪有人能出你之右啊?我都被夫君迷成什么样子了夫君难道不知道吗?”
“我看你看他看得也挺入迷的。是觉得小尺寸的比较好看吗?”
曲小白:“……”笑容终于挂不住,都快要哭出来了,“爷,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真的不敢了。他这么小的尺寸,怎么有脸出来拍这种片子的?也亏得那女的那么配合他,简直就是女人的耻辱啊!”
天啊,来道天雷披了她吧,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杨凌凉凉瞧了一眼她手上的镯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早晚有一天,爷要砸了你腕子上这劳什子,看看它里面藏了什么鬼!”
曲小白连忙点头如捣蒜,“嗯,夫君,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给打开了!我天天戴着这劳什子,也实在是血烦的。”
杨凌深深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走吧,去睡觉。”
“哦,好。”
看看刻漏,其实才戌时初刻,平时都没有这么早睡的,但今晚曲小白不敢反抗违逆杨大爷的意思,急忙就答应了,从软榻上下来,把靴子穿好了,又急忙去摘她的狐裘大衣。
杨凌很淡然地看着,等她上蹿下跳极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便把自己的氅衣穿在了身上,先一步去开门了。
曲小白溜溜地跟在他的身后,大气儿也不敢出。
其实心里早就已经在嘀咕,怕是今晚逃不过一劫了。
果然,回到卧房之后,杨凌让她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无人能出其右,曲小白头疼地想,她还是个孕妇呀,他这也忒残暴了些。
呜呜……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她要顶着一脖子的草莓去供大家观赏吗?大哥,明天要见人的说……你忘记了吗?
说什么都是没用,杨凌不但在她脖子上种了一圈草莓,把她全身也都开垦成了草莓地,她越是恳求,他就越玩得起劲,她就不敢再出声了。
杨爷不好惹。曲小白终于领教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凌先起床了,曲小白也不得不爬了起来,拖着有些疼的身体,穿好了衣裳,蹭到杨凌的面前,嘟着本就被啃肿了的嘴巴道:“杨凌,夫君,我今天怎么见人啊?”
“不见。”杨凌很干脆地回答她。
“这怎么可能啊?今天过大年,大家还要一起吃年夜饭的,你总不会是想让我缺席吧?”
“缺就缺吧,缺你一个反正大家一样过年。”
“杨凌你太不善良了,我昨晚都认错了,我都说了我以后不敢了。”
杨凌把目光转向她,忽然挑了挑好看的眉,道:“我已经那么做了,事实改变不了,咱们也没办法回到昨晚之前阻止事情发生了,是不是?”
“那我怎么办啊?”
“要不自己想办法,要不,就不露面。”
杨凌太狠了。不带这么惩罚人的。
曲小白委屈巴巴地,去衣柜里找了一条丝巾出来围在脖子里,但在屋里围一条丝巾,这也太奇怪了些。
曲小白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来,忙叫珞珞进来,“你去我哥哥家里,把我嫂子给找来,赶紧的,要快,一定要把她请来!”
珞珞得令,赶紧出门去请人了。杨凌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之后,便没有再理她。
一大早,府里的人就都行动了起来,贴对联的贴对联,准备饭菜的准备饭菜,洒扫庭除的洒扫庭除,总之,没有一个闲人。
曲小白躲在屋里,包着丝巾,不敢出门见人。
不多时,杨红霞被请了来,一进屋子,见只有曲小白在,不由问道:“妹妹找我何事?你哥哥一听你找我,以为出了什么事,闹着要跟着来,这会子就在门外呢。要不要他进来啊?”
曲小白早把杨凌给支出去贴对联了,她这厢拉住阎鹤祥的手,就把她拉到了小书桌前,“我哥在外面等一会子不要紧,冻不坏。嫂子,求助,求助,你一定要帮我。”
杨红霞一头雾水:“你要我帮什么,尽管说就是。还有,妹妹,你这脖子里包的什么啊?屋里听暖和的,干嘛要包丝巾?是脖子……”
杨红霞现在是过来人了,用点脑子想想,就知道她脖子里是怎么回事了。
曲小白被她戏弄得脸红,恼道:“快点啦,我一会儿还要见人呢!”
杨红霞好笑道:“妹妹,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啊?”
曲小白把一块淡紫色真丝绸子放到她面前,又拿了珞珞的针线笸箩来,道:“辛苦嫂嫂,给我做个颈饰,配你给我做的那套紫衣,我今天要穿那套紫衣。”
曲小白大略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大约四指宽,刚好能遮住她的脖子,上面用白丝线勾勒出团花的花样,跟腰带上的花相应和就行。
杨红霞一听就明白了这颈饰是做什么的,不由促狭笑道:“颈饰倒是好做,可是妹妹,你不觉得加一条颈饰会给那套衣裳减分吗?”